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知鸢谢淮禹的其他类型小说《雨未落情已断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西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律师,我刚发了一份离婚协议给你,这是我和我太太结婚第一天就签好的,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吗?”谢淮禹站在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谢先生,协议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电话那头传来律师专业的声音,“距离三年期满还有一个月,到期后协议自动生效,直接去民政局领离婚证就行。”“好的,谢谢。”挂断电话,谢淮禹抬头看向墙上的婚纱照。照片里的他穿着白色西装,笑得心满意足。而站在他身边的沈知鸢,一身洁白婚纱,面容姣好,却连一丝笑意都没有。爱与不爱,一目了然。“这一天终于快到了,你一定很开心吧。”他轻声自语,指尖轻轻划过照片中女人冷艳的侧脸。大门传来开锁的声音,谢淮禹迅速收回手,转身迎上去。“回来了。”他接过沈知鸢脱下的外套,又蹲下身为她...
《雨未落情已断完结文》精彩片段
“沈律师,我刚发了一份离婚协议给你,这是我和我太太结婚第一天就签好的,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谢淮禹站在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谢先生,协议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电话那头传来律师专业的声音,“距离三年期满还有一个月,到期后协议自动生效,直接去民政局领离婚证就行。”
“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谢淮禹抬头看向墙上的婚纱照。
照片里的他穿着白色西装,笑得心满意足。
而站在他身边的沈知鸢,一身洁白婚纱,面容姣好,却连一丝笑意都没有。
爱与不爱,一目了然。
“这一天终于快到了,你一定很开心吧。”
他轻声自语,指尖轻轻划过照片中女人冷艳的侧脸。
大门传来开锁的声音,谢淮禹迅速收回手,转身迎上去。
“回来了。”他接过沈知鸢脱下的外套,又蹲下身为她换上拖鞋,动作熟练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沈知鸢揉了揉眉心,神色清冷:“下个月沈氏集团周年庆,需要你出席晚宴。”
谢淮禹整理外套的手顿了顿,摇头道:“我去不了。”
“为什么去不了?”沈知鸢皱眉。
谢淮禹刚要开口,沈知鸢却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神冷了下来:“是因为我这段时间都在陪郁川?我们结婚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我有喜欢的人。你也说过不会干涉。”
谢淮禹的心猛地一疼,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是啊,谁家妻子新婚第一天就告诉丈夫自己有心上人,还签了三年后离婚的协议?
他不过是如她所愿,下个月就不在这里了,所以不能参加那个晚宴罢了。
三年前,谢氏和沈氏两大豪门公布了即将联姻的消息。
谢淮禹从小暗恋沈知鸢,得知能娶到她后欣喜若狂。
可新婚之夜,沈知鸢却递给了他一份离婚协议。
“我有喜欢的人,但他家境平凡,沈家不许他娶我。”她语气冷淡,话亦直白,“我会用三年的时间,成为沈氏家主,届时,再无人敢反对,这三年,我们就做表面夫妻,到期离婚。”
那晚,谢淮禹如她所愿签了字,却在阳台抽了一整夜的烟。
可婚后不到三个月,陆郁川就因为和沈知鸢赌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知鸢疯了一样找他,动用了所有关系,却始终没有他的消息。
那段时间,她整夜整夜地不回家,回来时也总是满身酒气,眼神阴郁得可怕。
直到有一天深夜,她喝得酩酊大醉回来,抱住他倒在床上。
她的吻落下来,带着浓烈的酒气,可说的却是——
“郁川……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你不信我吗?”
