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褚秋月褚清宁的其他类型小说《娘被休后,傻子闺女来养家全文》,由网络作家“咸奶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持续三天的大雨,将地面化为泥泞。晨光初破,秋雨还在绵绵细雨地下着。石溪村,村西头两间倒塌房屋边,聚集了几个早起的村妇格外热闹。半个月前,褚秋月被徐家休弃。带着两个闺女回到石溪村,投奔娘家。没成想,娘家人不但不接纳她们娘仨,看到她们像是见了灾星模样。认为褚秋月被休,丢尽了老褚家的脸面,让他们在村里挺不直腰杆做人。实则是因为榨不到徐家的银子,断了老褚家的财路。可褚秋月就是因为帮衬娘家被发现,才被徐家休妻的。秋雨寒凉,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半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村妇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身形消瘦,穿着粗布裌衣,长相尖酸刻薄的闫老太。脚踢着,躺在湿冷泥地上的褚清宁,口中不绝的辱骂着。“没有人要的贱蹄子,一个傻子。早死早超生,还费什么银子给她...
《娘被休后,傻子闺女来养家全文》精彩片段
持续三天的大雨,将地面化为泥泞。
晨光初破,秋雨还在绵绵细雨地下着。
石溪村,村西头两间倒塌房屋边,聚集了几个早起的村妇格外热闹。
半个月前,褚秋月被徐家休弃。
带着两个闺女回到石溪村,投奔娘家。
没成想,娘家人不但不接纳她们娘仨,看到她们像是见了灾星模样。
认为褚秋月被休,丢尽了老褚家的脸面,让他们在村里挺不直腰杆做人。
实则是因为榨不到徐家的银子,断了老褚家的财路。可褚秋月就是因为帮衬娘家被发现,才被徐家休妻的。
秋雨寒凉,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半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村妇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
身形消瘦,穿着粗布裌衣,长相尖酸刻薄的闫老太。
脚踢着,躺在湿冷泥地上的褚清宁,口中不绝的辱骂着。
“没有人要的贱蹄子,一个傻子。早死早超生,还费什么银子给她请郎中,把她卖了也不值那五两银子!”
6岁小女孩满身泥泞,泪眼婆娑的哀求:“外祖母,我大姐还有气,求求你救救她。”
看着无动于衷的外祖母,瘦小身影无力的瘫坐在泥地上。
摇晃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姐褚清宁。
她们的娘褚秋月,坐在地上紧拉着闺女褚清宁的手。
哭声悲切的说道:“娘,你就算不借银子给我,也不能这样说宁丫头,她可是你的亲外孙女呀!”
闫老太的回应满是冷漠和无情,甚至带着几分诅咒:“上天都觉得你们是个累赘,要砸死你们这些有辱门风的晦气玩意。”
一旁,老褚家大儿媳刘氏撑着油纸伞,满是嫌弃的附和:“大姑姐,不是我们不借银子,家里实在没有呀!冬生学堂要交束休,家里正凑银子呢!”
褚秋月满腔的怒气无处宣泄,抬头怒骂:“丧良心的,是你儿子的束休重要,还是我闺女的命重要。“
刘氏立刻反驳:“我们家冬生是福照之命,老褚家以后泼天的富贵都指着他,是你这一双没人要的贱蹄子能相比的。”
淅零的小雨中,褚清宁在一片嘈杂声中缓缓苏醒。剧烈的头痛,湿冷的身体让她不由地颤抖。
褚清宁躺在地上,听着周围的吵闹,心中满是无奈和悲哀。
努力适应着身体和周围的环境睁开眼,扶着她娘娘褚秋月的手起身。
“宁丫头,你醒了。”褚秋月欣喜若狂,手疼惜的拂去大闺女脸上的污泥。
很快,闫老太手持五两银子归来。
目露凶光,声色俱厉地斥责道:“你这败坏门风的赔钱货,将家中银两席卷一空,想断送冬生的前程呀!”
“老褚家怎会生出你这下贱胚子,被人休弃,竟还有颜面带着小孽障回来。”
闫老太滔滔不绝地吐露着污秽之言,褚秋月闻听只是无声的落泪。
褚秋月颤抖着伸出手,去接过银子。
她被休回来,身无长物更没有银两。想要带着闺女们活下去,她必须要这五两银子。
这些年,她偷偷贴补给娘家银子,何止这区区五两。
“都是些不省心的,给你!”
闫老太愤怒地将银子狠狠掷在地上,目光如炬,满是怨毒。
褚秋月不敢直视她娘冰冷刺骨的眼神,缓缓弯下腰,从满是泥泞的地面上拾起那几两银子。
“甜丫头,甜丫头,快醒醒。”
“娘有银子给你买吃的了。”褚秋月唤着怀里的小闺女,回到娘家半月,她们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你这小祸害,银子已经给你们了,赶紧把你大舅母放了。”
闫老太气焰嚣张地冲上前,一把将刘氏从褚清宁的控制中拽出。
“哎呀......痛.......痛!”
刘氏伤口被扯动,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厥。仍不忘对褚清宁母女三人说:“这五两银子是借给你们的,迟早都得还给我们。”
褚秋月眼中弥漫着绝望的灰暗,语调冷漠而决绝。
“娘,我们在徐家没了活路,这才回到石溪村。你们放心,以后我们娘几个即便是饿死,也绝不会向老褚家讨要一口粮食。”
历经波折,褚秋月已是身心俱疲,脚步虚浮。
她努力站稳,继续说道:“我已到官府立了女户,两个女儿也随我姓褚。这两日,里正叔便会为我们分地。自此以后,我们娘几个与老褚家再无瓜葛。”
褚秋月在村里人面前直言,闫老太老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好,既有骨气,那就一刀两断。往后你们是饿死街头还是飞黄腾达,都与我们老褚家无关。”闫老太绝情的说完,又对刘氏道。
“回家。”
闫老太撂下话,不顾村民们的议论,小碎步地朝着褚家老宅方向走去......
刘氏虽受了伤,内心却是暗自窃喜。
摆脱三个拖油瓶,能为家里节省不少银子,她觉得自己的伤也算值得。
老褚家人的走远。
褚清宁走到她娘身边,望向她娘怀中瘦弱娇小的小妹。
如此年幼却勇气可嘉,为了家人敢和成年人打斗,可见她们姐妹之间感情深厚。
“甜丫头、甜丫头……”
褚秋月不停地轻声呼唤着小闺女,但久久没有回应,她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将甜丫头轻轻放在干柴垛边,焦急万分。
“宁丫头,娘这就去请郎中,你在这儿好好照顾甜丫头。”
身后,里正家的婆娘文大娘,见她们母女三人没有干衣裳。便回家取了两件打着补丁的衣服,和一小袋粟米过来。
“秋月,入秋了天冷,赶紧把身上湿衣换下来,别让身子骨遭罪。”文大娘言语中满是关切。
褚秋月眼眶泛红,泪光闪烁,感激地望向文大婶。她擦了擦满是泥巴的手,接过文大婶递来的衣物,正欲出门去请郎中。
“秋姑姑,您别去了,我把郎中请回来了。”
褚秋月打眼看去,是将她们母女三人从坍塌房屋中救出的孟林。
褚秋月满怀感激地向孟林道谢,急忙让开位置,以便郎中给小闺女诊治。
“郎中,快给甜丫头看看,咋叫不醒呀!”
“哎呀!这可使不得呀!”
“病人怎可躺在冰冷的草地上,快些清洗一番,安置到温暖的床铺上才行。不然,没事都得冻出个好歹来不可!”
郎中瞧着满身湿泥的患者,语气焦急,带着几分责备。
褚秋月面露难色,她们如今已无家可归。
连住了半月的两间土坯房子,也是里正可怜她们,让她们暂且栖身。
连日的大雨倾盆,两间年久无人打理的房子,在今晨大雨中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哪里还有保暖舒适的床榻。
褚秋月眼中满是绝望,失去了徐家的银子和娘家人的庇护。她一个妇人家带着两个孩子,今后的该如何生活?
