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尽遥谢鹤琼的其他类型小说《听说谢家的那位,人狠乖甜?林尽遥谢鹤琼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九九八十一归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雨水顺着发梢滴落,一滴、两滴,砸在墓碑前积成的小水洼里,溅起细小水花。潮湿的苔藓气味混合着泥土的腥气,蹲在泥泞中的膝盖早已失去知觉,主人却固执地不肯移动分毫。直到一阵尖锐的疼痛像一根细线,勉强拉扯着他即将溃散的意识。“谢鹤琼…你等等我。”颈间的琉璃瓶烫得惊人,林尽遥仰起脸,雨水顺着下颌滑落,与眼角溢出的温热液体交汇。最终滴落在冰冷的石碑上。骨灰混着雨水滑入喉咙时,他呛得咳嗽起来,喉结在薄皮下痛苦地滚动,却固执地吞咽着。粗粝的颗粒刮过食道,像吞下一把碎玻璃。血腥气在口腔里蔓延,林尽遥却露出一个近乎解脱的微笑,舌尖轻轻舔过被咬破的内侧脸颊。“这次...换我来找你...”他低语着,额头重重撞上石碑。当鲜血漫过镌刻着“谢鹤琼”三个字的刻痕时...
《听说谢家的那位,人狠乖甜?林尽遥谢鹤琼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一滴、两滴,砸在墓碑前积成的小水洼里,溅起细小水花。
潮湿的苔藓气味混合着泥土的腥气,蹲在泥泞中的膝盖早已失去知觉,主人却固执地不肯移动分毫。
直到一阵尖锐的疼痛像一根细线,勉强拉扯着他即将溃散的意识。
“谢鹤琼…你等等我。”
颈间的琉璃瓶烫得惊人,林尽遥仰起脸,雨水顺着下颌滑落,与眼角溢出的温热液体交汇。
最终滴落在冰冷的石碑上。
骨灰混着雨水滑入喉咙时,他呛得咳嗽起来,喉结在薄皮下痛苦地滚动,却固执地吞咽着。
粗粝的颗粒刮过食道,像吞下一把碎玻璃。
血腥气在口腔里蔓延,林尽遥却露出一个近乎解脱的微笑,舌尖轻轻舔过被咬破的内侧脸颊。
“这次...换我来找你...”
他低语着,额头重重撞上石碑。
当鲜血漫过镌刻着“谢鹤琼”三个字的刻痕时,林尽遥听见头骨碎裂的脆响。
奇怪的是,并不觉得疼。
这副身体早在那人走后就成了空壳,痛觉似乎也随之麻木。
陵园的冷雨渗入骨髓,衬衫紧贴在背上像层冰凉的茧,青年的眼睑半阖着,睫毛在雨中颤动,像垂死的蝶。
呼吸越来越轻,越来越缓…
他抱着‘他’,涣散的瞳孔里映出最后一缕灰蒙蒙的天光。
真好...终于...不冷了...
碑前的手指终于松开,无力地垂落在泥水中,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彼时雨声渐渐远去,意识被什么牵引着不断下坠,逐渐沉入黑暗的深渊…
温暖干燥的空气突然包裹全身,恍惚间,有人握住他血迹斑斑的手,带着熟悉的温度。
林尽遥想要抓紧那只手,指尖痉挛般地抽动,却听见了遥远的乐声,觥筹交错的脆响,还有人群模糊的谈笑。
这些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直到……香槟气泡“啵”的一声轻响突然闯入耳膜。
林尽遥猛地睁开眼,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他眼睑神经质地抽动,像是从噩梦中惊醒。
他下意识抬手遮挡,下一瞬却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承受着某种无形的重压。
手腕内侧露出的淡青血管,在皙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地搏动着。
“先生,您没事吧?”侍者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客人。
林尽遥指尖颤抖着触到自己的脖颈,呼吸骤然一滞。
没有血,没有碎骨,只有那枚小小的琉璃瓶依然挂在银链上,冰凉地贴着他的皮肤。
可当他低头查看时,瓶身空荡荡的,反射着吊灯的碎光。
里面的骨灰……不见了。
这个认知让林尽遥的胃部猛地绞痛,他弯下腰,手指死死抵住腹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今天是几号?”青年问得又急又切,声音嘶哑得可怕,像是许久未开口的人突然发声。
侍者被他眼眸里翻涌的暗潮吓了一跳,后退半步的同时迟疑道:“2、2月13日,先生。”
顿了顿,又补充:“慈善晚宴刚刚开始,您需要……”
林尽遥已经听不见后面的话。
他的呼吸变得浅而急促,视线穿过香槟塔折射的浮光,在觥筹交错间…
终于,看见了他想看见的。
弧形露台边,谢鹤琼正倚在雕花栏杆旁,月光描摹着男人侧脸的轮廓。
那人指尖随意转着香槟杯,气泡在琥珀色液体里上升,破碎,就像林尽遥此刻剧烈跳动又随时会停的心脏。
活着的。
会呼吸的。
他的谢鹤琼。
阿琼。
琉璃瓶突然发烫,热度灼得他胸口发疼,烧得他眼眶生疼。
远处乐队演奏的弦乐变得模糊,宾客的谈笑声像是隔了一层厚重的毛玻璃,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个身影清晰得刺目。