谢淮禹浑身僵硬,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几乎窒息。
原来……她找到他了。
可陆郁川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那晚是他们的第一次,可沈知鸢抱着他,喊了一整晚别人的名字。
第二天醒来,沈知鸢看到床单上的血迹,眼神微怔,却什么都没说。
谢淮禹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替她准备好换洗的衣物,甚至在她出门前,还轻声提醒她今天有重要的会议。
他装作若无其事,可心里早已鲜血淋漓。
从那以后,他更加小心翼翼地对她好。
她胃不好,他就每天早起熬养胃的粥;
她工作压力大,他就学着按摩,替她缓解疲惫;
喜欢安静,他就从不在她面前吵闹,连走路都放轻脚步。
渐渐地,沈知鸢似乎也把他当成了丈夫。
她开始会在出差回来时,给他带一份小礼物;
会在他感冒时,给他泡上一杯感冒药;
甚至会在深夜钻进他的怀里入睡,掌心贴在他的腰上,温软恬静。
沈知鸢再也没提过离婚的事,仿佛那份协议从未存在过。
谢淮禹甚至天真地以为,或许,她真的会爱上他。
直到三个月前,陆郁川分手回国。
沈知鸢几乎是立刻回到了他的身边。
她陪他吃饭,陪他逛街,甚至推掉重要会议,只因陆郁川一句 “心情不好”。
谢淮禹站在窗前,看着沈知鸢的车又一次驶向陆郁川的公寓,终于明白。
真爱就是真爱,哪怕他付出再多,也抵不过陆郁川的一个眼神。
好在,三年的契约婚姻,终于要到期了。
他告诉自己,就当这三年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他也该离开了。
“怎么不说话?”
沈知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谢淮禹怔怔地看着沈知鸢,喉咙发紧。
她……不记得离婚协议的事了?
这三年,他每一天都在数着日子,生怕期限一到,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可如今,她竟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他张了张口,刚想提醒她,沈知鸢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刚一接通,那头便传来陆郁川的声音,谢淮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看到沈知鸢的脸色骤然一变。
“等我,我马上到。”
她挂断电话,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因为太过着急,身体重重地撞上他,谢淮禹踉跄了一下,后背撞在门框上,疼得闷哼一声。
可沈知鸢连头都没回,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谢淮禹扶着墙,慢慢走回卧室,脱下外套,肩膀处已经泛出一片淤青。
他拿出医药箱,沉默地给自己涂药,心里却像是被钝刀一点点割开。
他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是沈知鸢。
“来市中心医院一趟。”
谢淮禹心头一跳,下意识问:“出什么事了?”
“来了再说。”
谢淮禹赶到时,远远就看到沈知鸢站在手术室门口,而陆郁川靠在她身侧,眼眶泛红。
谢淮禹脚步一顿,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艰难。
“怎么回事?”他走过去,轻声问。
沈知鸢抬眼看他,“郁川的母亲突发白血病,需要立刻骨髓移植。”
谢淮禹一怔,“然后呢?”
“全城都找遍了,没有合适的。”沈知鸢淡淡道,“我做了配型,结果匹配。”
谢淮禹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要捐骨髓?”
“捐骨髓有风险,你……”
“叫你来不是让你同意的。”沈知鸢打断他,“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家属……
谢淮禹心脏狠狠一疼。
是啊,在法律上,他还是她的丈夫。
可在她心里,她的家属从来都不是他。
谢淮禹死死攥紧手指,指甲几乎陷进掌心。
“好。”他听见自己说,“我签。”
护士递来手术同意书,他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像是划在自己心上。
沈知鸢松开陆郁川,转身走向手术室。
在门关上的前一秒,谢淮禹终于忍不住喊了她一声:“沈知鸢!”
