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不绝的、令人心烦意乱的淅沥。
我们几个人,像一群受惊的鹌鹑,缩在库房值班室冰凉的折叠椅上,熬过了后半夜。
没人说话,也没人睡得着。
张工靠墙坐着,闭着眼,眉头紧锁。
小周蜷在角落,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小赵和王姐各自对着手机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滑动,屏幕的光映着他们失魂落魄的脸。
压抑,死寂。
只有窗外单调的雨声,滴滴答答,敲打着神经。
清晨,灰白的天光艰难地透过库房高窗上残留的污浊水痕渗进来。
雨势小了很多,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如同灌了铅。
积水退去大半,露出湿漉漉、脏兮兮的地面。
“都收拾收拾,准备交接班吧。”
张工第一个站起身,声音沙哑,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惯常的严厉,“记住我说的话。
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我们,带着无声的警告。
众人默默点头,动作僵硬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值班室的气氛依旧沉重得令人窒息。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投向库房深处那片幽暗的D区。
那片被遗忘的角落,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吸住了我的视线。
李开阳的名字,照片上那惊鸿一瞥的巨鳞,还有张工那番带着巨大恐惧的警告……无数碎片在脑海中旋转、碰撞。
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答案,或者至少是通向答案的线索,一定藏在那里!
在那片无人问津的故纸堆和残破石头里!
“张工,”我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D区那些新收进来的散碎石刻和古籍残页,一直堆着也不是办法。
趁着今天……雨停了,我想先去初步分个类,清点一下数量。
后续修复排期也好有个数。”
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是我们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张工正弯腰收拾他的保温杯,闻言动作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审视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那目光锐利得像探针,让我几乎要屏住呼吸。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嗯。”
他终于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算是应允,但眼神里的警告意味丝毫未减,“手脚麻利点,别耽误正事。
还有,那些东西年头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