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烟圈。
白色的烟圈在污浊的巷子空气中袅袅升起,然后慢慢散开。
这一个烟圈,比任何恶毒的咒骂、任何得意的炫耀,都更具杀伤力。
它无声地宣告着:看,这就是你抛弃的“穷鬼”。
看,这就是你选择的“阔太”下场。
陈晓萍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像是站立不稳。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那眼神里的复杂情绪最终被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彻底淹没。
她猛地低下头,像一只被烫伤的野猫,用尽全身力气,狼狈不堪地、跌跌撞撞地冲回了那个阴暗破败的“如意旅社”门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巷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劣质旅社招牌灯管发出的嗡嗡电流声,还有下水道隐隐散发的酸腐气味。
我掐灭了烟蒂,随手弹出窗外。
烟头落在潮湿污秽的地面上,溅起一点微不可察的水花。
关上车窗,按下启动键。
宝马低沉的引擎声响起,平稳而有力。
真皮座椅柔软地包裹着身体,空调送出干燥清凉的风,隔绝了外面世界的所有污浊和狼狈。
车子缓缓驶出这条破败的小巷。
后视镜里,那个“如意旅社”的招牌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在视野尽头。
8 空虚繁华这人间,早该这样活了。
我踩下油门,深海蓝的宝马如同一条敏捷的游鱼,汇入了前方宽阔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河。
阳光透过前挡玻璃,有些晃眼。
我随手从扶手箱里摸出一副雷朋墨镜戴上,镜片过滤了刺目的光线,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清晰而冷冽。
车载音响里流淌出低沉的爵士乐,萨克斯风慵懒地呜咽着,像是在讲述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下一个路口,红灯亮起。
我稳稳停下。
旁边一辆公交车上挤满了人,一张张疲惫麻木的脸紧贴着车窗。
一个穿着外卖服的小哥骑着电驴,在车流缝隙中惊险地穿梭。
人行道上,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嬉笑打闹着跑过。
这些景象,曾经离我那么近,近得能闻到汗味和尘土的气息。
如今隔着一层昂贵的车窗玻璃,却像是另一个世界模糊的布景。
绿灯亮了。
我松开刹车,车子平滑地启动。
手机在副驾驶座位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小美(瑜伽教练)”的名字,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