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百倍的猛烈反扑回来,几乎要烧穿他的天灵盖。
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压倒了一切,羞耻感似乎被那深入骨髓的灼痛迟滞了,甚至暂时麻痹了。
他低头茫然地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又难以置信地望了望身后墨黑一片的河水,那条陪伴他多年的内裤,就这样……消失了?
像被河水吞噬,或是在激烈的挣扎中滑脱……亦或是……他想起了刚才在桥墩阴影里摸索时,指尖似乎曾拂过某种粘稠得异乎寻常的流体……难道是那个?!
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血液,比河水更冷。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上岸边的芦苇丛,胡乱捡起刚才自己用力甩脱的上衣围在腰间,顾不上更多的狼狈,也来不及理会岸上鼎沸的人声和闪烁不停的闪光灯,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一个命令:“快!
小周!
封锁……封锁桥两岸!
采集我……我落水区域所有可疑水体!
尤其是……尤其是沉积物!”
那晚,办公室的灯从未熄灭过。
陈欢欢身上裹着一件散发着樟脑味的旧工装外套——是传达室老李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勉强遮住了躯体的赤裸,但后颈处蔓延开的紫红色斑块,在冷白的灯光下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颊往下滴着水,他恍若未觉,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
无人机白天巡航的照片、连夜采集回来的水体样本初步检测数据、河道地形图……所有线索都指向那座邪性的古桥和它下游那个打着“古镇文化园”旗号的庞大工地。
<凌晨三点,他的手机在堆满文件和水质报告的桌子上疯狂震动,屏幕上“王局长”三个字跳得人心发慌。
陈欢欢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按下录音键的同时,毫不犹豫地将无人机最新拍摄到的一个模糊影像——一段在涨潮时才悄然伸入河道、正排放着浑浊液体的可疑黑色橡胶管——直接发进了“古镇清水行动”工作群。
死寂。
可怕的、令人窒息的五秒钟死寂。
紧接着,手机听筒瞬间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震得桌角的搪瓷茶杯“嗡嗡”作响,几乎要滚落桌面:“陈!
欢!
欢!
你他妈发什么疯?!
县长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他现在就在现场看着你发的鬼东西!
‘裸体环保卫士’?!
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