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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杀白月光关失越陆安结局+番外小说

不会飞的小小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瞧这粗胳膊粗短腿!”“啧!”“再瞧瞧这黑不溜秋的脸,这跟枯树皮一样糙的手,啧……”“比那刷恭桶的粗使婆子还埋汰!!”关失越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吐槽。声音似近似远,似实似虚,缥缈得紧。“啧。”关失越整个耳膜都是啧啧啧的声音,不由微微蹙眉。“头抬起来!”那人还在说话,声音这回真实了许多。关失越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刚刚还涣散的眸子终于有了焦距。映入眼帘的,是一出令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场景。空旷的屋子,斑驳的屋顶,数不清的蜘蛛网,缩在角落里如同背景板一般的花花绿绿的身影……这些还是其次。更要紧的是,眼前站着两个人。一个身穿甲胄,头戴盔甲帽子,帽子顶端有一截红缨穗,腰间系着一把大刀,身形高大,英武不凡,正是刚才说话那人。另一个也穿着盔...

主角:关失越陆安   更新:2025-06-13 2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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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关失越陆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娇杀白月光关失越陆安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不会飞的小小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瞧这粗胳膊粗短腿!”“啧!”“再瞧瞧这黑不溜秋的脸,这跟枯树皮一样糙的手,啧……”“比那刷恭桶的粗使婆子还埋汰!!”关失越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吐槽。声音似近似远,似实似虚,缥缈得紧。“啧。”关失越整个耳膜都是啧啧啧的声音,不由微微蹙眉。“头抬起来!”那人还在说话,声音这回真实了许多。关失越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刚刚还涣散的眸子终于有了焦距。映入眼帘的,是一出令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场景。空旷的屋子,斑驳的屋顶,数不清的蜘蛛网,缩在角落里如同背景板一般的花花绿绿的身影……这些还是其次。更要紧的是,眼前站着两个人。一个身穿甲胄,头戴盔甲帽子,帽子顶端有一截红缨穗,腰间系着一把大刀,身形高大,英武不凡,正是刚才说话那人。另一个也穿着盔...

《娇杀白月光关失越陆安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瞧这粗胳膊粗短腿!”

“啧!”

“再瞧瞧这黑不溜秋的脸,这跟枯树皮一样糙的手,啧……”

“比那刷恭桶的粗使婆子还埋汰!!”

关失越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吐槽。

声音似近似远,似实似虚,缥缈得紧。

“啧。”

关失越整个耳膜都是啧啧啧的声音,不由微微蹙眉。

“头抬起来!”那人还在说话,声音这回真实了许多。

关失越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刚刚还涣散的眸子终于有了焦距。

映入眼帘的,是一出令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场景。

空旷的屋子,斑驳的屋顶,数不清的蜘蛛网,缩在角落里如同背景板一般的花花绿绿的身影……

这些还是其次。

更要紧的是,眼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身穿甲胄,头戴盔甲帽子,帽子顶端有一截红缨穗,腰间系着一把大刀,身形高大,英武不凡,正是刚才说话那人。

另一个也穿着盔甲,谦卑地弓着腰,一看就是那人的下属。

啊,这是......

古装大型历史剧拍摄现场么……

“嘶,长得可真磕碜!”

英武不凡的将军只与关失越对视了一眼,便如同看到癞蛤蟆一般转过了头。

“不是说谢家嫡女生得清丽脱俗,才情举世无双无人能及吗?怎么会长这么丑?!”

陆之斐被丑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个横跳,忍不住动手敲了一下陆安。

陆安倒是没被关失越的丑样吓着,他甚至还找出了两个优点来。

“将军,其实她也并不是一无是处,你看,她的眼睛还是很大很亮的。”

“还有,她才及笄!这个年纪的女人,最是抢手了。”

关失越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是谁?

她在哪儿?

她要去向何方?

她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嘶,疼!

也就是是说,她没有做梦!

那这是......

陆之斐眉心紧紧蹙着,忍着恶心瞟了一眼,又立马果断地将脸转开,看向缩在角落里那一堆女人洗洗眼。

“咱们这边的营妓确实太少了些,这个好歹是个女的,想来那帮崽子们只有感激的份。行,就这样吧......”