郎中瞧见褚秋月无助的神情,心中已然明白,便不再提及。
倒是站在身后的邻居孟林,这时开口。
“秋姑姑,你要是不嫌弃,我家门口有个窝棚。你们先挪到那里将就一下。”
“不嫌弃,不嫌弃。”褚秋月眼底泛起泪光,满怀感激地说道。
窝棚里堆着杂草和工具,孟林说完便走过去,简单收拾了一下。
郎中经过一番诊治,确认褚甜甜没有生命危险。只因年幼体弱,又遭刘氏毒打,受到惊吓才会陷入昏迷。
在褚秋月的要求下,郎中又给褚清宁把脉检查。
这两天经过,让褚清宁有些恍惚。
昨天,褚清宁和爸爸在家睡觉,煤气中毒丧生的她。
穿到岳国同姓名16岁的褚清宁身上,没想到原主还是个傻子,好在置了一个空间给她。
至于,原主是怎么死的,褚清宁也不知道。
反正,她穿越醒来时在干草地上睡午觉,还发现原主的娘和她前世的妈妈长得一个模样。
原主可能是睡梦中发生猝死,或突发心梗之类的疾病吧!
前世没有享受过家庭温暖的褚清宁,本想跟着原主的家人好好生活,好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
没有想到当天晚上,就被倒塌的土坯房梁给差点砸死。
郎中检查后,说褚清宁也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营养不良,多吃几顿饱饭养养就好了。
褚甜甜还在昏睡着,褚秋月没有闲着。
去井边打来水,简单清洗一下,换上文大娘给的衣服。
带着大闺女,来到倒塌的废墟前。挖出被雨水浸湿透的小包粮食,几件破烂的衣被和一口破铁锅。
这些,便是她们娘仨现如今全部的家当。
将这些物品拿到河边,仔细清洗后,全都晾在了草垛上。
看着眼前的困境,褚秋月站在窝棚边犯愁。
夜晚来临,她们要如何度过!
这时,孟林拿着一只兔子,朝窝棚走了过来。
“秋姑姑,你们家人受了伤和惊吓。这只兔子做着吃补补吧!”
“咣当!”一声,孟林把野兔扔到褚秋月面前。
“这咋使得!孟林,你家没有田地就指着上山打猎为生,我们怎么能要你的兔子!”
褚秋月忙拿起兔子,放到孟林的手里,孟林却没有接手。
“我拿过来,就是给你们。吃不吃你们自己决定。”孟林语气沉稳而坚定,说完便转身离开。
褚清宁坐在窝棚外晒太阳取暖,想起她娘说的话。
“宁丫头,我们娘仨能从倒塌的废墟里活着出来,多亏了孟林。要不是他,我们娘仨就没了。”
褚清宁打量着,眼前的孟林。
二十岁的年纪,身形高大、五官深邃、眉目英挺,尽管衣着朴素,却难掩他气质。
只是命不好,三岁时被人丢到山里自生自灭。
被村民上山打猎发现后,带回了村里被孟家孤老阿奶收养,给他容身之地。
孟家阿奶已经过世多年。
7年前,孟林在山上捡了一个弟弟孟虎子,现如今也15岁了。
五年前,孟林庆元镇上卖猎物,回来半路捡回来一个9岁的小姑娘,村里人都说他是给自己捡了一个媳妇。
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在石溪村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家庭,他们不涉农耕靠着打猎为生。
“娘,眼下我们也没有能吃的东西,野兔就留下吧,这份恩情我们记下了。”
褚清宁瞧着窝棚里躺在草地上的小妹,又瞧向废墟里挖出湿透的粗粮。
褚秋月明白大闺女的意思,同意留下野兔。
“娘......”躺在草地上的褚甜甜,迷糊着坐起来喊道。
“甜丫头,你醒了。”褚秋月上前,抱住小闺女。
看到娘和大姐都好端端在身边,褚甜甜迷糊小脸蛋露出灿烂的笑容。
娘仨相视一笑,笑中满是苦涩。
今晚她们不能住在这里,褚秋月盘算着要找个容身之处才行。
“为啥?”褚甜甜有些不懂的问。
褚秋月眸光看向,孟家兄妹四间土坯房屋。
孟家无长辈,还有两个半大小子,她可是单身还带着两个闺女。
在他家窝棚里过夜,难免会引来村民的非议和猜测,未来的日子恐怕会更加艰难。
“娘,那我们今天住哪里?”褚清宁看懂她娘的担心。
褚秋月深思片刻,缓缓道:“娘记得后面山脚下有几个山洞,山洞边还有溪水。我们先去那里暂避几天,再做打算吧!”
“啥,住山洞。”褚甜甜懵懂问着她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更多是对未来的迷茫。
褚秋月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宁丫头、甜丫头,娘对不起你们,让你们跟着娘受这份罪。”
“娘,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我们在一起。以后会过上好日子过的。”
褚清宁在她娘面前蹲下,轻轻擦去她娘脸颊上的泪水。
“好闺女,娘的好闺女。”
古代女子本就艰难,褚秋月被休带着两个闺女回娘家。
娘家为了名声不愿接纳,她现在活着的念想只有孩子们了。
回想起前世,那个被黑暗笼罩的家庭,褚清宁的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父亲是个沉溺于酒色之人,爷爷奶奶因他而含恨离世。
母亲也在她9岁那年,在绝望中选择了自我了断,家中只剩下她和那位不负责任的爸爸。
穿越而来的前一天晚上,她被浓烈的煤气味熏醒。
却因吸入过多煤气而动弹不得,只能无力地呼喊,却未能唤来爸爸的救援。
家里哪天没有做饭开火,自己怎么会煤气中毒死了呢?
爸爸就睡在隔壁,自己死后带着空间穿越过来,那爸爸是不是也穿越来了?
想到这里,褚清宁背脊一阵寒凉。
“宁丫头.......宁丫头......”褚秋月唤着出神游离的闺女。
“娘,我们做饭吃吧,吃好饭我们就搬家。”
前世的褚清宁,在母亲的早逝阴霾中成长,对于这份重生的母爱,她倍加珍惜。
“哎。”
褚秋月拿来豁口铁锅,在窝棚不远处找了几块石头把锅架起来。
煮了锅粟米粥,娘仨简单吃了顿热乎的。
和孟家兄妹告别后,褚秋月带着两个闺女,扛着仅有的一点家当,朝后山山脚下走去......
村口晒场上几位妇人,做着针线晒着太阳闲话家常。
看到母女三人经过,小声的议论着。
“唉,真是可怜呀!”
“是呀,没钱没粮连个容身的地都没有,这以后的日子咋过哦!”另一个妇人接话,言辞间透露出深深的婉兮与无奈。
“你们可怜她?这就是被休弃的下场。”一个身形丰盈的年轻妇人,不屑的说道。
褚秋月遭遇犹如一记警钟,提醒着她们要珍惜眼前的安稳日子。
在外人眼里,褚秋月被徐家休弃,算是从天堂坠入地狱。
徐家多年前做生意发了家,在庆元镇上开了家粮食铺子。
在村民眼里,能嫁到徐家这种商户之家,褚秋月算是山鸡变凤凰了。
褚秋月,一直都是村里妇人艳羡的对象。
老褚家也曾因为她成为村里人,巴结的对象。
然而,褚秋月被休弃后携女归村。村民震惊之余,更多的是议论看笑话。
娘仨来到后山脚,这里的山洞不少。
自然形成的却不多,多半都是早年间村民没有房屋,过来开挖用于居住。
找了个有溪水的山洞,一顿收拾后住了进去。
褚清宁看着眼前环境,粗糙岩壁上还有被烟火熏的暗黑色。
晚上凉,她们连被褥都没有,要去寻些柴火取暖才行。
褚清宁和她娘打了个招呼,拿着斧子朝山上走去......
褚秋月凝视着大闺女背影,察觉到大闺女的反常。
褚清宁在徐家,五岁时因发热脑子变得不灵光,从那时起成了别人口中的傻子。
可这两日褚清宁的说话做事,头脑清楚说话在理,身上的傻气全无。
难道是生活环境的转变,宁丫头才会回神清醒?
不傻了!