她回头看他,眼神淡漠。
谢淮禹嘴唇颤抖,最终却只是轻声说:“……小心。”
沈知鸢眸光微动,却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手术室。
门关上的瞬间,谢淮禹的眼泪终于砸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沈知鸢对陆郁川的爱,深到可以连命都不要。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走廊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谢淮禹坐在长椅上,指尖冰凉,陆郁川坐在他对面,眼眶通红,时不时抬头看向手术室的方向。
终于,陆郁川轻声开口:“谢先生,抱歉,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谢淮禹抬眼看他,没有说话。
陆郁川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知鸢还是对我这样情深。”
他顿了顿,像是陷入回忆。
“你知道吗?去年我生日那天,她特意飞了一趟巴黎,就为了给我送一块手表……那块手表是我以前随口提过喜欢的款式,她居然一直记得,可我却还在和她赌气,直接将手表甩给她,连门都没让她进。”
谢淮禹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记得清清楚楚,去年沈知鸢告诉她要去国外出差三天。
回来时,带了一块手表,随手送给了他。
他欣喜不已,将那块手表一直珍藏在抽屉最底层,连戴都舍不得戴,可原来……那是陆郁川不要后,她随手打发给她的。
陆郁川继续说着:“还有前年圣诞节,我和当时的女友大吵一架,发了条很消极的朋友圈。知鸢看到后连夜飞过来,在我公寓楼下站了一整夜。那天下着大雪,她就那样站着,却始终不敢上来敲门。”
谢淮禹的心猛地揪紧。
他记得那个圣诞夜,只因沈知鸢异常热情地要了七次,他以为她终于开始对他动情。
第二天醒来时,枕边早已冰凉,他只当她是去处理紧急公务。
原来……她是赶着去见陆郁川了。
“这三年……”陆郁川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我一直在和她赌气,故意不联系她。可知鸢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我,每天都会给我写一封信,哪怕我从来没有回复过。”
谢淮禹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多少个深夜,他看到书房亮着灯,以为她在处理公司文件,还特意煮了咖啡送进去。
原来……她是在给陆郁川写情书。
他一直以为,至少在陆郁川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沈知鸢是真心实意想和他过日子的。
现在才明白,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他以为终于捂热的心,其实想着的全是别人。
眼看陆郁川还要继续说下去,谢淮禹猛地站起身。
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声音却竭力维持着平静:“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陆郁川回应,他转身快步离开,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家后,他沉默地收拾好了所有行李,只等离婚协议到期的那一天。
这期间,他每天都能从陆郁川的朋友圈看到沈知鸢的近况——
她手术很成功,却片刻都没休息,立刻为陆郁川的母亲安排了最好的病房,从国外调来顶尖的医疗团队,甚至亲自监督每一份治疗方案。
陆郁川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是一张照片。
沈知鸢坐在病床边,一边输液,一边低头专注地为他剥着石榴。
他的配文是:再也遇不到如此爱我的人了。
谢淮禹的心脏狠狠一疼,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照片里沈知鸢温柔的侧脸。
他想起这些年,他也是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她胃不好,他每天熬养胃的粥;
她工作忙,他总是开着灯等她回家;
送到她手边的水果,永远都是去皮去核,切成刚好入口的大小……
可如今,她却在为别人做这些。
他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告诉自己,
没关系,不爱她之后,他会好好爱自己。
一周后,沈知鸢突然回了家。
谢淮禹很诧异,按理说她应该寸步不离地陪着陆郁川才对。
“今晚家宴,换衣服。”她简短地说。
谢淮禹了然,默默换上得体的礼服跟她出门。
家宴上,众人推杯换盏,寒暄不断。
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她和沈知鸢身上。
“你们结婚都三年了,也该要个孩子了。”
“是啊,知鸢如今是家主,总得有个继承人。”
“淮禹啊,你可得抓紧了……”
谢淮禹垂着眼,沉默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就在这时,始终没说话的沈知鸢突然开口。
“不急。”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但碍于沈知鸢如今的家主身份,没人敢再多说什么。
气氛骤然凝滞,这顿饭最终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
饭后,沈母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谢淮禹:“淮禹,跟我去书房一趟。”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要敲打他生孩子的事。
沈知鸢显然也看出来了,皱眉道:“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
沈母刚要开口,沈知鸢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色微变,立刻走到一旁接起电话,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郁川?怎么了?”
沈母冷哼一声,直接对谢淮禹道:“跟我来。”
谢淮禹抿了抿唇,沉默地跟了上去。
书房门一关,沈母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跪下。”
谢淮禹缓缓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知道错在哪了吗?”沈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谢淮禹垂着眼睫,沉默不语。
“啪!”