膝盖一软,他又险些跪倒在地,死死抓住身旁的柱子才稳住身形。
背肌绷紧成一道紧张的弧线,像是随时会折断的弓。
这不是梦。
谢鹤琼就站在那里,呼吸着,微笑着。
此刻,林尽遥贪婪地用目光描摹着那个身影,从乌黑的发梢到握着香槟杯的修长手指。
眼神近乎病态地专注,眼睑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对方就会如雾般消散在夜色中。
“…先生,先生?需要帮您叫医生吗?”侍者看他脸色惨白,额头已经渗出细密冷汗,慌忙放下托盘。
这一声让林尽遥猛地回神,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他稳了稳神,嗓音仍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没事。”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侍者托盘上的一杯香槟。
玫瑰与香槟的气息涌入鼻腔,让人稍稍定了神。
可握着杯子的手仍在微微发抖,香槟液面因此泛起细小的涟漪,倒映着天花板上摇曳的水晶吊灯,碎光粼粼。
拒绝了侍者的跟随,林尽遥转身走向与露台相反的角落。
当下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荆棘上。
既怕身后的那处是个随时会醒的梦,又怕盲目惊动了那个还未认识他的魂灵。
宴会厅的暖光与阴影在林尽遥身上交错,勾勒出青年紧绷的肩线。
那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发白发粉,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洇湿了指尖。
其实,林尽遥一路走来,早已有不少人暗中打量着他。
毕竟这人唇色苍白,像是被抽走了血色。
可偏偏眼尾微垂,泛着一点红,衬得那双漆黑的眼瞳如浸水琉璃,在灯光下流转着令人心醉的光彩。
招人吗?
确实。
也难怪那些跟着家族长辈来的自大少爷们蠢蠢欲动,目光黏在他身上,像盯着一块鲜美的肉。
有人低声议论,用酒杯遮掩着嘴角暧昧的笑意;有人交换眼神,止不住往他腰线上瞟。
更有甚者,已经不动声色地调整了站位,借着人群的掩护向他靠近。
就在林尽遥转过拐角的那一刻,身后跟着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伸手朝他腰后摸了过去。
那只手在即将触碰到西装布料时,甚至兴奋地抖了一下。
“咔!”
然而,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那人的手腕被一只细长白皙的手死死扣住,五根手指收紧,骨节凸起处泛着森白,几乎能听见骨骼被挤压变形的声响。
被制住的手腕已经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
当下,林尽遥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眼睫低垂,眸光冷得像淬了冰。
“谁准你碰我的?”
他轻声问,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笑。
这个笑容让林尽遥本就精致的五官显出一种危险的艳丽,却让被扣住的人浑身发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嗯?”
右手指节又往里陷了几分,指甲直接掐进对方的腕动脉,施加的压力让软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此时被扣住手腕的人已经疼得双腿发软,膝盖不受控制地打颤,精心打理的发型被冷汗浸湿。
他的嘴唇哆嗦着,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像是随时会昏厥过去,嘴角甚至溢出些许白沫。
而这一幕,恰好被刚从走廊另一端走来的纪淮南尽收眼底。
他原本只是路过,却被那声惨叫勾起了兴趣,脚步一顿,鞋尖在大理石地面上碾出半个圆弧。
偏头往这边看了一眼,打火机“啪”地一声合上。
然后…就看见那个苍白昳丽的青年扣着别人手腕。
而那个被扣住手腕的疼得脸色扭曲,冷汗涔涔,活像条被钉在案板上的鱼。
如此,这头的纪淮南挑了挑眉,慢悠悠地喝了口酒。
他咂吧咂吧嘴,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林尽遥身上扫视,从紧绷的腰线到皙白的手指。
最后定格在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
“小帅哥挺辣。”他低声评价,嗓音里带着点玩味的笑意。
但说完这句,纪淮南就收回视线,手插兜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毕竟,人家教训人,他站在这里碍什么事?