褚秋月欣慰,不管以后生活如何艰苦,她都会带着孩子们好好生活。
想着想着,褚秋月的脸颊上泪珠突突滑落。
“娘,你怎么了?”坐在山洞里褚甜甜稚嫩的问。
“甜丫头,娘没事,娘收拾好了生个火堆给你取暖。”褚秋月急忙用衣角擦了擦脸颊泪水,起身准备生火。
暮色沉了,山上的干柴都被雨水浸透,褚清宁只能从空间拿了一些出来。
想着山洞里食物、用品都缺,在空间里拿了一些红薯又挖了一些野菜。
回到山洞时,她娘正在处理孟林给的野兔。
“娘,那些水泡过的粗粮就别吃了,我在山上挖到能吃的东西了,我们吃这些吧!”
褚秋月看着大闺女手提的红薯,她从没有见过,有些担心安全问题。
“娘,你放心我在山上吃过了,它们能食用还很好吃。”
“好,等一下娘做着吃。”不知为何,褚秋月很相信大闺女的话,她说能吃就一定可以吃。
只有一个豁口铁锅,褚秋月在烧兔肉。
褚清宁把红薯,拿到溪边洗了洗。
在溪水的映照下,褚清宁才看清她现在的长相。
容貌虽然和前世不一样,一张小脸还算清秀。
回到山洞后,直接把红薯扔到了火堆里。
肉香扑鼻,褚甜甜嗅着空气中的香气,忍不住往褚清宁身边挪了挪。
“大姐,好香呀!”
“小妹想吃肉了?”褚清宁在锅里翻找到一条兔腿递给褚甜甜。
“嗯,好吃真好吃!”兔肉在嘴里,褚甜甜鼓囊着说道。
肉里只放了一些粗盐,褚甜甜却吃的津津有味满嘴流油。
有了好吃的,褚甜甜完全忘了上午惊心动魄的事情。忙着吃肉,还不忘给大姐和娘夹肉。
“娘,大姐你们吃呀!这兔肉可好吃了!”
“你们姐妹吃,娘吃着黑疙瘩就行。”褚秋月把甜丫头放到碗里的肉,给了褚清宁从火堆里扒拉出一个烧黑的红薯。
“娘,这锅里兔肉还有,大家一起吃。”褚清宁不依。
褚秋月哽咽着,夹起那块母女三人都夹过兔肉,放到嘴里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一只兔子褚秋月没有烧完,留出大半兔肉明天吃。
一碗兔肉加上几个红薯,母女三人半个月来第一次吃了顿饱饭。
临睡前,褚清宁找了些树枝挡住洞口,怕夜里会进来山上的野兽。
夜里,山洞外秋霜清冷,斑斓的树叶悄无声息的从树上落下。
山洞里,母女三人围着火堆和衣而眠,还算不是太冷。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于惊吓,褚秋月和褚甜甜很累,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褚清宁就不同了,她刚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
很多事情她还不了解,原主以前是个傻子,能给她的信息并不多。
躺在角落里,褚清宁熟悉着她的空间。
“呜呜......”
“呜呜.....呜呜......”
山洞外,传来一阵女人的哭泣声。
褚清宁一个激灵,瞬间警醒,立刻坐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
哭声却渐行渐远......
这里是山脚下,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屏住呼吸,褚清宁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朝洞口的方向挪动。
她们在这里住着,娘仨都是女子,要是不弄清楚,褚清宁还真睡不着。
“呜呜......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这以后要我怎么活?我还有个三岁的儿子要养活。”女人祈求的声音满是绝望。
随即,一个男人轻佻的回应。
“你一个寡妇,许久没有男人了。和我们兄弟玩玩呗,你不往外说哪个会知道?“
“老大,和她废什么话。快点把她嘴堵上,等会且有的她叫......”
声音渐行渐远,褚清宁听不到了。
意识到有女人被歹人撸了去,听女人的声音像是村里寡妇“素贞”。
不知为何,褚清宁听到女人说话,就想到素贞的名字,大概是原主和她认识。
扒开洞口的树枝,褚清宁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随后走了出来。
小心的把洞口重新堵上,悄默声朝着声音方向走去......
直到他们进了一个山洞,褚清宁蹑手蹑脚地躲在山洞边岩石后面。
“老大,这小寡妇我垂涎很久了,没想到今天终于如愿了。”
“费啥话,动作快点。”
候老大急不可耐又猥琐的样子,完全不顾忌,山洞里吓的失魂落魄小寡妇素贞。
褚清宁猫在山洞口,瞅着里面的情况。
眼瞅着两人齐动手,再不出手画面就火辣了。
褚清宁捡起一块石头,往山洞里扔了进去。
“谁?”
正在“忙活”的两人,显然被吓到了。侯老大停下手上的动作,走到洞口查看。
褚清宁快速隐蔽到山石后面,在空间翻找着什么?
候老大立在洞外环视一圈,没看到人影骂骂咧咧又进去了。
以为自己刚才太过兴奋,动作太大把洞里的岩石给震了下来!
褚清宁在空间找到她想要的东西,一把弓弩。
她刚穿越过来,对这里的法律不清楚。
但,今晚的事情她要是不管,她们娘仨住在山洞里也不安全。
候老大转身进洞时,褚清宁找准时机对着男人的后背射去。
“嗖——“
“啊!他娘的到底是谁?”
“有种给老子出来。”侯老大后背猛地一阵吃痛传来,气愤的对着寂静山林喊道。
只听到树上的飞鸟叽喳着,拍打着羽翅飞走......
另一个男人马粮,听到叫声停下宽衣解带的动作出来查看。
“老大,咋得了?”
马粮走到候老大身后,查看他的伤势。
随后脸色大变,躲在候老大身后惊恐的朝四周观察。
褚清宁看清两男人的长相,都正值壮年身强力壮,庆幸自己没有鲁莽。
她调整好姿势,弓弩猛烈朝男人们射去......
“哦嗷!啊......”
两个男人争先恐后地找掩护,观察着弓箭射过来的方向。
候老大指了指褚清宁藏身的岩石,示意马粮绕道过去。
在黑暗中,褚清宁看到两人的动作,加快了射箭的速度。
有了防备,好几箭都被他们躲了过去。
不过,候老大的手臂上,还是又中了一箭。
“啊......他娘的敢拿箭射老子,这十里八村的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这是赶着给阎王爷送人头呀!”
候老大托着受伤的手臂,用力拔出箭,发狠的对着岩石后面吆喝。
他们两个是庆元镇善行村的村民,年轻时拉拢了周边几个游手好闲的村民。
成了庆元镇上有名的恶霸,几人整天在各村里游荡。
他们所经之处,不是少了银两粮食就是丢了鸡鸭。
这帮人在村里看到大闺女小媳妇,总是言语挑逗带着目的性。
只要看到这帮人进村,大家都是关好门窗,不再外出。
生怕入了这帮人恶棍的眼,被他们盯上。
候老大怒骂着,满是污言秽语。
“老大,是个丫头。”马粮在夜色的掩护下,摸到褚清宁的跟前。
看到攻击他们的只是一个小丫头后,紧张的神情放松了下来。
一双鸡贼的眼睛,立刻变得贪婪起来。
褚清宁16岁了,长的不高,身材略瘦。但是,面容清秀发育的不错。
在村里她的容貌,也算出挑的。
马粮步步朝褚清宁逼近,褚清宁也不再躲藏。
弓弩架在胸前,走出了岩石,目光冷冽的看向二人。
马粮轻蔑的说道:“奶奶的,看来咱们兄弟艳福不浅。弄来一个风韵犹存的小寡妇,又送上门来一个小丫头。老大,我们一人一个吧?”
“他娘的,老子都快成刺猬了。你小子快点过来给我拔箭。“候老大背后中了两箭,自己伸长手臂也够不到。
马粮虫子上脑,根本不听同伴的求助。
他朝着褚清宁走去,在美色的诱惑下,他完全忘了褚清宁手上的弓弩。
“我的箭要是对着你的脑袋射过去,你猜,你的脑袋会不会变成糖葫芦?”褚清宁冷声说道。
“别虎我了,杀人?你不敢!”马粮鄙夷一笑。
十多岁的丫头杀只鸡都难,能拿起弓弩胡乱的射出几箭。
已经是她的极限,怎么可能真有胆量杀人。
褚清宁射在候老大身上的几箭,在马粮看来,完全是瞎猫撞到死耗子,碰巧而已!
