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音毫无保留，把今日从诚王妃那里所知的一切说了出来。
听完，枭王有些意外：“会是永安王吗？”
永安王是皇后嫡子，身份尊崇，他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管是谁，都抵挡不了我报仇的决心。”慕凌音神色平静，却自有一股凛然的气度。
枭王看着她，一时失了神。
慕凌音看过去：“王爷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你刚才的样子不像是闺阁女子，倒像是冲锋陷阵的女将军，仿佛这世间任何的艰难险阻都能被你荡平。”
“看来，王爷希望我是慕凌音了？”
枭王指尖微动，蜷缩回袖子里，紧紧攥着：“本王不做任何希望。因为，活着的人才是最苦的。”
“不是死了的人才最苦吗？死于非命，大好前程毁于一旦，任何关于未来的希冀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不复存在。”
枭王皱眉：“可死了的人，只需承担临死前的痛苦。其他的一切都是活着的人的臆想，他们自己不会为自己惋惜什么。可活着的人要承受至亲离世的痛苦，要苦心筹谋，要工于心计，要一点一点去报仇。甚至，会在报仇的过程中，一点点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人。”
慕凌音深深地看了枭王一眼。
她以为枭王是真的冷情。
可事实并非如此。
“今日任由诚王妃妄为而不加阻挠，王爷后悔了？”
“有一点，但不多。他有意要加害我，我不该心软的。”
“不。”慕凌音摇头，“你会心软是很正常的。那毕竟是你的兄长。看来，你还没有因为报仇而变得面目可憎。这是件好事，枭王殿下。”
枭王看着慕凌音：“你很会安慰人。”
“那也得你给我安慰你的机会。”
很难得地，枭王笑了。
虽然只是很浅淡的一抹笑意，还是被慕凌音捕捉到了。
枭王容貌俊美、刚毅，他不笑的时候让人觉得不近人情，但，笑着的时候，却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回府之后，慕凌音梳理了一下自己即将要做的两件事。
一是准备和诚王妃表兄的会面。
二是等着慕世谦那边的消息。
诚王妃这边一时间脱不了身，怕是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安排。
慕世谦那里，怎么也得个十天八天。
如此一来，最近的一段时间倒是空了下来。
慕凌音不打算闲着。
她打算未雨绸缪，让江岳好好查一查皇后嫡子，永安王。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才第三日，慕世谦就上门了，眉宇里隐隐带着得意。
一碰面，慕世谦就说：“你求我的事，我办好了。”
“这么快？”慕凌音惊讶的表情浮于表面，仿佛极为诧异。
慕世谦很受用。
他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面带得意：“这样的事情于我而言，实在是小菜一碟。”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您在这件事上，的确是天赋异禀。”
慕世谦看了慕凌音一眼。
这话听着是夸他，但是从自己女儿的嘴里说出来，总显得有些怪异。
他摆摆手：“罢了，夸奖的话少说。你只管说，后面让我做什么。”
“从孙太医夫人那里，探一探陛下如今的身体如何。”
慕世谦的笑意僵在脸上，他警惕地看了看左右，见四下无人，才低吼道：“你个逆女！我还以为你是想要些药方之类的东西，谁知你竟然胆大包天，居然要探查陛下的身体状况！你可知道若是事情败露，这可是要杀头的！”
“怎么，父亲没法子让事情不败露吗？”
“我自然是有法子的。怕只怕隔墙有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