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君景宸这一个月没进过启祥宫,想来是对柳如烟那个贱人失望了。
没想到居然对她还有感情!
启祥宫里,钰贵妃懒懒的靠在贵妃榻上,双眼失神的望着窗外。
苍白的脸上未施粉黛,发丝散落在肩头,丝毫不复往日里明艳的模样。
算算日子,陛下已经一个月没有来启祥宫了。
玛瑙从殿外进来,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到贵妃榻旁,轻声说道。
“娘娘,奴婢听说今日陛下去了景仁宫,和皇后商议去京郊行宫避暑的事.......”
钰贵妃眼里恢复了一丝神采,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猛地坐了起来,拽住玛瑙的胳膊。“陛下可曾说会带上本宫?”
玛瑙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娘娘,奴婢打听到皇后娘娘建议留下您,在宫中打理宫务,可陛下并未当场定夺,只说再斟酌斟酌便离开了。”
闻言,钰贵妃眸中闪过一丝恨意。“皇后那个贱人,巴不得陛下不带本宫去行宫。”
话音未落,她已跌坐回软垫上,青丝如瀑散在茜色枕上。
“可是陛下已经一个月不来启祥宫了,从前陛下从来不会这样对本宫的。”
看着自家娘娘这般模样,玛瑙有些心疼。
那时她家娘娘还不是深宫中的贵妃,只是她们将军府的姑娘,纵马掠过枫林,火红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弯弓射中双雁时,多么恣意洒脱。
如今却........,她只得上前安慰道。
“娘娘,陛下并未听取皇后的建议将您留在宫中,那就证明陛下心里是想带上娘娘您的。”
“是嘛?”钰贵妃眸子一亮,却又黯淡了下去。
“可是陛下已经不会像从前在王府时,那般放下身段来哄本宫了。”
玛瑙走到主子身后,伸出手轻轻的为她捏着肩。“娘娘,您想想,陛下他现在已经登基成了皇帝,国事繁忙,难免会心高气傲些,您那日下了陛下的面子。”
眼看主子脸上的神色松动,玛瑙斟酌再三继续劝说。
“不如......娘娘向陛下低个头认个错。”
听了玛瑙的话,钰贵妃眼中满是不甘。“明明是陛下宠着宸常在那个贱人,冷着本宫,如今还要本宫服软!”
明明是陛下先嫌她年老色衰,在她面前夸宸常在那个小蹄子年纪小的。
如今又冷落她一个月,让她如何能够放下身段低头呢。
“娘娘,不管怎样,您与陛下这样冷战下去也不是办法,陛下贵为天子拉不下脸,娘娘您主动认个错,说一定陛下一愧疚,以后会更宠您呢。”
钰贵妃沉默了许久许久,她是将军府嫡女,从小家里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还没有人能让她低头认错。
可如今陛下冷落自己,她真的好想他,好怕失去他。
她的自尊和骄傲与对那个男人的情爱在心中撕扯,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罢了罢了,在他面前,她的心高气傲终究是没了。
“玛瑙,就依你说的罢,将本宫那件胭脂色的蹙金海棠鸢尾百花裙拿出来,再替本宫梳妆。”
*
申时三刻,太阳正毒的时候,烈日将勤政殿的汉白玉石阶晒得发烫,屋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
勤政殿内,君景宸被屋外的蝉鸣声吵的有些头疼,如今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他觉得心里烦躁的很。
李安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躬身行礼。“陛下,贵妃娘娘身边的玛瑙过来了。”
君景宸微微愣神,他冷了钰贵妃一个月没去看她,那日虽生她的气,可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他心里的气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