嘶,啥?

营、营妓?!!

她!

让她当营妓!!!

这是什么恐怖梦?

眼见着那大将军转身要走,关失越身子比脑子更快,她如同一颗炮弹一样冲到了那掌握着她生杀大权的将军跟前------

唰地一声,一把雪亮的大刀从刀鞘中抽出,横在了关失越的脖颈间。

冰冷的触感通过肌肤迅速传到大脑,传遍全身,关失越身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想找死?”陆之斐语气说不出的森寒。

关失越膝盖骨一弯,麻溜地跪倒在地,同时,还不忘露出一个无害而谄媚的笑来。

妈啊,营妓啊!

那是人能干的活吗?

别几年就全身妇科病而死吧?

不不不不不,她不要!

“不是,妾......妾想着能为朝廷效忠,便激动到不能自已,一时冒犯,还望将军恕罪。”


关失越生怕那刀会割断自己的脖子,也怕被弄去当营妓,于是话说得很快。

“为了戴罪立功,妾愿做细作,去敌城搜集敌方情报......”

“就凭你?!”

陆之斐似是惊呆了,他将关失越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反反复复大量了两遍。

“就这丑样?!”

丑成这样,还能搜集到情报?!!

这女人说谎也不打个草稿……

“正是因为妾生得平凡,扔人堆里都没人看一眼这种情况,才更有利于搜集情报啊!”

关失越抓住机会,见缝插针地推销自己。

“且若是生得出挑了,到时一出现就被人注意到了,还如何去打探消息?”

“将军或许不知晓,情报人员通常是那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因为那样的人不会被敌人重视,更不容易被怀疑!”

“长得太美,太丑,太特别的人,才不利于完成任务,因为,太引人注目,不利于潜伏!”

“妾是女人,妾可以伪装成三四十岁的婆子,女人堆里最容易打探到情报了......”

关失越越说越顺溜,眼见着那大将军一副被说动的模样,心下一松。

然而,就在这时------

“大将军,妾今年三十有八,长得也普通,妾也愿去轩辕国打探情报!”

墙角处,一个身穿浅绿色纱裙的妇人一个箭步冲了出来,跪在地上大声道。

她冲得突然,说话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响亮,竟一时盖过了关失越的声音。

随着那女人的话,更多女人也冲了出来,纷纷道:

“妾也愿去!”

“妾也愿为国尽忠!”

“请大将军成全!!!”

“妾生得美,妾愿去轩辕国青楼搜集情报,为大夏国效力。”

“凭什么她可以?她可以,妾也可以!”

“是啊,妾也愿意……”

关失越手指紧握成拳,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大意了!

刚穿越过来,她就面临这样复杂的局面,急于脱困,她一时忘了墙角处的那群人。

那是……被充作军妓的谢家女眷们。

原本的关失越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为了挣钱没日没夜地加班,还总吃垃圾食品,于是生生拖垮了身体,在医院油尽灯枯,结果一睁眼,她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这具身体名叫关二丫,年15,是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姑娘。

原主的长相确实有些磕碜,但也不至于跟那个毒舌男形容的那般不堪。

这具身体不过是矮了些,壮了些,皮肤黑了些、糙了些,性格木讷了些,嘴笨了些而已。

这些,跟健康和年轻比起来,简直不算事儿!

关家并不是极度重男轻女的人家,这也是原主虽是个女孩,却长得并不瘦小的原因。

原主和绝大多数同龄农村姑娘一般,从小就做饭、洗衣、打猪草、在田里地里干农活,因此手短脚短、皮肤黑糙、身形矮壮,还说了一个婆家。

虽说农村里没什么好吃的,但原主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平时基本能吃饱,过年过节偶尔能吃上一顿肉。

有时候家里收成好了,爹娘从集市回来还会给她带串零嘴回来吃。

按理,原主这样的样貌,这样的出身,是决计不会和营妓这个身份扯上关系的。

原主之所以来到了这里,完全是因为隔壁村的向秀才。


向秀才名叫向砚辞,关家村隔壁向家村的,从小就是个神童。

他不仅聪慧,而且人长得很是好看,江家出了这样的聪明伶俐的小孩,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