“别废话了,你把她拉进山洞一起办了。”候老大忍着手臂和后背的疼痛,已经没了刚才的兴趣,只想快点离开。
听到外面的对话,山洞里的素贞慌乱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跌跌撞撞地走出山洞,却被依靠在洞口的候老大拦住了去路。
“想去哪?”
“对这山洞不满意,想带着我们兄弟俩去家里办事?”
素贞想要迈出的腿,一下子僵在原地。
两男人把她从家里掳了来,是知道她家住哪里的。
真惹怒了,他们都是混不吝,真到家里把她办了也不无可能。
她男人三年前死了,她带着孩子和公婆生活。
要是被二老知道了这件事情,为了不被村里人戳脊梁骨,肯定会把她撵出石溪村。
那她的儿子“生哥”怎么办?
素贞被瘦高男人的话吓住,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不敢在往前挪动半步。
一双眸子灰败的蓄满了泪水,看向洞外站着的褚清宁。
“宁丫头......宁丫头。”素贞泪水涌出,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褚清宁的身上。
褚清宁无暇顾及素贞,只因马粮正在步步逼近。
“嗖嗖......”
一连三支利箭破空而出,马粮快速躲闪,不过,还是有两箭射在了男人的腿上。
“哎呀呀.......疼疼疼!”马粮吃痛的厉害,叫着蹲下了身子。
褚清宁眸光扫过两人:“你们强迫良家妇女,我就算杀死你们也算正当防卫。”
马粮痛苦难忍,却依然凶相毕露,给了候老大一个眼色。
随后,他们朝褚清宁方向扑了过来......
褚清宁后退几步,紧接着对着候老大射了两箭,皆射中其腿。
此刻,两男人受伤没了进攻的意图。眼中的贪婪,转化为无尽的愤怒与仇恨。
“素贞,我们把他们带给里正,交给官府处置。”素贞男人是老褚家一个门里,按着辈分褚清宁应唤她一声姐。
然而素贞却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素贞咬唇低语道:“宁丫头,把此事闹大,今晚的丑事便藏不住了我怕......”
“他们没有得逞,你的名节未受到损害。若今日轻易放过他们,日后他们卷土重来,你不一定有今日的好运气!“
褚清宁言下之意,素贞已经被他们盯上。想要全身而退,不可能!
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把他们送官是最好的结果。
素贞沉思片刻,像是下了决心般。
点头同意了褚清宁的提议。
褚清宁抬头,看向树梢上的朗朗夜空。
现在已是半夜,把全村人都叫醒也不妥。
反正,天亮才能送他们去报府。
褚清宁手持弓弩把侯老大、马粮两个人押至了村口。
他们的伤势危及不到性命,只是让他们行动受限流点血而已。
素贞拿着两人捆她麻绳,不顾两人的求饶,直接给他们绑在村口的大树上了。
两人知道跑不掉,便不在吆喝。但,从此他们和褚清宁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宁丫头,谢谢你。”
“今天要不是你,我恐怕.....”
“这种事情,谁碰到都不会看着不管,在说我也不是全部为了你。”
言罢,褚清宁摆了摆手让素贞回家去。
“我走了。”
褚清宁转身朝着村后的山洞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素贞匆匆瞥了一眼绑在树上,仍在痛苦低吟的男人。片刻不敢在多待,拔腿朝家里跑去......
褚清宁和素贞都未曾察觉,自素贞的哭声在后山响起。便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悄然尾随至此。
后又跟着褚清宁的脚步,返回了后山山洞。
褚清宁归山洞后,重新堵上洞口。
此时,褚秋月和褚甜甜母女正酣睡未醒。
对褚清宁的外出,浑然不觉。
洞外的那抹神秘身影,在不远处静静待着。他嘴角带着笑意,眸子里满是好奇之色。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方悄然离去。
次日清晨,天空放晴。
褚秋月早早起来。
把昨天尚未干衣物、被褥悉数拿出去晾晒。
做完“家里”的活计,褚秋月要去找里正询问官府分地的事情。
褚清宁要和她娘同去。
这必定关系到她们以后生存大事,褚秋月便都带上了。
远远望去,村口的树下聚集了不少村民,正热议纷纷。
褚清宁心中了然,绑在树上的两名恶霸被村民发现了。
但褚秋月忧心着未来的生计,无意去看热闹。
昨天和老褚家撕破脸,她们在石溪村便没了指望,只能盼着官府多分些田地。
虽说,过了秋种的时候,但是有了地种下种子,多少能收成。
“文大娘,忙着呢!”
“里正叔,在家吗?”
娘仨来到里正家院门口,瞧见里正的婆娘在西厢房外洗衣服。
“呦!是秋月呀,你里正叔刚回来。我说洗好衣服去寻你,没成想你们娘几个倒过来。快,进屋去!”文大娘擦了擦手,忙着招呼。
清晨早起的村民,发现了村口受伤被绑的两人。
里正被人叫了去,一番问询下来也没有问出所以然来。
村民也没有发现家中被盗。
只当是,他们在邻村偷窃被人打了,绑到他们村里来的。
里正坐在堂屋拿着旱烟杆,吧嗒吧嗒抽着......
思忖着,是否去隔壁村探问一番。
听到褚秋月的声音,里正停下吞云吐雾的动作。
“你们来的正好,先坐会。”里正说完起身朝里屋走去,拿了张纸出来。
昨天上午,老褚家的人和褚秋月母女在村里争执过后。
里正当天下午就去了官府,给褚秋月问分地的事情。
立了女户,他们娘几个就算是石溪村村民。
石溪村本就背靠“昆伏山”,能种庄稼的土地不多。
所以,她们娘仨,只分了一亩八分地。
宅基地里正给做主,安排在昨天倒塌的土胚房上重建。
“秋月,你看这样可妥当?”里正面露难色的问褚秋月。
“里正叔,这地是不是太少了点,我们家三口人咋够吃呀!”褚秋月满是担心的说着。
褚秋月记得,她未出嫁时,褚家每人皆分田地一亩八分了。
为何,她们娘仨才给这些?
“唉,没法子,山多地少,就这些还是从别家匀出来的。”有些话,里正不忍明说。
褚秋月的问题,里正同样在官方分地官员那里也问了。
官府回答是,她虽立了女户。
名下却没有儿子,两个闺女以后都是要嫁人,算一个人名额分地没有错。
看里正的意思,想要再多分田地是不可能了,褚秋月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娘,别担心,我们以后多上山挖些野菜,捡些野果能熬过去的。”褚清宁坐在她娘身边握住娘亲的手,安抚道。
褚秋月苦涩一笑,她知道闺女是在安慰她。
“那你们家的房子,打算什么时候建。我可以帮着找人做工张罗一下。”里正试探着问。
“里正爷爷,谢谢你。我们家没有银子暂时还盖不了房子。”家里情况褚清宁了解,怕她娘为难褚清宁开口说着。
里正把手上的地契,递给褚秋月。
文大娘端着两碗糖水,放到母女面前:“唉,日子本就艰难,你带着两个闺女,这以后的日子......”
“老婆子你说啥呢?这不是分地了吗,以后的日子总会有盼头。”里正打断了文大娘的话。
让她到屋里拿了一小包麦种出来。
“秋月,这是小麦种子,你拿回去把地翻翻赶紧种下去,来年能有好收成。”
“里正叔,真是谢谢你,我......”褚秋月有些哽咽。
里正挥手示意她不必言谢,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娘仨喝了糖水,拿着麦种。里正带着她们前往自家新分的田地。
半道上,褚清宁拉着里正走在前面,把村口候老大的事情,和里正说了一遍。
她只说两人是偷窃,被她抓到后绑在那里。并没有提起素贞被掳去的事情。
“竟有这事?”里正大惊。
“里正爷,你小声点。别被我娘知道,会吓着她。”
里正满脸写着质疑,想问褚清宁,一个丫头怎么可能把两个大男人给制服。
听到褚清宁的担心,生怕走在后面的褚秋月听到,只能收了声没有再问。
早上他已经问了,被绑的两个男人,他们也说是盗窃被发现绑在哪里。
这也算对上了,里正还想着是偷隔壁村被抓。没想到偷的人家竟然是她们母女,真是恶人专挑苦命人欺呀!
