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碰了个软钉子,脸色一僵,但仍不罢休:“话虽如此,可男人总该有点上进心,不能一直靠着女人吧。”
赵慕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婶娘放心,我既已入了欧阳家,自然会为这个家出份力。我最近正琢磨怎样快速和夫人生个孩子,好给欧阳家开枝散叶,毕竟我们房人丁过于单薄,人丁兴旺才能利于家族发展。”
张氏冷哼一声,正要再嘲讽几句,老夫人发话了:“行了,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只要小两口过得好,比什么都强。还是孙女婿说得好,开枝散叶最为关键。”
张氏见老夫人开口,不敢再多言,只能暗自憋闷。正厅里的气氛又重新融洽起来,纳兰悄悄看了眼赵慕的手。心想,果真是登徒子,哪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开枝散叶的,也不害臊。
月清听完自家公子的话,腰杆也直了起来,刚才被二房婶娘发难,把自家公子贬得一文不值。这新夫人还拿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说得我们好像是图她钱才入赘过来,不过好像就是图她钱。想到这,月清腰杆又弯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家宴开始时,王氏又开始发难了,“新姑爷多吃点,你们侯府怕是没有这么多好吃的吧?”
赵慕坐直身体,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说道:“二婶!你可是会心疼我,我们侯府确实没这么多好吃的。幸好我长相俊俏,被夫人看上了,不然我去哪吃这么多好吃的。”
张氏闻言不由嗤笑,“一个男人靠长相吃饭,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赵慕放下碗筷,双手一摊,“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能靠长相吃饭,我干嘛还去努力,你说是吧,二婶?”
赵慕这话也不假,原主的身体确实生得俊俏,若穿上女装,那也是可以跟纳兰平分秋色的。
据说,赵慕生得十分像其母王氏,王氏在世时,可是名满汴京成大美人,多少王公贵族都倾慕于她,甚至连当今圣上都动了心思让她进宫,不知怎么就选了永安候府的世子,现在的赵侯爷做夫婿。
众人的目光都被张氏和赵慕的对话吸引过来。纳兰听了,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觉得这人倒是有趣。赵慕的话可不就是做实了,她纳兰有钱,他赵慕就是要吃软饭。
张氏见状,又想发作,却被老夫人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说起张氏,她本想让娘家侄儿上门入赘,她筹谋了很久,但是侄儿因为长相,直接就被老夫人给拒了回去,为此,听到赵慕说长相,她可气得不轻。
老夫人笑着说:“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再争论了。今日是大喜日子,难得聚在一起,多吃菜。”
众人纷纷应和。赵慕趁机拉了拉纳兰的衣袖,轻声说:“夫人,你对我长相满意否,不满意,我这就回去好保养。”
纳兰轻啐一声,却也没挣脱他的手,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心想:这登徒子可真是厚脸皮,大庭广众之下就敢来拉自己的手。
荷月在一旁看见了两人的动作,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要脸。”
饭后,两人回到小院,纳兰一头就扎进书房。而赵慕看了看时辰,准备回屋午休一会儿。
她上辈子做牛马时,每天午休都是雷打不动,这不穿越过来依然带着这个习惯。
荷清看着赵慕要进屋了,急忙说道:“姑爷这是准备午憩吗?”