这边角落的动静并没有惊动宴会厅那边。
林尽遥松开这人的手后,没有管对方的要死要活,径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黑色西装裤包裹的长腿迈步时绷出利落线条,像一只踏着夜色的猫,却又带着某种压抑的急促。
推开洗手间的门,冷白的灯光刺进眼底。
林尽遥在门口顿了顿,睫毛轻颤着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眼尾的弧度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锋利。
随后缓步走到洗手台前,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两秒,才缓缓伸手,拧开水龙头。
“哗啦——”水流哗啦啦地冲下,冰冷刺骨。
林尽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被水流冲刷。
水珠顺着冷白的手腕滑落,在洗手池里溅起细小水花,像极了那天砸在墓碑上的雨滴。
他的手在抖。
不是恐惧,而是某种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蜿蜒,像要破皮而出。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疼痛让自己稍稍回神。
前世的记忆纷至涌来: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心电监护仪刺耳的警报,谢鹤琼日渐消瘦的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他又是如何日复一日地坐在病床前,看着最爱的人在自己怀中渐渐变冷。
最痛的是最后那天,谢鹤琼明明已经说不出话,却用尽最后的力气,在他掌心轻轻划了几个字:
我的娇娇,好好活。
那时,指尖的温度一点点消散,像握不住的流沙。
葬礼那天,雨下得很大。
他跪在泥泞中,偷偷取了一小撮阿琼的骨灰装进琉璃瓶,日日夜夜对着它说话,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最后一点念想。
直至琉璃吻尽,人间再无温度。
记忆中的痛楚如此鲜明,他撑住洗手台边缘,指节凸起,肩膀微颤,像是承受不住某种无形的重量。
镜面蒙着一层水雾,模糊了那张苍白的脸。
他抬手,用力抹开镜面上的水汽,对上镜中自己猩红清晰的双眼。
青年眼尾的潮红,像是哭过,又像是压抑着某种濒临爆发的疯狂。
盯着镜中的自己,林尽遥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自嘲的笑。
“差点忘了……”
现在的谢鹤琼,还不认识林尽遥。
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指尖轻轻抚过颈间的琉璃吊坠时,他低低地、近乎呢喃般说了一句:“谢鹤琼,这次我这么乖,你一定舍不得再丢下我。”
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了什么,尾音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
再睁眼时,镜中青年已经敛去所有情绪,只剩一片沉冷。
林尽遥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领口,指腹擦过眼角,抹去那一点湿润。
该回去了。
自己要在谢鹤琼离开宴会之前,再见他一面。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那个人从自己生命里消失。
——
露台边,纪淮南晃着香槟杯,目标明确地朝他鹤哥的位置走去。
谢鹤琼独自倚在雕花栏杆旁,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杯沿,月光倾泻而下,落在他眉宇间,衬得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愈发深邃。
明明身处喧闹的宴会,却约莫是自带结界,三米之内无人敢近。
那些精心打扮的名媛们眼波都快抛抽筋了,也没能换来谢鹤琼半点余光。
哦不,准确来说,是连半点机会都没有。
毕竟,抛媚眼给谢鹤琼看?
纪淮南在心底嗤笑一声,啧,还不如对着菩萨许愿来得实在。
“咳咳,鹤哥。”
纪淮南故意清了清嗓子,声音拖得又懒又欠。
还睁着那双玩世不恭的笑眼,不经意间露出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就这么准备和他鹤哥贴贴。
“你绝对想不到,我刚才在那边看见了什么。”
他故意放慢脚步,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就要搭上谢鹤琼的肩。
羡慕死那些小美女们,他纪小爷就是要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距离谢鹤琼还有一点距离时……
“当心!”