为了不辜负向砚辞的神童之名,向家一家子勒紧了裤腰带,节衣缩食供他上学。

向砚辞也不负向家期望,读书认真刻苦,八岁便考上了童生,十一岁便考上了秀才。

赤霞府府城的老夫子不远千里赶来向家村,主动收他做关门弟子。

向家自然是感恩戴德地应了。

至此,向砚辞离开了家乡,去了赤霞府上学。

无疑,向砚辞成了十里八乡的风云人物。

不管男女老少,但凡说起向砚辞,就没有一个不夸赞的!

向砚辞虽离开了家,但他所在的家乡,到处都流传着他的传说。

年轻的小媳妇大姑娘们,一提起向砚辞的名字,无不是满脸羞红、欲语还休。

可以说,向砚辞是十里八乡姑娘们的梦中情人。

就是这样一个男神般的人,却促成了关二丫的悲惨人生。

一个月前,在府城求学的男神向砚辞归家,与原主关二丫在河边相遇。

彼时,十八岁的少年一身白衣,身姿皎皎,芝兰玉树,顿时就让原主心跳如擂鼓。

偏偏少年还是那般温柔谦逊。

原主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神仙人物,顿时就意乱情迷。

稀里糊涂之间,答应了和向砚辞一起离开去府城的邀请。

听说原主要去给向砚辞做妾,关家一家子自然是愿意的。

一家子欢天喜地收拾东西,欢天喜地地送原主出门,哪里能想到,这只是一场骗局呢?

原主根本就没能到府城,而是被送到了军营,代替别人,做了被充军的营妓!

那被代替的那个人,名叫谢婉婉,据说是谢家嫡女,生得花容月貌、举世无双,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通,是京都出了名的才女,也是向砚辞心尖上的人。

谢父因为贪墨了赈灾银,被判了斩首,谢家男丁尽数被流放,谢家女眷则流放边塞,充作军妓。

向砚辞不愿自己的心上人去做军妓,于是找到原主,骗了原主,再药晕原主,将原主与谢婉婉对调,送去了军营。

谢婉婉与原主对调了人生,自然是不用再当军妓了,可怜了原主,什么都没有做,就因为喜欢一个男人,信任一个男人,就承包了原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凄惨人生!

这跟现代那些被骗去缅北嘎腰子的初中生有什么区别?

太惨了!

向砚辞这个人渣,实在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那谢婉婉也不是好的,明知道做军妓意味着什么,自己不肯去,却要让别人代替她去!

她好歹享受过了官员千金的福利,而原主呢?

前半辈子是个吃糠咽菜的村姑,贪墨银子的福利没享受到,后半辈子反而要帮享受过福利的人承担代价!

原主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要给谢婉婉顶锅?

如今,她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不用当营妓的法子,眼见就要成功了,结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这谢家人竟又蹦出来了!

关失越感觉要糟。


果然,下一刻,便见原本已经有些松动的陆之斐那俊逸的脸又绷紧了。

陆之斐冷目中带上了点点讥诮。

陆安接触到陆之斐的目光,咣地一下抽出腰间长剑,唰地一下横过来。

屋子顿时安静了。

原本还叽叽喳喳的谢家女眷们大气也不敢出,瑟瑟地瘫坐在地。

眼见陆之斐抬脚要走,关失越知道,自己唯一活命的机会怕是也要没了。

她不要!

她好不容易穿越了一次,可不是来做低贱的营妓的!

还是替别人受过的那种!!!

“大将军!您可不能听信这群谢家罪妇的胡言乱语啊。”

关失越膝行一步,大声道。

“第一,谢家女眷之所以被充作军妓,那是因为谢大人犯了贪墨重罪,惹了皇上震怒。

这样大的罪,大将军若是将她们放了,皇上若是知晓了,怕是不好。

第二,她们以前靠着贪墨银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如今却要去做那低贱的细作,妾觉着,她们应当是做不来的。

妾就不一样了。

妾原本就是做惯了农活的村姑,妾也见惯了市井泼妇们的手段,让妾去隐入市井,那简直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第三,妾虽不是谢家女,但妾乃大夏子民,有一颗炙热的爱国之心。

为了大夏,妾愿做最危险最低贱的事情。

妾模样普通,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还望大将军成全!”

