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的方向,耳边还回响着她那句含糊不清的嘟囔。
“要是真的特别认真……我也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反正还没到那个时候……现在这样也挺好……”
风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吹进来,带着初夏微醺的气息。
假扮的游戏,带着一套煞有介事的规则,和一个语焉不详的“考虑”,就这样仓促又理所当然地拉开了序幕。
心底那点名为“纯友谊”的湖面,被投入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无声地扩散开去,带着隐秘的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现在这样……真的“挺好”吗?
风穿过走廊,带着少年人无解的疑问,奔向未知的下一幕。
夏柠那句“GO!”的尾音仿佛还在走廊里回荡,宣告着这场名为“假扮情侣”的荒诞游戏正式拉开帷幕。空气里似乎都弥漫开一种隐秘的、带着点冒险意味的兴奋感,混杂着少年人特有的、对界限的试探和对未知反应的好奇。
课间十分钟的铃声像是发令枪。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那点不自在,双手插兜,迈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带着点“巡视领地”意味的步伐,晃晃悠悠地“路过”高一(7)班的门口。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教室里面,实则精准地定位到夏柠的位置。
她正坐在座位上,和赵晓雯她们说笑着什么。似乎是感应到了门口的视线,她抬起头,目光穿过教室的窗户,精准地捕捉到了我。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嘴角飞快地向上弯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狡黠和鼓励,随即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和朋友们聊天,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泄露了一丝不平静。
我像完成了某种接头暗号,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又带着点小小的得意,在7班门口多晃悠了半分钟,才慢悠悠地踱回自己班。刚坐下,前座的李想就凑过来,一脸八卦:“喂,陆南风,你刚才在7班门口鬼鬼祟祟看什么呢?该不会是……看哪个小姑娘吧?”
“去去去,”我故作镇定地推开他凑近的脑袋,“路过,纯属路过!看看通知栏不行啊?”心跳却因为这句无心之语悄悄加速。
中午的食堂,成了“假戏”的第一个重要舞台。人声鼎沸,饭菜的香气混杂着青春的气息。我端着餐盘,目光在攒动的人头中搜寻。果然,夏柠和赵晓雯她们已经占好了位置。
“陆南风!这边!”夏柠的声音清脆地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的、比平时更响亮的亲昵。她甚至站起身,朝我用力挥了挥手,脸上是灿烂得有些“营业”意味的笑容。
在赵晓雯和其他几个女生齐刷刷投来的、带着惊讶和探究的目光注视下,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在夏柠特意留出的、紧挨着她的位置上坐下。餐盘放下的声音似乎都比平时响。
“哇哦~”赵晓雯第一个发出意味深长的起哄声,眼睛在我和夏柠之间滴溜溜地转,“什么情况啊夏柠?陆南风?你们俩……一起吃饭?”
“对啊,”夏柠回答得极其自然,甚至带着点小女生的娇憨,她侧过脸对我笑了一下,那笑容甜度超标,“以后都一起啦!”说完,还非常“体贴”地把她餐盘里一块最大的糖醋排骨夹到了我的碗里,“喏,你喜欢的。”
“!!!”那块色泽诱人的排骨落在碗里,却像块烧红的炭,烫得我差点跳起来。赵晓雯和其他几个女生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灼热,充满了“我懂了”的暧昧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