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沉了下去,一直沉到冰冷的深渊谷底。
那声音……那绝不是陈诺记忆中清亮干净的嗓音!
像是声带被彻底毁坏后,强行挤压出来的、非人的残响。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比刚才看到满墙海报时更甚。
“陈诺……”我几乎是哀求地看着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让我看看你……就一眼……”她猛地抬起头!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弱的风。
那双一直低垂的眼睛,此刻像受惊的困兽般死死地盯住了我。
那眼神里翻涌着的东西太过复杂,浓重的恐惧像一层粘稠的油污覆盖其上,底下是深不见底的绝望、痛苦,还有一丝……近乎哀求的羞耻?
就在我被她眼神攫住的瞬间,她那只一直死死捂住口罩的手,猛地向下一扯!
嘶啦——口罩的系带被粗暴地扯断。
布料离开皮肤的细微声响,在此刻死寂的房间里,清晰得如同惊雷。
时间,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
灯光惨白,冰冷无情地倾泻而下,照亮了她暴露在空气中的右脸。
我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冰冷的闪电狠狠劈中,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那不是一张完整的脸。
一道巨大的、狰狞的疤痕,如同一条粗粝丑陋的蜈蚣,从她右侧的太阳穴上方,一路野蛮地向下蜿蜒、撕裂!
它粗暴地爬过眉骨,吞噬了原本应该存在的那部分眉毛,然后凶悍地斜向下,切过颧骨,一直延伸到下颌线,最终没入宽松衣领遮盖下的脖颈深处!
疤痕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浅不一的暗红色和粉白色,边缘是凹凸不平、如同熔岩冷却后的增生组织,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一种非人的、令人作呕的光泽。
疤痕覆盖的区域,皮肤完全失去了原有的纹理和柔软,紧绷着,扭曲着,将右眼拉扯得微微有些变形,下眼睑被疤痕的力量向下拽着,露出一点发红的眼睑。
右嘴角也被这道可怕的痕迹牵拉着,呈现出一种永久性的、怪异的向下歪斜。
而她的左脸……左脸却奇迹般地完好无损。
除了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而显得过分苍白,以及被巨大痛苦和漫长岁月刻下的深深疲惫和憔悴,它依旧保留着陈诺轮廓的柔和线条——那是我曾在无数个日夜,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