提到谢大人的贪墨之事,是为了让这大将军知道,谢家女眷落到这样的境地,是皇上的意思,他只需照做就是了。

提到自己不是谢家女,是想提醒陆之斐,她关失越是无辜的,是被抓来给真正的谢婉婉背锅的!

同时,说明自己没有贪墨银两的家人,从而引起陆之斐的怜悯之心。

最后,再次重申自己长相不好,当营妓很鸡肋,还不如让她在更适合自己的位置上发光发热的好。

关失越满怀希冀地看着陆之斐。

然而------

“你说谎!你哪里不是谢家女?你分明是我的女儿婉婉!”

人群中,穿浅绿色衣裙的谢家大夫人直起了腰,大声道。

关失越眸子冷了冷,她转头看向谢大夫人:“我是你女儿?!

我长这样,你长那样,你说我是你女儿?!!

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你是尊贵的夫人,我是你的粗使婆子!

你为了自己的女儿,不惜违抗圣旨......”

“婉婉,你不能因为娘没有保下你,就怨恨在心,说我不是你娘啊!”谢大夫人痛心疾首地道。

“是啊,婉婉,让咱们来这里是皇上的意思,你可不能因为不愿意就抗旨啊!”

“是啊婉婉,你就算要抗旨,也不能不认你母亲啊!你母亲为你操碎了心,你不认她,可是大不孝啊!”

“别闹了,婉婉。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们心里也一样不舒服,可有什么办法呢?这都是命!”

“二妹妹,没能保下你,让你落到这个地步,大伯母心里也很难过,你能不能别再惹大伯母生气了......”


“呵!”

谢大夫人冷嗤了一声。

“我女儿容貌倾城,风华绝代,才情举世无双,她可是大夏明珠。而你……”

谢大夫人用冷淡中带着讥诮的目光将关失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你这辈子能跟我女儿扯上关系,是你祖坟冒青烟。你祖宗十八代都会感激你的。”

“是啊,你能当‘谢婉婉’,这可是你莫大的荣幸!是你全家的荣幸!”

“婉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更是艳若桃李倾国倾城,哪像你?”

“你长成这样,有哪个男的肯多看你一眼?”

“可是到了这里就不一样了,到时肯定有大把的男人来看你、摸你、弄你。”

谢家女人们说话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恶毒,仿佛她们破坏了关失越的计划,不是在做坏事,而是在做好事似的!

“是我们让你有了品尝男人滋味的机会,你应该感谢我们谢家!”

“是啊,你长这么丑,我们都没嫌弃你败坏婉婉的名声,还帮你这个一辈子都嫁不出的丑八怪找到了男人,你应该感谢我们才对!”

“还想和婉婉比?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长成你这样,你爹娘怕是都愁死了吧!还宝贝?你这样的也配做宝贝?!!”

“呵!我看八成是她父母担心她嫁不出去砸手里了,才故意找到咱们家,要和婉婉换的。毕竟,谁不想有婉婉那样聪明美丽的女儿呢?”

“我看也是……”

“长那么丑,有男人要不正好吗?真不知道她还委屈个什么劲!”

“是啊,就她那长相,也只有那种实在是不挑嘴的男人看得上,我看一天顶多就……接两三个客,多轻松啊!哪像我们,还不知要……哎……”

“咱们要是长丑一点就好了,哎……”

“长相是爹娘给的,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谢家女眷你一句我一句,对关失越极尽挖苦、贬低之能事,关失越气笑了,索性找了个角落,闭上眼假寐。

这些人,她一个字都不想跟她们说了!

简直是浪费口水!

人性之恶,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自己身处地狱,就见不得别人爬出去,非要拉着别人和她们一起下地狱!