沈母猛地拍桌,“错在知鸢说不急着要孩子,你竟然不规劝!”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瓷瓶,重重放在桌上:“这是助孕的药,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喝,必须和知鸢同房,直到怀上为止。”
若是从前,谢淮禹一定会顺从地接过。
可这一次,他抬起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这药我不吃。”
沈母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这药我不吃。知鸢暂时不想要孩子,我尊重她的决定。”
这些年每次同房,沈知鸢都会做措施。
即便偶尔情动失控,事后也会第一时间吃避孕药。
他曾天真地以为她只是暂时不想要孩子。
现在才明白,她是从未想过和他有孩子。
如今他已决定离开,更不会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徒增牵绊。
“你说什么?”沈母声音陡然拔高。
“我不吃。”谢淮禹重复道。
“反了你了!”沈母气得发抖,“身为丈夫,不尽本分!知鸢给那个陆郁川的妈捐骨髓,你也不拦着!”
她厉声喝道:“拿家法来!”
很快,佣人就将家法拿来,是一根浸过盐水的藤鞭。
沈母执鞭而立,厉声道:“我再问最后一遍,这药你吃不吃?”
谢淮禹摇头。
“啪!”
第一鞭抽下来,火辣辣的疼瞬间从后背蔓延到四肢百骸。
谢淮禹咬紧牙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你到底吃不吃?”
谢淮禹仍然咬紧牙关摇头。
鞭子一下又一下落下。
透过落地窗,他看见花园里的沈知鸢还在打电话。
她背对着书房,姿态放松,时不时轻笑一下,显然和陆郁川聊得很开心。
“既然如此,我就打到你明白什么是沈家女婿的本分!”
鞭子撕裂衣料,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谢淮禹疼得发抖,却始终不肯松口。
“我不吃……”
鲜血浸透了衣衫,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最后看到的,是沈知鸢依然在打电话的背影。
黑暗吞噬意识前,谢淮禹想,这样也好,痛过这最后一次,就再也不会为她痛了。
谢淮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耳边传来院长恭敬的声音:“沈总,谢先生身上的鞭伤很深,有些地方已经伤到了真皮层……”
“用最好的药,派最好的医生。”沈知鸢的声音冷冽,“不要让他留疤。”
“是,我们一定尽全力。”
院长离开后,沈知鸢转身才发现他已经醒了。
她快步走到床边,眉头微蹙:“感觉怎么样?”
谢淮禹试着动了动,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他强撑着说:“没事,这里有专人照顾。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
出乎意料的是,沈知鸢没有离开。
她在床边坐下,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母亲为难你,为什么不叫我?”
谢淮禹想起她当时专注和陆郁川通话的背影,苦涩一笑:“我看你很忙。”
他顿了顿,轻声问:“如果我叫你,你真的会第一时间赶到吗?”
“当然。”沈知鸢回答得毫不犹豫。
谢淮禹愣住了。
这个答案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家族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她继续道,“以后不会有人因为孩子的事找你麻烦。”
“知道了。”谢淮禹垂下眼睛,“你去忙吧。”
“为什么总催我走?”沈知鸢皱着眉问。
谢淮禹有些错愕:“你不是……很忙吗?”