途经晒场时,几个妇人晒着暖阳,手里做着针线活在议论什么。
褚清宁走近听到,她们竟然是在嚼自己舌根子。
褚大勇媳妇李小娥碎嘴的说着:“宁丫头算是没了清白,以后想嫁个好人家是没有指望了。”
“可不是,秋月被休就不应该带着两个闺女回来。让她们在徐家当大小姐不好吗?巴巴的带回来,现下好了,最好的结果就是找个大户人家,做个使唤丫头。”赵婶子接茬。
“唉!真是可惜了,宁丫头长的不错。要是没有昨个那档子事,秋月还是能靠着闺女翻身。”另一个妇人惋惜的说道。
“秋姑姑.......”坐在边上的素贞,发现朝她们走来的褚清宁几人,连忙站起来出声唤道。
“你们家房前屋后都没活计了,别人家的事情少管。”里正语气中带着不悦,对几个妇人怒声说道。
妇人们嚼舌根子,被当事人听到都有些窘色。
不过,她们很快便调整过来,她们说的都是事实,并没有胡诌。
李小娥放下纳的鞋底:“里正叔,我们可没有管秋月妹子家的闲事。昨个她家的情况,可是好多人都看到了,孟林一个单身男人把宁丫头从废墟里抱出来......”
里正给了李小娥一个颇为严厉的眼神,气愤的说道:“孟林那是救她们母女的命,总不能看着她们娘几个被埋不管吧!”
褚秋月娘几个被倒塌房子活埋的事情,里正心里本就有愧,是他把娘仨安排在那房子里暂住。
房子倒塌的时候,天边刚擦亮又下着雨。
村里人都没有起床,好在孟林家离的近听到了动静,第一时间去救了人。
要是,没有及时发现,里正不敢想会是啥后果。
李小娥闹了个没脸,还想再说什么......
素贞瞧着里正身边的褚清宁,想到昨晚的事情。
心里慌的很厉害,毕竟那两个男人还在村口绑着。
她一大早起床,提心吊胆又不敢出门,只能不安的听着屋外的动静。
直到,两人被村里人发现叫来里正后,她才偷摸在人群外瞧上一眼。
被绑的两人说是因为偷盗被抓,素贞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对于褚清宁,素贞是心存感激的。
素贞拉了拉李小娥衣角:“婶子,别说了,秋姑姑也不易。”
“咋的了,她闺女坏了名声,还不让我们说了。”李小娥很是硬气。
李小娥的话,算是戳了褚秋月的心窝子,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娘,我们去看咱家的地吧!”褚清宁不把几人的话放在心上,拉着她娘和小妹就往前走。
“秋月,大勇那媳妇你是知道的,别和她一般见识。村里人都知道事情经过,不会坏了宁丫头的名声。”
里正安慰着愁眉不展褚秋月,对她们母女带着几分同情。
把人带到田地,说了属于褚秋月家田地的边界。就忙着找人,带着绑在树上的两人去送官了。
知道分的田地在哪,母女三人回了山洞。
褚清宁看着简陋的住处:“娘,我们做饭取暖都要干柴,我带着小妹去山上寻些回来生火。”
“行,你们去吧注意安全。”褚秋月感到很无力,她没有办法给两个闺女安稳的生活,就连一日三餐温饱也不能保证。
李小娥的话还萦绕在她耳边,大闺女真的被自己毁了吗?
褚秋月这两日,明显感觉到宁丫头性情大变,和以前判若两人。
她还暗自窃喜,没想到李小娥就给她当头一棒。
把两个闺女从徐家带出来,她也不得已。
徐家在褚秋月嫁过去的第三年,做粮铺生意发了家。随后在庆元镇上置办了一座小宅子。
有了银钱和宅子,褚秋月的男人徐复立当年就纳小妾李采书回来。
李采书是位落魄秀才的闺女,长的明艳娇媚,又自诩认得几个字和别的女子不同。
李采书惯会巴结讨好,讨着徐家二老的喜欢,仗着徐复立的宠爱,对褚秋月这位正室各种磋磨。
三个孩子在徐家,也被当成了丫鬟、苦力。
前不久,为了十两银子,李采书把褚清宁许给一位死了婆娘的屠夫,徐家爷奶完全不管任由李采书做主。
褚秋月寻李采书理论。
“宁丫头是个傻子,能找个屠夫嫁了已经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别不自量力想做官夫人不成!”
褚秋月无言以对,只能痛心疾首捶着胸口。提起当年李采书在褚清宁汤药里下毒变傻一事。
李采书怕下毒一事传扬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她先发制人到公婆面前告发,褚秋月多年来偷偷贴补娘家银子的事情。
哄着徐家人休了褚秋月。
怪自己以前太傻,没有雷霆手段,却长着一副菩萨心肠。
褚秋月没有时间想太多,刚分的田地还等着她去干活,拿着农具朝田地走去.....
昆伏山
山体连绵,并不是荒山。
很多山都是有主人的,山上的干柴并不能随便砍伐,能砍的干柴不多。
村里人烧火做饭,还有冬天取暖都要干柴。
有不少村民农闲时也会上山砍柴,拿到庆元镇上换铜板补贴家用。
早些年庆元镇闹过饥荒,饿死了不少人,也就这几年才缓了些。
家家户户那点子余粮,也只能勉强吃口饱饭。
褚清宁带着小妹褚甜甜,在山上找了好一会,才有了一捆子木柴。想着歇会,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
褚清宁盘算着,如何把空间的东西拿出来,又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吃了几顿红薯,褚清宁有些想换口味。
当务之急,她们没有房子,总在山洞住着太不安全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有些后怕。最主要的是素贞当着侯老大的面,唤出了她的名字。
“大姐,这个能吃吗?”
褚甜甜背着一个小背篓,在褚清宁不远处挖野菜,手里捧着东西走到褚清宁身边问道。
“板栗?”褚清宁接过小妹手中的果实瞧了瞧。
“不是!”
“苦槠(zhu)。”褚清宁回想着前世,这东西能做成吃食。
心思反转,有了计较。
“能吃,小妹我们多捡一些回去。”
褚清宁来了精神头,抬头才发现自己身后树上结满了苦槠果实,树下也掉了不少。
听到大姐说能吃,褚甜甜在山坡上欢快地捡着。
挖野菜的小背篓,很快便捡满了。
她们还捡了干柴,太多了也拿不动。
“小妹,我们送回来再过来捡些。”
“哦。”褚甜甜小小一只,乖巧可爱又听话。
“你们在干嘛?这东西不能吃苦的很。”孟虎奇怪的问。
孟林和弟弟孟虎打猎山上下来,从姐妹俩身边经过。
孟虎是孟林捡来的弟弟小名虎子,他知道褚秋月家的情况,想着她们饿极了才会捡不能吃的东西回去。
对着姐妹俩,指着他刚才过来的方向说着:“那边有野菜,你们可以去挖着吃。”
“我们不挖野菜,大姐说这个可以吃。”褚甜甜稚嫩的童声反驳着。
“你们确定?”虎子质疑起来。
“当然,我大姐说能吃就一定能吃。”褚甜甜无条件的相信自己大姐。
孟林的目光看向姐妹俩的小背篓,眸光深深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孟林拿出一只野鸡扔到褚清宁面前,转身带着虎子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褚清宁背着背篓刚起身,被孟林的动作虎了一跳。
他这是干嘛?怕我们饿死可怜我们的?
褚清宁腹诽着,她可是有空间的人。
怎么可能会饿死,眼眸却停留在草地上的鸡身上。
“大姐,我们又有肉吃了。”褚甜甜想着昨晚的兔肉雀跃的说着,对下山去的兄弟俩言着谢。
“孟林哥、虎子哥,谢谢你们给野鸡。”褚甜甜走过去拎着鸡腿,小跑着跟在孟林兄弟身后。
“哎,甜丫......”
褚清宁想说什么,小丫头跑的太快,褚清宁只好跟上。
“大哥,苦槠种子苦的很,会不会有毒吃死人呀?”
“大哥,她们真可怜饿的什么都吃.....”