将别人拉下地狱后,还要再踩上几脚,将人从精神和肉体上一起摧毁,让人彻底报废。

真恶心。

她不会跟她们同流合污的。

她会爬出去!

不顾一切地爬出去!!

然后,找到那些将她打入地狱的人,报仇雪恨!

谢婉婉,向砚辞,你们给我等着!

=========

暮色降临。

训练了一天的兵卒们三三两两地回到了各自的营帐。

吃饭声,洗漱声,跑步声,调笑声,打闹声,交织在一起。

“我听说今天来了不少女人,官员家眷。”

“官员家眷?!听说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是细、皮、嫩、肉的,那滋味应当很美妙吧?”

“那可不!”

“啊啊啊啊,好想去!”

“谢家女眷?嘶……走,饭不吃了!快些!!不然,没咱们的份儿了!”

“啊,等等我!”

“我也要去!”

“带上我!”

“……”

========

原本破败的屋子里,被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兵卒们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原本还有力气跟关失越科普她与谢婉婉的差距,以及关失越是如何得了谢家的好却不记情的谢家女眷们,此时吓得花容失色,个个手脚发软,尖叫、哀哭不止。


尖叫声、哀哭声、求饶声只持续了短暂的一会儿。

接下来,就是嘴被什么东西堵住的或大或小、或急或缓的呜咽声。

饿狼扑食的画面十分血腥且恶心。

坐在最角落,披头散发、浑身上下沾满了灰尘,膀大腰圆、虎背熊腰、四肢粗短、宛如李逵的关失越皱起了眉头。

自从陆之斐走后,关失越便在角落里睡觉休息。

一刻钟之前,关失越突然睁开眼睛,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将自己滚了一身灰才罢手。

同时,她扯掉了自己头发,将头发弄脏弄乱,弄得跟鸡窝一样。

她将手伸到脚底板搓了几下,从上门抠出来一手微微泛黄的污垢,关失越二话不说,直接将污垢往自己脸上、手背上一抹!

不管那臭味如何熏人,关失越强忍着,那沾着残留污垢的手又迅速摸向自己的鞋底,在鞋底上好一阵摩擦。

很快,她的手心便沾上了一种黄中带黑,黑中带臭的奇特污渍。

关失越将这些污渍抹到了自己额头、鼻端、下巴、脖子处,顿时,一个脸色蜡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死气和臭味的痨病病秧子的雏形便形成了。

刚刚做完这些,大门就被兵卒们攻陷了。

谢家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大小姐、三小姐......等人都遭了殃。

谢家女人遭了殃,却仍不忘拖关失越下水。

“婉婉!婉婉!唔……”谢三夫人的嘴一刻也不闲着,得空就看向关失越的方向,生怕别人不知道关失越是个女人。

果然,很快,关失越这边也被人围上了。

“哟!新来的啊!跟哥哥好好认识认识,亲近亲……嘶……你……”

“呕……”

“她身上怎么这么臭?”

“呕……不管了,臭就臭吧,大不了鼻子不闻……”

“嘶……她脸怎么这么黄?还有气无力的?该不会是得了痨病吧?”

“痨病就痨病吧,好歹是个女的,总比没有强,老子已经七个月没有开过荤了,娘的,老子就是死了也要先爽……嘶……她……她她……她……她……”

“啊……”

“吐血了!这痨病鬼吐血了!”

“会传染的!”

“走了,走了!”

眼见着朝自己动手动脚的男人一个个惊恐退去,关失越缓慢地抬手,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唇边的血渍。

那是她咬破自己发炎的牙龈根的血。

这具身体的主人由于一直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农村,从未刷过牙,基本不漱口,又因为营养不良,导致她牙龈发炎、嘴唇干裂。

发炎的牙龈用舌头顶开,便有血争先恐后地流出来。

干裂的嘴唇不需要用力,只需渴上几个小时,再用手撕一下干裂的嘴唇皮,便有血不要钱似地往外冒。

关失越便利用这个,营造出自己病得吐血的假象来。

她原本是想立个瘟疫病人的人设的,但大家却将她看成了痨病。

痨病就痨病吧,只要是传染病,啥病她都无所谓!

