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触感透过琴箱传来,仿佛在提醒我它曾经的价值——那用陈诺的一切换来的、沾满血污的“价值”!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一丝留恋。
我高高抡起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整个琴箱连同里面那把跟随我无数日夜的吉他,朝着旁边积满污水的洼地,狠狠砸了下去!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如同重锤砸在朽木上的巨响,在寂静的雨巷中轰然炸开!
木质的琴箱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四分五裂!
里面的吉他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不成调的悲鸣,琴颈扭曲断裂,琴弦根根崩断,发出尖锐的铮鸣!
破碎的木片、断裂的琴弦、散落的琴钮……混合着肮脏的泥水,向四周飞溅开来!
巨大的声响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震得墙壁仿佛都在嗡嗡作响。
筒子楼黑洞洞的窗口里,瞬间亮起了几盏昏黄的灯,隐约传来几声模糊的、带着睡意的咒骂。
我站在那片狼藉的废墟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粗重的喘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
手上被飞溅的木刺划破了,渗出细密的血珠,混合着泥水,传来丝丝刺痛。
但我浑然不觉。
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炭火,穿透冰冷的夜气和弥漫的尘埃,死死地钉在三楼那扇黑洞洞的窗口。
惨白的灯光从那里透出来,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僵立在窗前的剪影。
是她。
隔着冰冷的夜,隔着弥漫的尘埃,隔着七年的血泪和无法丈量的痛苦深渊。
我抬起沾满泥水和血渍的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抹掉那些冰冷的汗水和滚烫的液体。
然后,用尽胸腔里所有的空气,对着那扇窗户,对着那个模糊的剪影,嘶吼出声。
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后路的、磐石般的决绝:“陈诺——!”
“你听着——!”
吼声在空寂的雨巷里回荡,震得楼宇间似乎都有回音。
“这次……”我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从滚烫的熔岩里,硬生生地抠出来,带着血和火的味道:“换我走向你!”
吼声落下,巷子里一片死寂。
只有破碎的吉他碎片在污水中缓慢沉浮,发出细微的咕噜声。
楼上的咒骂声也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都屏住了呼吸。
我死死盯着那扇窗。
那个僵立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