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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我几乎是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将呼吸压到最细微的游丝,身体僵直地躺回原位,连指尖都不敢颤动一下。
装睡,是此刻唯一能做的、最无力的抵抗。
“咔哒。”
沉重的金属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在寂静中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宣告意味。
一股更浓烈的、混杂着硝烟、血腥和雨水气息的味道,随着门缝的扩大,汹涌地灌了进来。
脚步声不疾不徐,踩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每一步都像敲在紧绷的鼓面上。
那脚步声最终停在床边,很近,近到我甚至能感觉到一道极具压迫感的阴影笼罩下来,隔绝了本就微弱的应急灯光。
空气似乎凝固了。
冰冷的审视感如同实质的刀锋,一寸寸刮过我的皮肤。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醒了?”
低沉、沙哑,带着一丝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却又奇异地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
声音不高,却像冰锥直接凿进耳膜深处。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装不下去了。
睫毛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厉沉舟。
他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高大的身形裹在一件深色的、质地粗糙的作战服里,肩线宽阔而充满力量感。
衣服上沾染着大片深褐色的污渍,分不清是血还是泥泞。
几缕黑色的碎发垂落在他饱满的额角,发梢似乎还带着外面湿冷的潮气。
他的脸,轮廓深刻得近乎凌厉。
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皮肤是那种在末世里常见的、缺乏日照的冷白。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
深褐色的虹膜,像两块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没有愤怒,没有讥讽,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那里面只有一片沉寂的死水,映着应急灯微弱的光,冰冷地审视着我,如同屠夫打量砧板上待宰的肉块。
记忆碎片里那个被拖走时眼神凶狠的年轻人,和眼前这个气息沉凝如深渊的男人,影像在我脑中混乱地重叠、撕扯。
监狱……那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把一个人变成这样?
“厉…厉先生……”喉咙干涩得发疼,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带着我自己都厌恶的颤抖。
他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