她静静地躺在原地,还保持着之前被推倒的姿势。

她知道,她不会维持这个姿势太久的。


果然,约摸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有人来了。

这些人身形要消瘦些,个子比起兵卒来也要矮些,他们脸上戴了面纱,谨慎地走过来,观察了一阵,随即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小心翼翼地将关失越抬到了简易担架上,抬着担架,神色凝重地离开了。

========

在关失越被军医强行捉住把脉的时候,陆之斐到了。

陆之斐还跟之前一样,浑身紧绷,神色倨傲,下巴几乎抬到了天上去。

目光在对上关失越的那一瞬,陆之斐如同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大公鸡,眼珠子一瞪,随即,剧烈挣扎,坚决地,果断地将目光移开,不发一语。

陆安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关失越,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陆之斐,在将陆之斐安排着坐好,又让人奉上了茶水后,陆安这才有时间看过来。

这一看,他的眼珠子就瞪大了。

啧啧,不过半天没见,她怎么就将自己弄成这样了?

可真是……

“看好了没?她到底得没得病?”陆之斐将注意力集中到军医身上,问道。

军医行了个军礼,道:“启禀大将军,老朽或许医术浅薄,并未看出这女子有什么病,大将军若是......”

“本将军帐下从不收无能浅薄之徒,既然知道自己不行,就不该来;既来了,就得有真本事!”

陆之斐声音并不大,但语气却是冰寒,让人双腿不自觉地打起了寒颤。

“你既不行,却还要占了这重要位置……来人……”

“扑通”一声,军医跪倒在地,大声道:“她没有得痨病,更没有得什么瘟疫,她是在装病!!!”

陆之斐勾了勾唇,看向关失越的方向,对着进来的卫兵抬了抬下巴:“拖回去。”

两个卫兵对视了一眼:“是!大将军!”

陆之斐起身之际,关失越突然暴起,趁着军医跪倒在地、卫兵行礼、陆安思绪不知飘往何处的那一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

一个眨眼的时间,仿佛眼前一花,待众人回过神来,便发现他们那高傲的冰清玉洁的大将军被人抱住了。

被一个浑身脏兮兮,臭不可闻,丑不拉几,虎背熊腰,脸色蜡黄的丑女给抱住了!

丑女那稻草一般的鸡窝头紧紧地贴着大将军那洁白的白袍子,顿时,白袍上便多出了一缕缕的脏污来。

丑女那仿佛从泥沟里拿出的手,在大将军洁白的袍子上留下了十个难看的手指印。

众人:“……”

陆安:“……”

她怎么敢?!!

那可是陆之斐啊!

最爱美、最爱干净、高贵骄傲的陆之斐啊!!

完了完了完了!

这女人要倒大霉了!!!

在众人一连串的倒吸气声中,关失越一边扒拉陆之斐的袍子、裤子,一边张开口,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咬了下去。

陆之斐大怒,同时因为恶心,抖着腿,如同抖落掉在身上的蟑螂一般,想将咬人的关失越给抖下来。

“松口!该死!!丑女人!!我让你松口!!!你是不是想死?!”


关失越咬得很用力,直到确定自己将陆之斐咬出了血,这才松了口,顺着力道滚到了一侧。

在寒凉的刀剑即将砍下来之际,关失越快速道:“我有病。我感染了瘟疫。我咬了你,你也肯定被感染了!哈哈哈,我们就一起等死吧!!”

众人:“……”

陆之斐冷冽地看向军医。

军医忙道:“老朽可以用我的项上人头担保,她没有病!”

关失越:“才染上不久,症状还没有显现出来而已。不信,你过两天再来瞧!”

军医:“……”

这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疫病初期,确实有可能没多少疫病的症状。

况且,她说得如此斩钉截铁!

疫病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毕竟事关重大。

谁敢冒这个险?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军医,他不敢。

这里是十万多人的军营,若这女人真染上了瘟疫,她接触过那么多人……

一旦有一个人被染上……

嘶……

后果不堪设想!!!

