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里残留的本能反应实在太过霸道,在林振业笨拙却耐心的摇晃和哼唱中,属于三岁孩童的疲惫感终于占了上风。
哭闹渐渐平息,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
我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小小的身体因为哭泣的余波还在微微颤抖。
“不哭啦?
我们满满最勇敢了,对不对?”
林振业松了口气,用指腹轻轻刮了刮我湿漉漉的脸蛋,声音带着劫后余生般的轻松,“走,爸爸带你去洗脸脸,然后弄好吃的!
今天想吃什么?
爸爸给你煎个爱心鸡蛋好不好?”
他抱着我走向小小的卫生间,把我放在一个蓝色的、印着小鸭子的塑料矮凳上。
我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那个哭得眼睛红肿、鼻子通红的小女孩。
蓬松的天然卷头发乱糟糟地堆在头顶,像个鸟窝,皮肤奶白奶白的,因为刚哭过,脸颊还泛着红晕。
一双大眼睛此刻水汪汪的,眼睫毛又长又翘,沾着细小的泪珠。
嘴唇小小的,像颗粉色的樱桃。
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印着白色小云朵的棉质连体睡衣。
这就是现在的我?
林小满?
一个彻头彻尾的、需要人照顾的、软乎乎的小不点?
林振业拧了条温热的小毛巾,动作轻柔地给我擦脸。
温热的湿意拂过皮肤,带来一点点真实的触感。
他笨拙地试图用梳子给我整理那头倔强的卷毛,结果只是让它们更乱了,几撮呆毛顽强地翘在头顶。
“哎呀,我们满满这头发,随爸爸,有性格!”
他对着镜子里的我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丝毫没有被挫败感影响,反而带着一种乐在其中的傻气。
早餐是林振业手忙脚乱的成果。
牛奶温热得刚刚好,盛在印着小熊的碗里。
吐司烤得边缘有些发黑,被他切掉了,只留下中间柔软的部分,涂了厚厚一层草莓果酱,再切成小小的、方便小手抓握的三角形。
那个所谓的“爱心鸡蛋”形状有点抽象,蛋黄在煎锅里不幸破裂,摊开成了一片不规则的亮黄色,他倒是很执着地用番茄酱在上面歪歪扭扭地挤了个大致的爱心轮廓。
“来,满满,啊——”他用小勺子舀起一小块沾满果酱的吐司角,递到我嘴边,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我看着眼前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