虎子颠颠的跟在后面,絮叨着说着,褚甜甜的小短腿已经跟上他们。
怕小丫头走不稳山路,虎子的手很自然的牵起褚甜甜。
虎子的话孟林没有回应,转头却看向林中的苦槠树。
脑海里浮现出,从废墟中把褚清宁抱在怀里溫软的触感。胸口似被温暖到,眼神也变得柔软起来。
同样,孟林的出现,让褚清宁想到李小娥的话。
什么名声、人情世故,她通通不在乎。
调整好肩上的背篓,褚清宁快速跟上褚甜甜。
瞧着走在前面的两大一小,褚清宁在后面盘算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苦槠外形像板栗,比板栗小些。含淀粉高,能做糕点、粉皮、粉丝之类的。
就是有些麻烦,特别是它的苦味要去除。
否则,不好吃。
和孟家兄弟分开回到山洞,褚清宁又上山捡了一些苦槠果实。
简单的准备了一下,着手收拾。
苦槠她们在地上捡的,都是晒干透的。外面的绿皮衣已经脱落,坚硬的外壳也炸开。
只要把外壳和果仁分离出来就行,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现在,她最缺的就是一个石磨,褚清宁带着小妹在山洞里剥果仁。
把果仁放在溪水里泡两天,去除果仁上的苦味。
“宁丫头、甜丫头,你们这是在干嘛?”
天快黑了,褚秋月才从田里回来,肩上还背着一袋子东西。
“娘,大姐说要做豆腐,你看我们剥了好多坚果仁了。”甜丫头指着背篓里的坚果壳。
“这东西苦的很,能做豆腐?”褚秋月和孟虎子一样,满是不信。
“娘,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先试试。”褚清宁知道流程却没有实际操作过,她说话给自己留了余地。
“娘,你背回来的是什么东西?”褚甜甜走到布袋前,打开伸头去探。
“呀!有甜糕。”
“娘,我能吃吗?”
褚甜甜嘴上问着,手已经把甜糕油纸打开,拿着甜糕送到嘴里。
“吃吧 ,吃吧。”褚秋月浅笑盈盈的说着。
“娘,你去镇上了?”褚清宁不解,娘不是去田里干活去了吗?
怎么会有甜糕!
昨天从老褚家要了五两银子,给郎中了一些还剩四两多。
眼下的这种情况,褚清宁不认为她娘会舍得买甜糕回来吃。
正想着,就听到褚秋月幽幽开口:“甜糕和粟米,都是你们小舅舅偷偷送的。”
老褚家三个孩子,褚秋月排行老二,上面大哥褚大河,下面弟弟褚山川。
褚大河、刘秀英育有两子一女。
褚山川、王翠翠育有两女一子。
闫老太偏心大儿子,褚秋月的爹又死的早,没人能约束她。
大房刘秀英是个爱站高枝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压二房一头。
二房褚山川和王翠翠老实巴交,才会被他们欺负这些年。
“小舅舅!”
“我们不是和老褚家的人,断关系了吗?”褚清宁不解。
“你小舅舅从小和娘一起长大,他和娘的感情最好。他虽然心疼我们娘仨,可褚家没有分家很多事情他做不了主。”
褚秋月伤感的说着,回想下午褚山川到田地里寻她的情景。
“二姐,这些是我用私房银钱置办的吃食,你带回去给孩子吃。”
褚山川满眼的心疼,他刚从庆元镇上回来没有回家。
直接把买来的东西,送到褚秋月的跟前。
说了两句话,放下东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想着二姐儿时对他的好,褚山川有愧呀!
他在褚家说不上话,没有大哥一家讨得父母喜欢。
又不忍心二姐带着孩子们,挨饿受冻只能用这种方式接济她们母女。
褚清宁松快些说道:“娘,这些粟米够我们吃几天的,我们明天去镇上买些被褥、冬衣吧!”
在山洞里有柴火取暖,可总要出去不是。
往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凉,没有御寒的棉衣可不行。
娘仨的粗布衣裳,还是单薄了些。
“嗯,我们从徐家出来时,他们别说银两了连过冬棉衣都没有让带走,是要置办些。”
褚秋月说着,从一个陈旧荷包里,拿出娘仨仅有的四两多银子。
“就这些了,能置办多少是多少吧!”
“娘,你别担心,我们的日子会好的。”褚清宁语气坚定,说完又把一背篓苦槠仁倒入打来的溪水中浸泡。
看着忙碌的大闺女,褚秋月没有在质疑。
官府只分了一亩八分田地,田里的活她一个人就能干完。
宁丫头自己找些活干也好,褚秋月就是担心闺女们的身体。
没有银子,再多的担心也是无用。
褚秋月收敛的思绪净了手,开始张罗晚饭去了。
“娘,你知道哪里有石磨吗?”褚清宁泡好苦槠仁,帮着她娘生火问道。
“要石磨干啥?”褚秋月想着,家里连稻谷都没有。
“做豆腐呀,我要用石磨来磨苦槠粉。”
褚秋月回头瞅了瞅,泡在溪水里的苦槠仁。
“村西头有一个石磨,你去那里磨吧。”
“好,我知道了。不过,还要过两天先去除苦味才行。”
褚清宁淡淡的说着,褚秋月却没有把大闺女的话当真。
苦槠树在昆伏山上,打她记事就有。
前些年,庆元镇闹饥荒,无数生命在饥饿中消逝。
很多人为了填饱肚子,拖家带口的出门逃荒。
如今,石溪村还有几户逃荒的没有回来,褚秋月住的倒塌房子,就是他们留下的。
这苦槠要是真能做成豆腐,恐怕早已被剥皮挖根,片叶不剩。
母女三人,各自忙碌。
褚秋月问到旁边野鸡时,褚清宁想着李小娥的话。只说野鸡是她在山上猎的,褚秋月便没有再问。
褚秋月烧了昨个留下的半只兔子,煮了锅野菜,又做红薯粟米粥。
褚清宁庆幸,她重生在这个时代。
虽然贫瘠尚有野菜可寻,村民粗茶淡饭至少能吃饱。
只是,秋意渐浓,山上能吃的野菜也日渐减少。
夜幕降临,母女三人围坐在山洞里吃着晚饭。商量着明天去镇上,要置办的东西。
孟家。
孟林吃好晚饭,想到虎子说苦槠会不会有毒事情在家里坐立不安。
寻了个要上山检查陷阱借口,拿着弓箭朝后山去了。
在山洞外停留了片刻,母女几人没有异样,才放心的上山去了。
这一夜,褚清宁格外小心,从空间里拿出了弓弩,藏于草垫之下以防不测。
生怕昨晚恶霸同伙,会来寻仇。
好在一夜无事!
一大早,褚清宁给苦槠仁换了溪水,母女三人穿着单薄的粗布衣裳。
褚秋月背着背篓拉着甜丫头,走着去了庆元镇上。
一路上,娘仨欢声笑语,仿佛忘记了现下的处境。
石溪村离庆元镇,十来里路程。
村里是有牛车可乘,一个人要二个铜板。
她们家的情况,家里要用铜板的地方太多。
褚秋月哪里舍得用在享受上,褚甜甜年幼走的慢。
眼看快到晌午,三人才到了庆元镇城门口。
“娘,你翻找什么?我们快点进城呀!”
褚秋月拿出荷包,在里面找着铜板,数了四个拿出来。走到城门口一个草棚下,把铜板给了里面的小吏。
“进城是要交城门税,有了这个才能进城置办东西。”
褚秋月把盖了官印的竹签,给褚清宁看。
“城门税?”
“我们进城买东西,还要交税?”
褚清宁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个税,接过她娘手里的竹签看着,竹签上写了几个小字。
“是呀,想进城就要交铜板,这里可是庆元镇哪能让人随便进出。”
褚秋月理所当然的说着,显然是早已经习惯了。
“哦,那我们进去吧!”
母女朝着城门口走去,把竹签给了守城的小吏,很顺利进了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斑驳的石板路,道路两侧耸立着古色古香的木质建筑。
房子看上去年头不少了,别有一番经年累月的韵味。
大街上,不时传来小贩们的叫卖声。
“包子......”
“糖葫芦,酸甜可口的糖葫芦.......”
“小姑娘,吃糖葫芦吗?”
“来串糖葫芦?”
母女三人经过,卖糖葫芦小贩上前叫卖。
“不了,我们不吃糖葫芦。”褚秋月拉着小闺女就要走。
褚甜甜眼中满是对糖葫芦的渴望,一双眼睛盯着草扎上的糖葫芦看。
馋的嘴角口水都流了下来......