那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军医下意识地退开了半步,身子发软,手脚发颤。

虽说先前已经见过关失越了,但听到瘟疫两个字,陆安垂在身侧的手还是不自觉地颤了颤,他面色大变,猛地向关失越。

“说谎!

你肯定在说谎!

这些天你一直和谢家人待在一起,根本没接触过别的人,你怎么会染上瘟疫的?”

而且,早上他们还见过,她伶牙俐齿活蹦乱跳的,压根儿就没病!

越想越觉得这女人是在骗人。

也对,这女人是被人换过来的,肯定接受不了做营妓这样的现实,于是在做垂死挣扎呢……

“你也知道,只是‘这些天’而已。”

关失越一点没有即将被拆穿的自觉,不疾不徐,不骄不躁地说着话。

“‘这些天’之前呢?我在哪里,接触过什么人,难道你都知道?咳,咳咳咳……”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说话的真实性,关失越开始咳嗽,越咳越剧烈,越咳越收不住,仿佛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似的。

陆安一时大骇,怔怔地看向陆之斐:“将军,这……”

陆之斐一把掐住了关失越的脖子,眸色说不出的冷厉:“得了瘟疫是吧?还想传染给我是吧?行,我成全你!!”

陆之斐一边掐着关失越的脖子往外面拖,一边下一道道命令。

“你,去找些火油来!”

“你,你,你们再去寻些柴禾来!”

“你,去找二十个兵卒到树林边,给我挖坑!快些!”

下面的人一个个领命而去。

关失越则被陆之斐攥着脖子,一路拖行,拖了整整一里地。

一直到一处小树林边上才停下。

她险些没被掐死。

就在关失越感觉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脖子上的钳制松动了许多。

紧接着,她被陆之斐甩到了地上。

正在挖坑的兵卒们手上动作不停,眼睛齐刷刷地往这边看来。

陆之斐:“接着挖!挖这么久才挖这么点儿,没吃饭吗?!!”

看好戏的兵卒们不敢再将目光转过来,纷纷收回视线,交换信息:

------啊啊啊啊,女人!有女人!

------兄弟们,这是怎么回事?


------啊!女人!活生生的女人!!如假包换的女人!!!

------大将军好似很生气啊!他把女人带过来干嘛?总不会是要活埋了那女人吧?

------活埋个屁!那可是女人!!!女人在咱们这有多稀罕你不知道吗?!!

------可是……

------大将军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这女人虽说脏了些,丑了些,腿短了些,埋汰了些,磕碜了些,但她是女人啊!!怎么能这样对女人呢?

------是啊,弄死了怎么办?

------大将军若是不想要,大可以赏给我啊!我不介意的!

------嗯,我也不介意的。

------你们都闪开,这女人是老子先看到的……

兵卒们眼神交流间,手上动作比之前更快了。

“大将军,火油到了!”

“大将军,柴禾到了!”

随着声音响起,陆之斐面色稍霁,他下巴一抬:“给这女人身上浇上火油,烧死她!”

众兵卒:“……”

其中一个胆子最大的兵卒鼓起勇气道:“大将军,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女人难不成是敌军细作?”

其实他想说,即便是敌人细作,也不应该放火烧死她,至少,应该让她物尽其用之后再行处决嘛。嘿嘿,这身子骨一看就耐造,能用十几二十年呢!

陆之斐:“她说,她得了瘟疫。”

众兵卒:“……”

好好的,怎么就得瘟疫了?

啥?

瘟疫?!!

那还是处决了吧!

哎,可惜!

太可惜了!!!

关失越只觉着喉咙痛得要命,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掉似的。她极力忍着,发出嘶哑的声音:“我要是得了瘟疫,那你……”

话没说完,关失越的身体飞了起来。

下一瞬,咚!

关失越掉进了坑里。

还在挖坑的众兵卒齐齐丢下铁楸、铲子、锄头等工具,掉头就逃。

那可是瘟疫啊,他们哪里敢多待?

多待一刻,被传染的风险就加大一分!

拿着火油和抱着柴禾的兵卒们面面相觑了一阵,随即,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陆之斐看着这些人,气不打一处来:“滚!”