忙着公司的事,忙着陪陆郁川。
“最近不忙。”她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这几天我可以照顾你。”
这完全出乎谢淮禹的意料。
接下来的几天,沈知鸢竟然真的留在医院照顾他。
帮他调整病床,喂他吃饭,甚至亲自给他换药。
有一晚他疼得睡不着,沈知鸢就坐在床边,像哄孩子一样轻拍他的背,直到他沉沉睡去。
这种温柔让谢淮禹恍惚回到了他们最亲密的那段时光。
但他却不会再沉溺。
他已经决定离开,不会回头。
一周后,谢淮禹背上的鞭痕淡了许多。
这天沈知鸢给他涂药时,他不小心闷哼了一声。
她的动作突然顿住。
谢淮禹疑惑地回头,却看到她眸色暗沉,红唇紧抿,而双腿……
他神色微微一变。
沈知鸢却已慢慢靠近他,呼吸渐渐急促。
就在她的唇即将碰到他的唇时——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病房里的暧昧。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陆郁川站在门口,手里原本拿着的果篮摔在地上,水果滚了一地。
他的眼眶通红,声音颤抖:“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沈知鸢猛地推开谢淮禹:“郁川,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的动作太急,谢淮禹猝不及防被推得向后仰去,整个人从病床上滚落。
“砰”的一声闷响,他的后脑重重撞在床头柜的尖角上,顿时鲜血直流。
“我不打扰你们了……”陆郁川转身就跑。
“郁川!”
沈知鸢看都没看倒在地上的谢淮禹一眼,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谢淮禹躺在地上,鲜血模糊了视线。
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护士发现他时,他已经因失血过多再次昏迷。
最后的意识里,他听见护士惊慌的喊声:“病人头部受伤!快叫医生!”
而沈知鸢,始终没有回来。
因为头部受伤,谢淮禹不得不在医院又多住了几天。
沈知鸢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知道,她一定是在忙着哄陆郁川。所以他也没有给她打过一次电话,甚至连一条消息都没发。
出院那天,管家打来电话,询问沈知鸢生日宴的事宜。
谢淮禹握着手机,沉默了很久。
以往每一年,沈知鸢的生日都是他一手操办的。
沈家虽然是豪门,却没什么温情。
她的父母连她对花生过敏都不知道,每年都会准备带花生酱的蛋糕。
他记得第一年参加她的生日宴时,就看到她偷偷吃过敏药的场景。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他当时心疼地问。
“没必要。”她神色淡漠,“比起这个,他们更在意公司今年的财务报表。”
从那以后,他开始亲力亲为地准备她的生日宴。
每一道菜、每一束花,都按照她的喜好来。
她再也不用面对不喜欢的装饰,也不用担心误食过敏的食物。
“先生?”管家在电话那头催促。
谢淮禹深吸一口气:“我来办吧。”
这是最后一次了。
离婚后,自然会有别人来操办她的生日。
他像往年一样精心筹备,只是这次,他让管家全程跟着,事无巨细地交代:
“蛋糕要黑森林的,不要加花生酱。”
“装饰花用白玫瑰,她讨厌红玫瑰。”
“酒水单里不要有龙舌兰,她喝了会头痛。”
“这些都要记清楚,下次你们办的时候,一定不要弄错。”
管家疑惑地问:“下次不由您来办了吗?”
谢淮禹垂下眼睫,没有回答。
下次……
他都已经不是沈家女婿了,
怎么可能还由他来办呢?
生日宴当天,衣香鬓影,灯火通明。
谢淮禹穿着一身藏蓝色西装站在门口迎客,看着沈知鸢挽着陆郁川的手缓缓入场。
沈知鸢穿着一席红色抹胸鱼尾裙,光彩照人地跟着沈知鸢进场。
那一刻,他心中了然。
看样子,她已经把他哄好了。
沈知鸢全程目光都黏在陆郁川身上。
他酒杯空了,她立刻让人添上;
他领口微微凌乱,她抬手替他整理;
他吃了什么好吃的,眼睛弯成月牙,她忍不住轻笑,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却自始至终,没看谢淮禹一眼。
谢淮禹安静地站在角落招呼客人,像个尽职的管家。
到了拆礼物环节,宾客们送上的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谢淮禹送的那条限量款项链被管家郑重地放在银盘上呈了过来。
“谢先生好眼光!这款项链全球限量十条呢!”
“和沈总的气质太配了!”
“不愧是夫妻,最懂沈总喜好!”