“娘,甜丫头想吃。”褚甜甜看着酸甜可口糖葫芦说道。
褚甜甜以前在徐家时,经常看到李采书的孩子们吃,她就馋的很。
“娘,给小妹买一串吧。”褚清宁帮着小妹说话。
“小姑娘,一串糖葫芦三个铜板,来一串?”小贩笑脸相迎的说着。
褚秋月看着两个闺女期盼的眼神,只能不舍的从荷包里拿出三个铜板。
那可是她们娘仨走了半晌,才省下的三个铜板呀!
望着一串糖葫芦,两个闺女分着吃。
褚秋月心中的不舍,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以前,徐家的条件虽说好,可她的儿女们从没有吃过金贵吃食。
一直都是和工人一样吃饭,都是野菜窝头,粗粮稀粥。
褚清宁以前脑子不灵光,不会看人脸色。
正在长身体的她,想要多吃一个窝头。徐家阿奶看到就会在外人面前,大声的各种辱骂。
把褚清宁的名声败坏的干净,就算褚清宁很少出门。
庆元镇上的人,都知道“满仓粮铺”徐家嫡出的大闺女是个傻子。
一致褚清宁已经及笄,也没有媒人上门来说亲。
“娘,你也吃一颗糖葫芦。”
褚甜甜乖巧的把糖葫芦,送到她娘的嘴边。
这一刻,就算褚秋月不吃糖葫芦,心口也已经被甜蜜包裹了。
走在街道上,看着两侧小贩们售卖的东西。
褚清宁的购买欲望拉满,她家里缺的东西太多。
哦,不对!
她们连家都没有。
在想想她娘身上的四两多银子,这哪里够呀!
好不容易来趟镇上,她要想办法多弄些生活用品和吃食才行。
“娘,你身上的银子能给我一些吗?”
“我想去买身袄子穿。”
她们银子本来就不多,褚秋月怕大闺女不会买哪里肯:“宁丫头,娘陪着你一起吧!你小妹的衣服也要置办的。”
“娘,你就把我买袄子的银钱给我就行,我不会乱用的。”褚清宁急切的说着,她想做的事情可不能让褚秋月知道。
褚清月对大闺女心存愧疚,这又是闺女长这么大第一次问她要银钱。
褚秋月狠了狠心,从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递给褚清宁。
“宁丫头,买东西要记得还价,多问两家才给银子买。”褚秋月对着闺女嘱咐着。
“好,娘我知道了。”
三人约定一个时辰后,在分开的地点会合。
褚秋月被背着背篓,拉着甜丫头担心的和大闺女分开了。
褚清宁掂着手上的一两银子,看了看周边的商铺。
朝着前面走去,来到一家门头比较大的成衣铺子前。
褚清宁抬脚走了进去,店铺里人不多,只有两三个妇人在挑选。
“客官,今想买啥衣裳?”
店小二正在为客人服务着,察觉有人进来转身问着。
待看清,褚清宁一身补丁衣裳后,热情的态度立刻冷淡下来。
“姑娘,你自个随便看。”说完店小二没有在招待她的意思。
褚清宁也不恼,商人重利,都是看人下菜。
褚清宁在铺子里瞧着,摸着柔然厚实的袄子,听着店里妇人和店小二讨价还价。
“这身衣裳五两银子,卖我得了。”妇人道。
“这可不行,都是上好缎面和棉花,最少也要六两半银子了。”店小二无奈的说着。
褚清宁一个转身,却发现有两个妇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小声嘀咕什么......
“这小丫头,我咋瞅着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一位身穿缎面大襟花袄的妇人说着。
店小二面脸堆笑迎合道:“吴夫人,你怕是认错人了,你这般人物,怎么会和她们这种乡下人有瓜葛。”
吴夫人家里开着打铁铺,在这庆元镇上也算是富户。
吴夫人听到店小二如此说,轻轻点头将先前的疑惑抛诸脑后。
褚清宁虽听见这般议论,却丝毫不影响她挑选衣服的兴致。
很快,她看上一件不起眼的青色短袄。
“店家,这袄子多少银子?”褚清宁拿着棉袄向店小二询问。
“哦,这件呀,三两银子。”店小二淡淡的回应。
“啥,一件短袄要三两银子?”褚清宁大惊。
心中思忖,这袄子式样简单,面料也并非绸缎,怎么能开口要三两银子!
褚秋月和她说过,在镇上做工一天才三十左右个铜板,这跟抢有什么区别。
“我们店向来都是这个价,姑娘要是嫌贵可以去对面瞧瞧。”
店小二早知道褚清宁买不起,手指着对面便宜的成衣店铺说着。
“哎,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姓徐?”
吴夫人似有所悟,对着褚清宁好奇的问着。
“不,我不姓徐。”
“我去过徐家,她是徐家大闺女。半个月前她娘被休,她被带走......”
“只是.......,她是个.......傻子呀!”吴夫人又想到一个问题,刚才褚清宁的神情和说话一点都不像傻子呀!
和吴夫人同行的妇人,被吴夫人一提醒也想到褚清宁的身份。
“对......对,就是徐家大闺女,怎么不傻了?”同行妇人也疑问着。
两位夫人多半是认识原主爹娘,或妾室李采书,褚清宁不想和她们牵扯。
出了成衣铺子,朝着店小二指着的对面铺子走去......
进去一问,比上家成衣铺子便宜不少,但还是要一两多银子。
在第二家成衣铺子掌柜那里,褚清宁得知。
这个时代棉花的种植产量极少,加了棉的袄子价格自然不菲。
只有镇上有银子的人,才舍得购置。
普通庄户人家,多不舍得花银钱购买。而是以粗布裌衣填芦絮、麻、碎布等来御寒。
即便庄户人家舍得买来穿,那这件袄子就成了传家之宝。
代代相传,直到烂糟成渣为止。
这完全出乎褚清宁的意料之外,她们家的那几两银子,还买不了两件御寒过冬的袄子。
第二家成衣铺子,褚清宁同样没有买成衣裳。
拿着手上仅有的一两银子,褚清宁找了个没人的墙角。
从空间里拿出来一匹布,打听着找了家当铺。
“咣当。”当铺的柜台高。
褚清宁只能踮着脚,把匹布放在柜台上。
掌柜听到动静抬头,却被匹布挡住了视线没有看到来人。
他立刻被眼前的布匹吸引,不禁上手去触摸。
质地柔软,面料轻薄光滑。
一眼便知是批上好的锦缎料子,且上面的花样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
掌柜快速起身,招呼客人。就听到一个小姑娘清脆的声音。
“掌柜的,看一下值多少银子,我要死当。”
待看清来人,掌柜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眼前这小姑娘衣着朴素,不似出身富足之家,然手中所持的布料却极为上乘。
掌柜的久经商场,自是深谙人不可貌相的之理。
揣测之意一闪而过,随即脸上堆满了笑,把褚清宁招呼到大厅雅致椅子上坐着。
随后,吩咐伙计上茶饮。
“掌柜,请你瞧瞧这衣料,给个价。”褚清宁虽然没有做过生意,前世网上看的多呀!
掌柜的倒也坦诚,走回柜台取来布匹,仔细的端详着。
买下拿到布庄,卖个三十两银子,该是没有问题。
只是怎么看,这匹布的工艺,都不是岳国的技术能织出来的:“小姑娘,你这匹布从何而来。”
掌柜心中存疑,自是想问个清楚明白。
岂料,褚清宁放下喝了一半茶饮:“掌柜若是不敢收便算了,我去别家瞧瞧。”
言罢,褚清宁起身,抱起布匹作势欲走。
让她说布匹的来历,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说出来还不把他们吓死。
掌柜的见状,急忙拦在褚清宁身前。
“且慢。”
“小姑娘,你开个价吧!”
掌柜看出褚清宁不愿多言,生怕送上门来的生意就此化为泡影。
褚清宁心知,掌柜的是看她不懂行情,想要趁机压价。
“五十两银子。”褚清宁不懂行情,但是她会狮子大开口呀!
“五.....五十两银子?”
“一匹布而已,五十两银子这也太多了!”
