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越过破碎的衣襟,直刺凌苍那双深邃的眼眸。
评委席上,原本因云璃那惊险一剑而紧张得屏住呼吸的云穹老祖,此刻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绝伦。
从“哎呀差点出事”的惊吓,到“成了成了”的狂喜,再到被孙女那冰冷眼神扫过、瞬间僵住的尴尬,最后定格在一种“哎呀被发现了”的心虚和“反正生米快煮成熟饭”的无赖混合体。
他下意识地想去摸瓜子掩饰,却摸了个空。
整个深坑战场,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卷过废墟的呜咽声。
凌苍在云璃那几乎要将他冻结的目光下,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
那张俊美无俦、此刻沾染了尘土和血迹的脸,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名为“慌乱”的情绪,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深邃如寒渊的眼眸里,那点炽热的光芒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随即被一种近乎“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取代。
在云璃冰冷审视的目光和全场死寂的注视下,这位刚刚还打得天崩地裂、剑气纵横的玄衣魔尊,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的事。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艰难的决心。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单膝——跪了下去!
动作干脆利落,膝盖砸在碎石遍布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激起一小片尘土。
那挺拔如孤峰的身姿,此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笨拙?
云璃的冷笑僵在嘴角,瞳孔猛地一缩。
这又是什么路数?
苦肉计?
还是新的剧本?
没等她反应,凌苍已经飞快地、甚至有些手忙脚乱地探手入怀。
他动作幅度颇大,玄衣本就破损的衣襟被扯得更开,露出了里面……一件同样质地的玄色里衣?
他毫不在意,只是急切地在怀里摸索着。
几息之后,他掏出了一个东西。
不是神兵利器,不是致命暗器,而是一个卷轴。
材质非金非玉,流转着温润的霞光,上面用极其古老繁复的仙文书写着两个大字,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云璃也能清晰地辨认出来——婚书。
卷轴下方,还缀着一方小小的、通体剔透如冰晶的印泥盒。
凌苍双手捧着那卷霞光流转的婚书,高高举起,动作僵硬得像个第一次演练礼仪的木偶。
他抬起头,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