沈知鸢看了谢淮禹一眼,显然也是满意的,淡淡道了句:“谢谢。”
可当拆到陆郁川的礼物时,全场突然安静了一瞬。
那是一条手工织的米色围巾,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生手织的。
“这……”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什么年代了还送手工围巾?”
“这种廉价毛线,沈总戴了怕是要过敏吧?”
“这男的是谁啊?穿得这么寒酸怎么混进来的?”
陆郁川脸色煞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沈知鸢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拿起那条围巾,当众围在了脖子上。
“我很喜欢这份礼物。”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下来,“比起昂贵的商品,我更珍惜亲手制作的心意。”
说完,她拿起谢淮禹送的那条项链,冷冷道:“至于这个,虽然昂贵,但毫无心意。”
项链被扔进垃圾桶的声音格外刺耳。
整个宴会厅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阵阵附和:
“沈总说得对!手工的才有温度!”
“手表不行,这条围巾针脚多有特色啊!”
“这位先生真是心灵手巧!”
谢淮禹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他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飞遍了好几个国家的专卖店,反复对比了十几个款式才选中的。
而现在,它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只为了给陆郁川撑腰。
其实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以来,这样的场景还少吗?
她可以为陆郁川抛下重要会议,却记不住他的生日;
她可以彻夜照顾生病的陆郁川,却在他高烧不退时连个电话都没有;
她可以为了陆郁川的一句话飞越半个地球,却连陪他吃顿饭的时间都吝啬给予。
每一次,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陆郁川,就像今天毫不犹豫地丢掉他的礼物一样。
谢淮禹轻轻抚过自己的心口,那里曾经为她跳动得那么热烈,如今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被消耗殆尽。
那些曾经的悸动、期待、痛苦,都随着她一次次的选择,一点点地消磨干净。
他不会再为她难过了,因为心已经空了。
接下来,宴会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郁川身上。
那些刚才还在嘲笑他寒酸的宾客,此刻争先恐后地围着他献殷勤。
谢淮禹站在角落,扯了扯唇。
这就是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沈知鸢的一个眼神,就能让所有人趋之若鹜。
这样也好。
反正离婚之后,沈知鸢大概会直接让陆郁川入主沈家,现在带他进入大众视野,不过是提前铺垫罢了。
宴会结束,宾客陆续离开。
谢淮禹站在门口,一一送别客人,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仿佛他仍是那个无可挑剔的沈家女婿。
直到最后一位客人离开,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身时,却看到沈知鸢和陆郁川站在门口。
外面下着大雨,雨幕如织,冷风裹挟着湿气灌进来。
陆郁川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沈知鸢眉头一皱,立刻解下披肩披在他肩上。
“还是冷……”陆郁川瑟瑟发抖。
沈知鸢目光一扫,忽然落在谢淮禹身上。
他手臂上搭了一条羊绒围巾,米白色的柔软质地,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把你的围巾给郁川。”她开口。
谢淮禹指尖一颤,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这是我奶奶……”
“我知道是你去世的奶奶亲手做的。”沈知鸢打断他,“郁川只是借用一下,你何必斤斤计较?”