很快,小树林边上便没了人。

只余一个陆安,小心翼翼地站在陆之斐身后三步远的地方。

“大将军,她肯定是在骗人,她肯定没有得瘟疫!”陆安道。

陆之斐:“我知道。”

啊?

你知道?

知道你还……

陆之斐走到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踹到坑里的人。

坑里的人一动不动,好似死了一般。

“喂!起来!!”陆之斐道。

坑里的关失越仍是一动不动,没有声息。

陆之斐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踢了一脚。

脚边的泥沙簌簌落下,砸在关失越的身上,关失越依然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别装死了!”陆之斐又踢了一脚泥沙下去。

下面仍是没有回应。

陆之斐有些烦躁,他索性拿起一旁被兵卒丢下的铁铲,铲土,往坑里填。

一,二,三,四……

不知倒了多少铁铲泥沙,下面的人仍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陆之斐丢下了手里的铁铲。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想死的就给我爬起来!”

陆之斐板着一张万年不变的臭脸,说道。

底下仍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陆之斐的脸黑了。

这丑八怪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他都不介意她骗他咬他的事了,她竟还拿起乔来了?!

想死是吧?

好,他成全!

陆之斐抱来柴禾,扔了下去。

扔完柴禾还不解气,又走到坑边,往下面浇火油。

等到火油也倒完了,下面的人竟还是没有动静!

陆之斐皱眉:难道真死了?

怎么会呢?

他不过是掐了她的脖子而已。

他并没有用力的。

他有绝对的自信,那个力度,是不会死人的!

可这女人为什么死了呢?

难道她真的有病?

脑中立马浮现出之前关失越那疯狂的行为,那笃定的语气,陆之斐抿紧了薄唇。

她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她咬他,就是为了把瘟疫传给他。

她为什么要做这些?

哦对了,她原本是不该被送到这里来的,只是刚好代替谢婉婉。

那个替换她的人知道她的情况吗?

还是说,正好如了她的意?

她以自身为饵,进了军营,企图用瘟疫灭掉他整支军队……

想到这里,陆之斐眸子眯了眯,跳到了坑里。

这样就让她死了,简直便宜了她!

至少要给她上大刑。

还要剐了她!

最后再五马分尸……

一只粗糙的,厚实的,黑不拉几脏臭不已的,疑似手的东西突兀地伸了出来,紧紧扯住了陆之斐那雪白的绣着竹枝纹的袍角。

瞬间,那洁白的袍角顿时染上了黑污。

陆之斐又气又怒,又惊又恨,抬脚就去踹这不长眼的脏手。

“放肆!你果真在装死!!大胆!信不信我……”

关失越麻利地打滚,随即丝滑地跪到跟前,迅捷地抱住了陆之斐踹过来的脚。

“大将军,妾现在有这个资格为您刺探军情,为大夏做细作了吗?”关失越望着发怒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个谄媚又自信的笑来。

陆之斐并不是个脾气好的人,今天受了这么些气,他并不打算放过。

因此,陆之斐脚上加重了力道,想要将脚从臭女人怀里抽出来,再狠狠踹上她几脚。然而,女人抱得实在是太紧了,他竟没有挣开!

于是,他又加重了力道。

然后,他盛怒的眸中出现了一抹错愕之色,待意识到那是什么,他耳根子顿时红了。

“你……”

“大将军,妾对大夏的忠心日月可鉴!妾自信,有足够的心性和本领,为大夏收集情报!望大将军成全!”

关失越松开手,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恳切道。

陆之斐的脸更黑了:“原来你都是故意的!”

关失越忙道:“妾这是为了向大将军展示妾的诚意和价值。

妾此举,就是为了让大将军知晓,为了大夏,妾可以不惜一切,不畏生死!

妾貌丑,性情乖戾,留在此地并不能做出什么贡献;相反,妾若是去敌国,必定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大将军年纪轻轻便统领上万人,必定是胸有沟壑、用兵如神、威风八面的年少有为之绝世将才!

为了军队,为了大夏,大将军肯定知道将妾放到哪个岗位去才好,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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