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萧珩,端坐于帝后下首。
他原本只是随意一瞥,却在沈青璃起剑的瞬间,目光便牢牢地被钉住了。
那双深邃如寒潭、总是带着疏离和审视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那抹冰蓝色的、灵动又锋锐的身影。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收紧。
杯中平静的酒液,仿佛也因那凛冽的剑意而漾开了一丝涟漪。
剑势收,人独立。
沈青璃微微喘息,长剑斜指地面,冰晶缓缓消散。
大殿内,落针可闻。
片刻之后,如雷的掌声轰然爆发!
“好!
好一个《寒江映月》!
刚柔并济,意境高远!
镇国公,你养了个好女儿啊!”
皇帝抚掌大笑,龙颜大悦。
皇后也含笑点头:“沈家丫头这剑舞,当真令人耳目一新,巾帼不让须眉。”
赞誉之声如潮水般涌向沈青璃。
什么“废材”、“倒霉鬼”的污名,在这一刻被彻底洗刷!
她站在大殿中央,沐浴在或惊叹、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神情依旧清冷,仿佛这一切荣耀理所当然。
唯有目光扫过席间脸色惨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苏晚棠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嘲讽。
扬名,只是第一步。
揽月阁内,沈青璃指尖拂过古琴冰凉的丝弦,窗外那株老槐树浓密的枝叶将正午的炽阳筛成细碎的光斑,在她素色的裙裾上无声跳跃。
碧落轻手轻脚地进来,奉上一盏温热的雪芽茶,低声道:“小姐,那边……揽翠轩的柳姨娘,方才闹了好大一出。”
沈青璃端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冷光:“哦?
演到哪一步了?”
“说是御赐的那支九尾衔珠赤金凤钗,昨夜还在妆奁里,今早便不翼而飞了。”
碧落语速飞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柳姨娘哭得肝肠寸断,直说那是她压箱底的体面,若找不回来,不如一头碰死。
国公爷……脸色铁青,已经带着人挨个院子搜查了,动静不小,怕是一会儿就要到咱们揽月阁。”
沈青璃唇角极细微地向上牵了一下,转瞬即逝,快得像光影的错觉。
她垂眸,看着澄澈茶汤中沉浮的嫩芽,声音平静无波:“知道了。
把东厢房靠窗那盆半开的白玉兰,移到内室去。”
那盆花的位置,恰好能清晰地看到揽月阁通往府内西边仆役房那条小径的动静。
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