赵慕一听,得,人家丫鬟这是准备让自己去帮忙请人家主子回来午休,不过看在荷清这么为主子着想得份上,他还是跑一趟。
他懒散说道:“得,荷清姑娘,我这就去把你家主子请回来午休。”
荷清一听,脸上立马堆起笑容,忙给赵慕行礼,“有劳姑爷了。”
赵慕带着月清,来到书房门口,便见荷月守在屋外。
荷月一见赵慕就不高兴,刚才对于赵慕在席上的表现,她是最看不起的。她认为赵慕就是坐实了自家小姐贪慕虚荣,爱慕他那张英俊的脸,才找上他,让他入赘。
心里不满,但是面上却不能做出来,忍着不满,给赵慕行了礼,“姑爷,我们小姐还有很多账本要看,姑爷要是有什么事情,过后再来吧。”
月清跟在赵慕后面,一看荷月这副态度,顿时心生不满,在心里暗骂道:“好个不懂事的奴才,要是在侯府,不知要受多少排头。”
赵慕看着荷月这个小丫头,说话怨气冲天,也知道她是为了维护主子,便不跟她计较,他笑着打趣说道:“荷月姑娘,你确定不让我进去,那我走了,本来还打算劝你你家小姐去午休,看来你也不是很关心她嘛。”
荷月一听,立马就急了,她怎么不关心小姐了,刚才她也劝了半天,都没劝动,这讨厌鬼能劝动,她才不信,刚准备开口回怼,屋内传出一声,“荷月,让姑爷进来。”
赵慕推门而入时,还不忘个荷月调皮的眼神,可把荷月气得不轻。
一进入书房,一股浓郁醇厚的古风扑面而来。
书房的门是由上好的楠木制成,纹理细腻,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上面雕刻着精美的梅兰竹菊图案,每一片花瓣、每一根枝叶都栩栩如生,仿佛蕴含着文人的风骨与气节。
书房的地面铺着古朴的青砖,历经岁月的打磨,表面光滑而温润,带着一种厚重的质感。
墙壁上挂着几幅名家的字画,有泼墨写意的山水图,青山连绵,云雾缭绕。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桌,是用檀木打造而成,色泽深沉,质地坚硬。桌面平整光滑,摆放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纳兰正坐在桌前,对着账本眉头微蹙。
那书桌旁边是一个高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线装古籍,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书的封皮已经泛黄,散发着淡淡的纸香,仿佛在诉说着屋子主人对书的喜爱。偶尔还能看到几卷竹简,用麻绳捆扎着,古朴而神秘。
在书架的一角,摆放着一座古朴的香炉,炉中燃着檀香,袅袅青烟缓缓升起,弥漫在整个书房中,让人闻之顿感神清气爽,心境平和。
窗边摆放着几盆兰花,淡雅的花香与檀香相互交融,为书房增添了一份清幽雅致的氛围。
赵慕不由看得有些痴了,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古色古香又美丽的画面了。
纳兰以为他一进屋就会对着自己进行一番劝解,没想到,进屋却是欣赏自己的书房,看着他一脸享受的表情,她忍不住假装咳嗽了两声。
听到声音,赵慕才回过神,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探头看了看账本,故作惊讶道:“夫人,这账本上的数字密密麻麻,看得我眼都花了。你如此操劳,可要注意身体,午间还是该好好休息。”
纳兰抬眼看他,看他还准备说些什么。
赵慕见纳兰光看自己,什么也不说,便继续说道:“夫人,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就得多多休息。你看天气这么闷,要不回屋午休一会儿,等会凉爽了,我陪你来整理账本。”
见纳兰不搭理自己,赵慕凑上跟前,笑嘻嘻道:“夫人,你要是不休息,我来替你捏捏肩,捶捶腿,不然你累着自己,连带着肚子里的宝宝也不舒服。
纳兰听到怀孕,内疚感涌上心头。就在赵慕的手都快伸到她肩膀时,纳兰慌忙起身说道:“天气是有点热,是该回屋休息休息。”
其实纳兰除了内疚,还担心赵慕真的动手给她捏肩捶腿,毕竟她从未与人过于亲近,跟他同一张床,分两床被子,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不过她好像忘了刚才在大堂她还被赵慕牵了手。
赵慕看着纳兰的动作嘿嘿一笑:“夫人,我可是真心心疼你。这一家老老小小全是你在操劳,你要是倒下了,我怎么向他们交代,今天二房婶娘都快把我生吞了。”
纳兰放下手中的笔,打趣说道:“婶娘把你生吞,你把她气得七窍生烟还差不多,罢了罢了,天气也确实过于闷热了,我也回去午休一会儿。”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书房,荷月在屋外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跺了跺脚,小声嘟囔:“这个混账姑爷,真会哄小姐,小姐怎么这么给他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