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成了冰。
耳朵里嗡嗡作响,是血液奔流的声音,还是那首《七月尾》在我脑子里绝望的回旋?
冰冷的雨水顺着湿透的头发滴进脖颈,激得我打了个寒颤。
抬起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指节距离那粗糙冰凉的木门只有一寸之遥,却沉重得仿佛灌满了铅。
敲下去?
门后会是那张魂牵梦萦、只在午夜梦回时才能模糊看见的脸吗?
还是……一个更加残酷、更加无法承受的真相?
七年的寻找,七年的等待,七年的绝望……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被压缩到了极致,堵在喉咙口,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指尖终于触碰到门板。
冰冷、粗糙的质感传来,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笃笃笃。
指节敲击在木门上,声音空洞得吓人,在死寂的走廊里激起微弱的回响,随即又被浓稠的寂静吞噬。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丝门缝下的微弱光线,证明里面并非空无一人。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胀痛。
“开门!”
我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着锈铁,“我知道你在里面!
开门!”
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近乎崩溃的强硬。
走廊里依旧死寂,只有我的吼声撞在墙壁上,徒劳地反弹回来。
门内依旧沉默。
那股沉默像冰冷的潮水,漫过脚踝,一寸寸向上蔓延,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七年的寻找、绝望和此刻近在咫尺却不得其门而入的焦灼,瞬间冲垮了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堤坝。
“陈诺!”
我猛地抬起脚,狠狠踹在门板上!
砰——!
一声巨响在狭窄的走廊里炸开,如同惊雷。
腐朽的木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门锁处发出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
门板向内猛地弹开,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又反弹回来。
一股混合着陈旧尘埃、消毒水和某种熟悉又陌生的、像是某种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一步跨了进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空气沉重得如同水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粘滞的阻力。
惨白的光线从头顶那盏老旧的白炽灯泡里倾泻下来,无情地照亮了屋内的一切。
墙壁。
四面墙壁,从斑驳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