“是你让我出价。”褚清宁一脸无辜的回应。
掌柜吃了瘪,没成想给自己挖了个坑。
他只能转换语气,客气和褚清宁说着布匹市场价值。
“最多能值十五两银子。”掌柜一脸认真的说道。
“二十两。”褚清宁竖着两个手指,随后抱紧布匹。
“最多十八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好,成交。”
褚清宁爽快的放手,平摊手掌让掌柜给银子。
掌柜怔愣片刻后反应过来,随即去柜台拿了一袋子银子。
褚清宁拿在手里,颠吧颠吧走出了当铺。
掌柜心中有些不踏实,小心翼翼把那匹布拿到后院,命人在明媚的阳光下将布匹徐徐展开。
“哇!
“丑娃。”褚秋月忍不住轻声呼唤。
“娘,小妹。”
丑娃目光触及他娘那一刻,眼中瞬间涌起激动的情绪,想要快步走过来。
可刚迈了两步,便突然转身朝后院里张望。
未见他爹徐复立和庶母李采书身影,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带着一抹强装的笑意走了过来。
“娘,小妹你们怎么来了。”丑娃努力压制住眼中的泪水,脸上带着笑。
那笑容显得格外辛酸,仿佛比哭泣更让人心痛。
“娘带着你大姐和小妹来镇上,顺道来看看你。”
褚秋月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握住儿子那满是老茧的手掌。
心疼和愧疚交织,褚秋月满脸都是泪水。
“丑娃,娘对不起你,没能把你一起带走。”
“娘,我没事,我好着呢!”
丑娃举着手臂攥起拳头,给他娘展示他的肌肉好让他娘安心。
“丑娃,天气冷了你多穿些衣物。”
褚秋月摸着儿子的肩膀,肩膀却单薄能摸到肩骨。
还有几道触目的血红。
“......你爹.....又打你了?”
褚秋月心脏仿佛被人狠狠重击,疼得几乎没法呼气。
作为娘,她做不了儿子的主。
可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呀,她又如何不心疼。
“娘,没事,爹昨天喝醉了,我不疼!”丑娃说着又动了动肩膀,想让他娘宽心。
褚秋月在徐家生活了十几年,她知道丑娃在徐家日子有多艰难。
李采书,恨不得他们母子四人都去死,好给他们母子腾地方。
总在徐复立耳边撺掇。
徐复立每次酒醉都会拿丑娃出气,偏偏他又是个贪酒的。
丑娃被打就成了家常便饭,褚秋月都不记得,丑娃身上的皮肤什么时候完好过。
总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添。
褚秋月轻轻理了理丑娃身上的衣裳,转身从背篓里拿出一包甜糕塞到儿子的手里。
“你藏着点,别被人发现了。”
“娘我不吃,给小妹和大姐吃吧!”丑娃把甜糕送到小妹的手里。
“娘给你,你就拿着。你小妹和大姐昨个都吃过了。”
丑娃抿了抿唇,哽咽着:“好,娘我去干活了,要不被爹看到又说我偷懒。”
丑娃说完,不安的看向后院门口,显然他有点紧张。
“好,你去吧!”褚秋月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握紧儿子的手慢慢放开。
“小妹,你好好听娘的话,帮着娘看着点大姐。”丑娃对小妹交代着,眼里满是不放心。
丑娃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娘是被休回娘家。
想必,日子好不到哪里去。
褚秋月从徐家离开时,丑娃是看着李采书把着徐家大门。他娘除了大姐和小妹是一点东西都没能带走。
大姐吃傻心智不全,六岁的小妹还小需要人照顾。
他娘过的日子,比他好不了多少。
丑娃嘱咐完,忍着不舍。朝他娘挥挥手忙着去扛粮袋去了。
娘俩伫立远处,默默看着丑娃和工人把一牛车粮食扛卸完。
才恋恋不舍,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周叔,我娘她们走了。”
丑娃立在后院角门之后,手里拿着糖糕。目光追随着娘和小妹渐行渐远的背影。
泪水终是决堤而出,丑娃慌乱用粗糙的手匆匆拭泪。
周叔谨慎地四下张望。
小声说着:“丑娃,别难过了,你娘在徐家是没了活路。李采书的儿女长大了,她想给儿女说门好亲事,就会想法子把你们母子踩入泥里。”
周叔,年逾四十。
他是徐家雇佣的长工,并不是卖身给徐家。
在徐家待了六七年,他作为旁观者看的清楚。
很是同情褚秋月母子四人,所以丑娃跟着他一起劳作,他总是照顾丑娃。
在徐家做工的人常说,周叔马屁拍到马背上,巴结错人了!
“周叔,我明白,我娘离开徐家,有外祖母一家庇护,总好过被人暗害。”
丑娃想着他娘以前对外祖母家帮衬,总会给娘她们一个周全。
褚秋月带着甜丫头到了约定地点,褚清宁已经等了许久。
褚清宁吃饱了,躺在包裹上晒着太阳。整个人暖阳阳的别提多舒服了。
看到褚秋月回来,褚清宁整理着起身。
在她娘背篓里看了看,只有一布包粟米、盐巴和一大块粗布。
“宁丫头,棉衣太贵了。”
“我们要用银子的地方太多,娘没舍得买,只买了块粗布。不过,你放心娘会做针线,回家找些粗麻晒干打软,娘就能给你们缝制冬衣。”
褚秋月慌忙和大闺女解释着,生怕大闺女不悦。
“娘,冬衣我已经置办好了。”褚清宁指着街道边,那堆她置办的东西。
“这包东西都是你买的。”褚秋月指着一个包袱问道。
“娘,是这堆都是我买的。”褚清宁说着手上划着大圈比划。
褚秋月惊愕当场,半晌才慢吞吞说出:“一两银子,你怎么买的?”
这个问题吗?
褚清宁在她娘还没有回来前,已经想好了说词。
编了个和她娘分开后,一位富贵人家的老夫人逛街。
差点被行驶过来的马车撞到,褚清宁眼疾手快的把老夫人拉开。
老夫人成功躲过祸事,老人家一高兴就给了她二十两银子。
褚清宁说的有鼻子有眼,她娘就算不信。可褚清宁手上确实拿着几两银子。
还有面前的这堆东西。
“娘,这些银子你收好,存起来建房子。”
褚清宁把银子塞进她娘的荷包,警惕的周边看了看。
“娘,你可一定要收好了,我们以后日子都靠这些银子了。”
褚秋月尚未从天降之财中缓过来,她颤抖的双手,拿着沉甸甸的银子,轻轻“嗯”一声。
“娘,你们还没有吃东西吧,我买了肉包子。”
褚清宁蹲下打开一个油纸包,让褚甜甜过来吃包子。
“肉包子!”
“娘,大姐买了肉包子。”褚甜甜眼睛一亮,惊喜地呼唤出声。
她们吃好早饭,从石溪村出发,
走了大半天,褚甜甜只吃了几个糖葫芦。
买的糖糕,褚甜甜只吃了一个她娘都给二哥。
小肚子早已经饿的咕咕叫了,只是她懂事。
看着娘在大街上,问了几家成衣、和粮食的价格。只买了最便宜的粗布和粟米,她只能忍着饿不想让她娘为难。
看到大姐手里的包子,褚甜甜再也忍不住了,走过去从大姐手里接过包子就咬。
“娘,里面有肉,是肉包子。”褚甜甜吃着肉包,鼓囊着说道。
“娘,你也快点吃吧,吃好了我们在早些回去。”
在褚清宁的催促下,褚秋月吃了一个肉包便没有在吃。
褚秋月拿着手里的包子,想去给丑娃送两个。
又想着,丑娃扛好粮袋,要去粮仓里收拾自己见不到。
算了,留些银子下次过来,在去碰碰运气。
有了银子,褚秋月带着两个闺女又买了些东西。褚清宁接下来要做豆腐,用品上要置办一些锅碗瓢勺。
褚秋月瞧着大闺女有主见的样子,心里有了主心骨。
置办这么多东西,想走回去是不可能了。褚秋月只能狠狠心叫了一辆牛车。
现在是下午,用牛车人少了。
她们东西多,车夫开价三十个铜板,褚秋月一番讨价还价,最终雇辆牛车花了二十三个铜板。
几人把东西装上牛车,向着出城的方向缓缓驶去……
刚驶出城门口不远,褚清宁看到一个扛着东西熟悉的身影。
“娘,那个人是孟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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