侍应生的惊呼声中,林尽遥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
他伸手,指尖‘仓皇’擦过谢鹤琼的袖扣,冰凉的晶石感一闪而逝。
下一秒,整个人便跌入那个朝思暮想的怀抱。
“唔。”
一声闷哼从自己唇齿间溢出,林尽遥的左手还悬在半空,指尖轻微发颤。
右手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攥紧了谢鹤琼的西装前襟。
掌心下,那颗心脏跳动的频率透过衬衫传来。
怦。怦。怦。
比记忆中快了半拍。
是活着的。
是温热的。
是真的。
这个认知让他的呼吸骤然停滞,胸口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眼尾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薄红,像是被滚烫的泪水灼伤,又像是饮了烈酒。
谢鹤琼的手几乎是本能地扣住他的腰,指节骤然收紧的力道让林尽遥浑身一颤,腰侧传来一阵酥麻。
太近了。
近到能闻见对方身上熟悉的冷冽气息,近到能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拂过发梢。
林尽遥猛地退开,指尖不受控地轻颤着掏出口袋里的方巾。
青年垂眸时,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却在下颌微抬的瞬间,泄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带着哽咽的气音。
“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眼前人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却遮不住鼻尖泛起的那抹红。
边上,纪淮南还维持着准备抬手碰瓷的姿势,手臂滑稽地悬在半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活像只被雷劈中的孔雀!
连精心打理的刘海都惊得翘起一撮!!
“......”WTF,截胡?
此时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了几秒。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谁不知道谢家这位的洁癖和脾气?
还有这一看就是刻意到不行的‘摔倒’。
这个冒失的年轻人怕是要倒大霉了。
香槟在深色面料上洇开一片不规则的水痕,谢鹤琼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肇事者’发红的眼尾。
面前的年轻人眼中盛满了一种他读不懂的、近乎破碎的情绪。
潮湿的滚烫。
像是穿越漫长时光洪流而来,带着不尽的思念痛楚。
“没关系。”
出乎所有人意料,谢鹤琼接过方巾,语气平静得不像话。
“一件西装而已。”
低沉的嗓音擦过空气,林尽遥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指节泛出淡淡的粉。
这样的声音,曾在无数个夜晚在他耳边呢喃爱语。
等谢鹤琼慢条斯理擦拭完前襟,拇指捻着方巾角落的‘遥’字刺绣,面上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神却暗了几分。
“嗯?你受伤了。”
话落,林尽遥这才发现自己的食指被什么东西划破,鲜红的血珠正顺着指尖滴落,在米色地毯上洇开一小朵刺目的花。
“看来需要处理。”
谢鹤琼的目光凝在那滴将落未落的血珠上,将方巾轻轻放在青年掌心。
林尽遥看着伸过来的手,和记忆中分毫不差。
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是要冲破那一层薄薄的胸骨。
连带着颈间的琉璃瓶都在微微发烫,贴着皮肤的那一小块地方灼热得几乎要烙进血肉里。
他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舌尖尝到铁锈味的瞬间,才勉强克制住想要攥住那只手的冲动。
后退一步,林尽遥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
随即,他弯起嘴角,眼尾微垂如浸水琉璃:
“不必了,小伤而已。”
说罢,他染血的指尖夹出一枚印着玫瑰明纹的纯白名片。
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又一滴血珠悄然渗出,顺着指尖转移到名片边缘。
林尽遥缓缓抬起手臂,将名片递到两人之间的空气里,这一刻,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您好,谢先生,我是林尽遥。”
望着那双墨色深邃的眼,他手腕轻微偏移,不是出于紧张,而是某种近乎虔诚的克制。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让每个字都像珠玉般轻轻落下:“希望有幸成为您的...”
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带着恰到好处的迟疑与期待,像是早春枝头将绽未绽的花苞。
“...未来男朋友。”
未来男朋友。
纪淮南手里的香槟杯“当啷”一声砸在地上,碎玻璃四溅,有几片甚至弹到了他的定制皮鞋上。
四周的名媛们集体倒抽冷气,有人甚至失手打翻了手中的酒杯,香槟塔应声倒塌,晶莹的液体在地面流淌成河,却无人顾及。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张悬在空中的名片上,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谢鹤琼垂眸看着那截递来的手腕,瓷白的皮肤下淡青血管清晰可见,像是上好的白瓷上晕染的青色釉彩。
而那悬在名片边缘的血珠将落未落。
稍顷,他忽然低笑一声,喉结微滚,什么也没说,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伸手接住了面前这位“貌似未来男友”的名片。
修长手指划过烫金纹路时,上方指尖那滴血珠终于坠落,在玫瑰图案上洇开一朵小玫瑰。
林尽遥无名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收回手时,指尖擦过下摆,留下一道几不可见的血痕。
直到林尽遥离开,纪淮南还保持着目瞪口呆的姿势,嘴巴张开。
准确说,整个宴会厅里,所有人都在消化刚才那幕堪称魔幻的场景,仿佛集体经历了一场短暂的集体癔症。
“卧……槽?”