谢淮禹喉咙发紧,指尖死死攥住围巾的边缘,可最终,他还是缓缓松开手,将它取了下来。
他知道,就算他不给,沈知鸢也会让人直接从他身上拿走。
他递过去时,陆郁川伸手接过,脸上带着歉意的笑:“谢谢,我会洗好还给你的。”
“不要!”谢淮禹连忙摇头,不放心的再三叮嘱,“这个千万不能泡水,需要干洗,明天我会派人去拿。”
陆郁川点点头:“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司机将车开了过来,稳稳停在门口。
沈知鸢看了一眼陆郁川,见他脸色有些苍白,眉头微蹙,转头对谢淮禹道:“郁川有些感冒,我先送他回家。不顺路,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不等谢淮禹回答,她已经带着陆郁川上了车。
车门关上,引擎启动,黑色的轿车很快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谢淮禹一个人站在门口,雨水溅湿了他的衣角。
暴雨中的街道空无一人。
谢淮禹在寒风中站了四十分钟才打到车。
回到家时,他已经浑身湿透,头重脚轻。
额头烫得吓人,他强撑着吃了退烧药,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半夜,手机震动声不断响起,可他头痛欲裂,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它一遍遍地震动,最终归于沉寂。
第二天,谢淮禹终于退了烧,喉咙却干涩得像是被火烧过。他勉强撑起身子,喝了一口水,这才拿起手机。
屏幕上,十几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陆郁川。
他点开,第一张图片就让他瞳孔骤缩——
那条珍贵的羊绒围巾,被完全浸泡在水里,原本柔软的绒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早已变形。
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
不好意思啊,我忘记围巾不能碰水了,回去就把它泡水里了。
实在对不起,这个围巾价格多少?我赔给你吧,正好这个材质很好,我可以留着当个抹布什么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那我补偿给你三十吧,你说是奶奶做的,这个价格应该差不多了吧?
最后一张图片,是围巾被剪得七零八落的模样,边缘处甚至被故意剪成碎条,像是被人恶意毁坏。
谢淮禹手指发抖,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猛地掀开被子,顾不得自己还在低烧,直接冲出了门。
陆郁川的公寓门口,谢淮禹按响门铃,眼神冷得吓人。
门开了,陆郁川穿着居家服,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谢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的围巾呢?”谢淮禹声音冰冷。
陆郁川闻言,转身从沙发上拿起那条被剪碎的围巾,“你说这个吗?我不是已经花钱买下了吗?”
他说完低头看了看手机,“那三十的转账你没收吗?是不是觉得少?那我再补二十吧,反正是老人家做的,应该不会太贵……”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陆郁川脸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谢淮禹:“你……你打我?”
谢淮禹眼神凌厉,一字一顿:“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陆郁川眼眶瞬间红了:“什么故意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故意回国,故意在你妈妈需要捐骨髓的时候打电话给沈知鸢,故意在手术室外跟我说那些话,故意在我和沈知鸢接吻的时候闯进来,现在又故意剪坏我的围巾——”
谢淮禹逼近一步,声音冷得像冰,“陆郁川,我告诉你,很多把戏我看得清楚,我不说,不代表我就会这样一直被你折辱!”
陆郁川脸色一变,脸色苍白嘴硬道:“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淮禹咬着牙,正要再开口,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谢淮禹,你在干什么!”
他猛地回头,沈知鸢站在门口,眼神阴沉得可怕。
“淮禹!”沈知鸢大步走到陆郁川面前,手指轻轻抚上他脸上的红痕,眼神心疼得像是被烫伤了一般,“他打了你?怎么回事?”
陆郁川红着眼眶将事情说了一遍,沈知鸢的脸色越来越沉。
“不就是条围巾,至于动手打人?”她转头质问谢淮禹,声音冷得像冰。
“不就是条围巾?”谢淮禹声音发抖,“沈知鸢,那是我奶奶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沈知鸢一怔。
结婚三年,谢淮禹永远温柔体贴,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
此刻他泛红的眼眶和颤抖的肩膀,竟让她有一瞬的陌生。
“郁川不是故意的,”她语气缓了缓,“他也已经赔偿了,你还要怎样?如果对金额不满意,我来赔。”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支票本,龙飞凤舞地签了个数字递过去:“这样够了吗?”
谢淮禹看着沈知鸢递来的支票,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沈知鸢见他迟迟不接,眉头微蹙,又撕下一张支票,重新写下一个数字。
“不够?”她语气冷淡,仿佛只是在谈一场交易,“那这样呢?”
一张又一张支票被推到谢淮禹面前,金额越来越大,可他的心却越来越冷。
终于,他伸手接过最后一张支票,指尖微微发抖。
“够了。”他声音很轻,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沈知鸢。
不光这张支票够了……
他们这段婚姻,也够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可还没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沈知鸢冰冷的声音——
“站住。”
谢淮禹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钱你拿了,那记耳光的事,还没完。”她语气不容置疑,“给郁川道歉。”
谢淮禹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眼眶通红:“你说什么?”
