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诚王落得今日这样的下场，不亏。
慕凌音正想问诚王妃打算如何处置那侍妾，就见诚王妃的丫鬟明月匆匆走了进来。
明月走到诚王妃身边，打算耳语几句。
却被诚王妃打断：“想说什么只管说。无须避着枭王妃。”
这是把慕凌音当自己人的意思。
明月怔了一下，很快说道：“王妃，钱侍妾没了。”
钱侍妾，便是昨晚和诚王厮混的那个。
诚王妃愣了愣：“怎么会没了？”
“她支走了伺候的丫鬟，悬梁了。大概是知道王爷如今不大好，怕担责。”
“好，让人好好安置她。别太草率。”
明月应了一声，下去安排。
慕凌音看了诚王妃一眼：“你对待这些侍妾，倒是心善。”
诚王妃叹一口气：“都是苦命人罢了。女子的选择始终有限，如果有别的选择，谁又愿意待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做一只金丝雀呢。”
她的话音里，带着物伤其类的伤感。
慕凌音劝她：“三嫂，你还有小世子，别太悲观。”
“是啊，我还有承远。”说着，诚王妃苍白的脸上显露出微微的笑意，“若不是为了承远，我还不敢走这一步。他要害我，全然不管承远以后会如何。试想，若我没了，他是肯定要再娶继室的。他有了继室，如何会善待我的承远？”
慕凌音附和她的话：“没错。有后娘就有后爹，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当初我父亲迎娶高氏之后，对我们姐妹就愈发不好了。”
慕凌音心里清楚，诚王妃做了这样的事，她需要在心里对自己有个交代。
所以，慕凌音顺着她的话去说，想让她心安。
这话，无形中增加了诚王妃的底气。
她点头，像是在说服自己：“是，我没做错。是他把我逼到了这个份儿上。他若是好好的，我和承远迟早要死在他手上。”
看着诚王妃这样，慕凌音突然品出了一些悲凉的意味。
看，这就是善良的人和歹毒的人之间的区别啊。
歹毒的人做事只想着利益，不会考虑其他。
可善良的人做了坏事，首先会谴责自己，会一遍遍找理由，想要说服自己原谅自己。
就像，诚王妃现在这样。
慕凌音看得出来，此时此刻，诚王妃的内心正在经历着惊涛骇浪。
所以，她依旧附和诚王妃的话：“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件事，你没有做错。”
慕凌音坚定的话语给了诚王妃很大的底气，她的脸色渐渐好了很多，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
这时候，诚王妃看着慕凌音，突然毫无征兆地问道：“对你妹妹的死，你有什么疑惑吗？”
慕凌音扭脸看她，问：“你知道什么？”
当初岳云泽查到，在姐姐出事那一天，巡城司曾有一队人马出城剿匪，路线和姐姐当日去上香的路线重合。
带队的人姓马，是诚王妃的表兄。
后来她托秦晏清彻查此事，但直到现在，还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慕凌音期待能从诚王妃这里知道些什么。
“我表兄姓马，在巡城司任职。在你妹妹出事当日，他从那儿路过。事后，他对我提起，说在路上碰到过永安王的人马。”
“永安王的人马？是永安王的亲信带队？”
不然，如何能知道是永安王的人马？
“不是。”诚王妃摇摇头，“我表兄有个旧识，后来投靠了永安王，在他手底下做事。当天我表兄遇到的，便是这个人。听我表兄说，当时这个人并非穿着寻常的装束，而是做了乔装。瞧见我表兄的时候还故意躲开他的视线，似乎有些遮遮掩掩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