纪淮南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机械地伸手从边上的侍者托盘里捞了一杯酒,仰头猛灌了几口。
他死死盯着谢鹤琼手中那张染血的名片,突然觉得今晚的香槟可能掺了致幻剂?
不然怎么会看见他那个生人勿近的鹤哥,收下了一个陌生男人的“男友申请”?
而且还是用这么...这么戏剧化的方式?!
“嘶…”纪淮南看看名片又看看他鹤哥的脸,摇摇头。
这简直比看见冰山在赤道融化还要不可思议。
无解。
而谢鹤琼只是慢条斯理地将名片收进内袋,指尖在触碰那片湿润时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
林家客厅内,一室茶香氤氲。
林尽遥刚踏入玄关,空气中飘着雨前龙井的清苦香气,混着窗外飘进的夜风,让他恍惚了一瞬。
“尽崽,过来妈妈这边。”
苏韵温软似江南烟雨的嗓音从客厅中央漫过来,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母亲特有的亲昵。
她斜倚在真丝软垫上,秋香色旗袍勾勒出窈窕身段,衣摆墨竹在灯光下影影绰绰。
霁蓝釉茶盏捧在掌心,热气袅袅上升,模糊了眉眼间的温柔。
她抬眸时,眼角的细纹都透着岁月沉淀的优雅。
林尽遥脚步微顿。
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前世母亲病逝后,再没人会这样唤他,连带着那些被宠坏的少年时光,都成了再难触及的旧梦。
“怎么脸色这样白?”苏韵忽然蹙起眉。
她伸手握住儿子的手腕,保养得宜的指尖触到冰凉的皮肤时蓦地收紧,“手也这么凉。”语气里满是心疼。
林尽遥任由母亲握着,目光落在她发间那支白玉茶针上。
茶针通体莹润,尾端的凌霄花雕工精细。
那是他十七岁用第一笔画作拍卖所得买的礼物,当时母亲惊喜的表情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外头风大。”他勾起嘴角,忽然屈膝蹲在苏韵面前。
真丝旗袍的凉意透过面料传来,他像小时候那样将额头抵在母亲膝头,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沉水香,让他眼眶发烫。
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连苏韵都怔了怔。
“我家尽崽怎么这么乖嗳,今天。”随即她惊喜地轻呼,手指穿过儿子乌黑的发丝。
发梢扫过掌心时,忽然觉得这孩子今天格外黏人,像是......
像是在确认什么真实存在的东西。
“妈妈。”林尽遥突然开口,声音闷在衣料里。
苏韵停下动作,指尖抚过儿子微蹙的眉峰,那底下藏着的情绪让她心头一紧,胸口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攥住。
“嗯?我家崽崽有什么事和妈妈说?”
林尽遥仰起脸,顶灯光线落进他眼里,将那双眸子映得如浸泉水,粼粼波光。
他开口时喉结轻轻滚动:“我喜欢一个人,我想追他。”
声音很轻,却坚定得不可思议。
苏韵看着儿子眼里执拗的光,那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近乎偏执的认真。
她顿了顿,似乎是没想到儿子会和她说这件事。
茶盏在手中微微倾斜,茶水险些溢出。
刚要开口,玄关处突然传来浑厚的嗓音:“尽尽回来了?!”
林启铭站在光影交界处,眉骨投下的阴影让那双鹰目更显锐利。
定制西装的左胸袋永远别一支金钢笔,这位林氏掌舵人永远保持着商业杂志封面般的完美形象。
林启铭,他爸。
“爸。”林尽遥起身,西装裤上的褶皱随着他的动作舒展。
他直视父亲的眼睛,说了同样一句差点让林启铭差点栽跟头的话。
“我喜欢谢鹤琼,我想追他。”
“啪嗒——”
金钢笔砸在大理石地面上,骨碌碌滚出老远。
苏韵刚端起准备润口的茶盏倾斜,茶水溅在旗袍上。
整个客厅陷入诡异的寂静。
苏韵其实还算是自家宝贝儿子给她打了个预防针。
但,我们的林总……
试问刚进门就听见一句不亚于:“你明天公司就会破产”的消息,你怎么想?