沈知鸢眼神冷漠:“我说,道歉。”
“如果我不呢?”他声音发颤。
“谢家和沈家,还有合作。”沈知鸢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
谢淮禹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用他父母的心血来威胁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终于,谢淮禹缓缓低下头,声音沙哑:“……对不起。”
陆郁川捂着脸,假惺惺地开口:“谢先生,你是真心道歉的吗?还是……你们上流社会的人,道歉都这么敷衍?”
谢淮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下一秒,他猛地弯下腰,对着陆郁川深深鞠躬——
“对不起!”他声音哽咽,却字字清晰,“陆先生,是我不该动手,请您原谅!”
说完,他直起身,看向沈知鸢:“这样可以了吗?”
沈知鸢盯着他泛红的眼眶,不知为何,心头微微一刺。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他高烧不退时,也曾这样红着眼眶看她,可那时的他,眼里全是依赖和爱意。
而现在,那双眼睛里,只剩下死寂般的平静。
她喉咙发紧,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冷声道:“可以了。”
谢淮禹转身离开,背影挺直,没有一丝犹豫。
身后,传来沈知鸢温柔的声音:“还疼吗?我帮你上药。”
陆郁川轻声回应:“疼……你轻一点……”
谢淮禹脚步未停,眼泪无声滑落,又被他迅速擦去,不留一丝痕迹。
接下来的日子,沈知鸢没有回家,谢淮禹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直到离婚协议正式生效那天,他独自去了民政局。
工作人员递来离婚证时,他平静地接过,指尖在烫金的“离婚证”三个字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心里竟没有一丝波澜。
走出民政局,天色尚早。
他拦了辆出租车,准备回沈家别墅取走最后的行李,可刚推开门,却发现沈知鸢竟然在家。
“去哪了?”她站在客厅中央,衣着精致。
他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听她了然道:“今天是结婚纪念日,你出去准备礼物了?”
谢淮禹一怔,这才恍然想起——
可不就是结婚纪念日吗?
三年前的今天,他们在众人的祝福中交换戒指,
可当晚,她就递给他一份离婚协议,说这场婚姻只是商业联姻,让他别当真。
三年之后,就会结束。
讽刺的是,如今离婚证到手的日子,竟和结婚纪念日是同一天。
而沈知鸢之所以会觉得他是出去准备礼物了,也情有可原。
因为过去的每一年,他都会精心准备她喜欢的礼物,哪怕她从不记得这个日子。
可今年,她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那她记不记得,今天也是他们离婚协议到期的日子?
谢淮禹心中思绪翻涌,最终只是攥紧了包里的离婚证,淡淡点头:“是,准备礼物去了。”
离婚证,也算礼物。
沈知鸢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明天我要带郁川去瑞士滑雪,所以今天带你出去过纪念日。”
她抬手看了眼表:“我定了La Maison的顶层餐厅,礼物到时候再送吧,现在走吧。”
说完,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转身就往门外走。
谢淮禹却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身。
她走出门口才发现他没有跟上,皱着眉头看他:“还在等什么?”
谢淮禹张了张唇,最后还是没有把他就要走了这几个字如实以告。
沉默片刻,他找了个借口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去吧,我晚点到。”
好在沈知鸢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淡淡“嗯”了一声,径直离开。
谢淮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她的黑色轿车驶出庭院,最终消失在拐角。
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记得结婚纪念日。
却也是他第一次,不再重视了。
他缓缓从包里拿出那本崭新的离婚证,放在茶几上。
然后提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轻轻关上了门,转身离开。
茶几上,离婚证静静躺着,旁边是那张他始终没有兑现的支票。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上面,数字后面的零多得晃眼,却买不回一条手织的披肩,更买不回三年的真心。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