夜幕擦黑,我跑过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棺盖推开。
途中我的手指被棺盖和官身之间的缝隙磋磨,乌红瘀青的血泡爬了上去。
还有两次体力不支,憋的整张脸通红通红的,一瞬间就泄了力,倒地而去。
一屁股坐下,顾不上哭,混着泥土、汗珠、泪水接着用力。
终于在我浅到沙哑的呜咽声中棺盖落地。
我抱出来里面装着奶奶骨灰的盒子。
终于大哭起来。
“我带你回家……奶奶……我带你回家……”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沈薇没回来。
我擦拭奶奶的骨灰盒,将她安置好。
没有大哭发泄,只觉得心头压着重物,始终不得舒展。
泪水落个不停。
手臂此刻抬起来不停地颤抖,腿脚也酸软无力,整个身体就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我拿起手机,给沈薇打电话。
“用点力……肩膀的位置……”
“你在呢?”
妹妹趾高气昂道,“我在城里做美容,以后我就不回去了,梦里你没借我钱,就别怪奶奶墓地卖出去的钱我不分给你。”
我心里疼得很,替奶奶感到不值。
“那可是奶奶……你……”
沈薇打断我的话,“那是你奶奶……从她看着我选择白鸡蛋吃下去的时候就不是我奶奶了!”
你可知,鸡蛋的功效只有十年。
十年之后,你又该如何自处。
“这算是我们姐妹俩最后一次交谈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我不计较你梦里没帮我,你也别说我狠心。”
沈薇挂断了电话。
我戏谑地笑出声儿来。
梦里她将我烧死,顶替我的身份,她是一点儿都不提。
罢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陌生电话吵醒。
挂断了几次,他依旧不停地打过来。
我这才接上。
那边传来试探的口吻,“请问是沈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