怎么看?
还能怎么办?
林启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几十分钟前他还在会议室运筹帷幄,现在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缓缓弯腰捡起钢笔,金属外壳映出自己扭曲的表情:“你再说一遍?”
“我要追谢鹤琼。”林尽遥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得像是某种宣誓。
林启铭:“……”好,很好。
儿子不听话,爸把皮带拉,要关起门来解决。
接下来发生的事,成为林家佣人口口相传的传奇。
今晚的林家别墅里,晚间佣人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已经奔四的林总抄起黄花梨博古架上的鸡毛掸子,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落几绺在额前,追着她们的二少爷在楼上楼下跑。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林尽遥灵活地闪身躲过,发丝随着动作飞扬,眼角眉梢却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真丝衬衫的袖口在奔跑中卷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腕骨凸起的弧度格外精致。
苏韵端着茶盏站在旋转楼梯口,看着父子俩从门口追到厨房,茶盏里的水面晃出细小的波纹,映着她含笑的眉眼。
“你还追不追了?!”林启铭撑着岛台喘气,鸡毛掸子指向儿子鼻尖。
林尽遥后背靠着恒温酒柜,冰凉的玻璃贴着他的脊背。
他忽然笑了,眉眼弯成少年时的模样,左边脸颊陷出那个标志性的小梨涡。
林尽遥抬手将散落的额发往后一拨,露出光洁的额头:
“追啊,不仅要追......”
指尖抚过颈间琉璃瓶时,声音自然轻得只有自己听得见,“这辈子我要把他锁在身边。”
“尽尽,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当鸡毛掸子劈开空气时,管家默默关上了厨房的防爆玻璃门。
年过五十的老人家动作利落得像演练过千百遍,连茶色玻璃上的指纹印都擦得干干净净。
新来的女佣睁大眼睛:“为什么不直接停下来?”
管家望着玻璃门后闪动的身影,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他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镜片,幽幽道:“有些追逐,停下来的才是输家。”
“……”
——
次日一早,林尽遥踩着楼梯缓步而下时,楼下客厅俨然摆开了三堂会审的阵仗。
父亲林启铭端坐在主位沙发,手中的财经杂志翻得哗哗作响。
母亲苏韵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骨瓷杯里的红茶。
而大哥林序之则坐在苏韵边上,面前摆着最新款的超薄笔电。
镜面屏幕上倒映出他凌厉的侧脸轮廓,眉峰斜飞入鬓,那张与林尽遥有七分相似却更显成熟稳重。
昨晚要不是这位及时归家的长兄出手制止,那场父子间的“追逐战”怕是要持续到天亮。
林尽遥想起大哥当时单手就架住父亲的场景,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妈,爸…大哥。”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
今天特意选了一身浅色系穿搭。
米白色针织开衫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浅卡其色休闲裤勾勒出笔直的长腿,脚上一双限量版帆布鞋更添几分少年气。
发梢还带着些许水汽,显然是刚沐浴完。
这身打扮让原本肃穆的“审判现场”瞬间破了功。
苏韵手中的茶匙“叮”地一声落在茶托上。
她看着小儿子这身打扮,忽然想起他高中时穿着校服蹦蹦跳跳下楼的模样,书包带子总是一晃一晃的,心头一软。
林启铭的杂志“啪”地合上,他张了张嘴,那句准备好的训斥在看见儿子这身朝气蓬勃的装扮后,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就连一向严肃的林序之都不由得挑眉,办公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家小弟,从蓬松的发梢到微微泛红的耳尖,心想这个小混蛋倒是很会利用自身优势。
直到林尽遥出门前,林启铭愣是没憋出一句重话。
苏韵更是拉着自家宝贝儿子一页页翻看Vila春季秀款画册,指尖点在模特身上的配饰时,想着该是她这个母亲打扮崽崽的时候了。
至于林序之,全程一言不发,只是临走前又往林尽遥账户转了笔钱。
手机震动提示“银行卡到账100,000元”,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
林尽遥低头看了眼短信,唇角微扬:“谢谢哥。”
林序之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发丝从指缝间滑过的触感让他想起小时候抱着弟弟的感觉。
他什么都没说,但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去吧,有家里兜着。
所以,直到三人不见林尽遥的身影,后知后觉的林父,手里的杂志就是一个猛拍!
“啪!”
杂志在茶几上弹跳了一下,封面上的商业精英被折出一道难看的褶皱。
“那个小兔崽子穿这么好看是准备出去干什么?!”
苏韵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红唇在杯沿留下浅浅的印记,她悠悠道:“还能干什么?追人呗。”
林序之合上笔记本电脑,拎起西装外套起身,袖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爸,我去公司了。”
声音平静,但转身时眼底闪过一点笑意。
林启铭:“……”
最终,只有操心的老父亲独自在客厅上演独角戏。
……
谢氏CBD园区坐落在中央商务区的核心地带,占地超过二十万平方米的园区内,超过60%的高端产业都隶属于谢氏集团旗下。
园区内数栋百层摩天大楼拔地而起,其中主楼的镜面幕墙尤为壮观,将整座城市的繁华盛景尽收其中。
清晨的阳光在玻璃幕墙间流转跳跃,为整栋大楼镀上一层流动的金边。
此刻,林尽遥站在谢氏集团总部大楼前,他手里拎着沐光斋的早点。
仰起头时,大楼的玻璃将阳光过滤成淡金色的薄纱,轻柔地覆在他脸颊上,勾勒出精致的侧脸轮廓。
“阿琼,我来追你了。”
林尽遥的唇角上扬,眼底漾开一抹温柔笑意,连眼尾都微微弯起。
有风掠过,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
八点半的谢氏集团发生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事情还要从谢氏高科技冷装的一楼前台开始。
“叩、叩。”
彼时,林尽遥屈起的手指悬在空中顿了顿,才轻轻扣响大理石台面,领口滑出一截银链。
敲击的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冒失,又足以唤回出神的前台小姑娘的注意力。
前台甄美丽猛地回神,她看着像是从春日画报里走出来的…爽好帅好帅好美的小帅哥,又对上那双像是浸了水的微垂眸子。
“你好,我来见谢鹤琼先生。”
清润的嗓音像山涧溪流撞在鹅卵石上,听得甄美丽努力压下了眼底的星星眼,手指悄悄在桌下掐了自己一把。
她坐直身子,微微笑,问:“您、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然后接下来她就看见了小帅哥似乎是失神了一瞬,微微抿唇。
这个表情让甄美丽瞬间想起被雨淋湿的布偶猫,湿漉漉的眼神让人心都要化了!!
她差点就要破例拨通内线,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地往电话方向挪了半寸。
“抱歉。”青年忽然低头笑了笑,发梢随着动作扫过眉骨,在灯光下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我先打个电话。”
“没、没事,不着急。”小美脸上笑眯眯,心里眯眯眼笑。
她偷偷打量着眼前人,大帅哥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让她在心里尖叫到破音。
行吧,即使这位是这个星期第三十二个来找董事长的小哥哥,且看起来有点莽撞呆呆的…
但就冲这颜值,她觉得自己暂时可以不叫安保过来。
甄美丽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觉得自己简直是当代柳下惠。
顺便趁着小帅哥打电话的间隙,从绿植小盆栽的下面对着林尽遥的侧脸咔嚓了一下。
阳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连发丝都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不用修图的技术,直接在谢氏各大水群里激起一阵大水弹。
救命!这是哪家小少爷?!
三分钟我要他全部资料!
这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
听着手机打筋膜枪似的震动声,小美心底嘿嘿嘿。
Ok,fine.
今天又是为别人的爱情流泪的一天呢。
而此时,谢氏集团顶层办公室内。
身为他家主子的首席助理,许询一身万年不变银灰西装三件套,点着平板上的数据,正一丝不苟地汇报着[风和集团]项目进展。
“…我们第三季度研发投入占比......”
汇报戛然而止,他的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
西装内袋传来震动,第一声时他眉头未动,第二声响起时,他下意识瞥了一眼办公桌后的男人。
办公桌后,谢鹤琼的钢笔尖在文件上划过一道凌厉,他头也未抬,嗓音低淡淡:“接。”
与此同时,谢氏一楼大厅。
所有途经的员工都不自觉放慢脚步,高跟鞋与皮鞋在地砖上拖出迟疑的节奏。
他们的余光不约而同地瞥向接待区。
那里站了一个人。
一个与冷硬商务空间格格不入的年轻人。
该怎么形容呢?
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帅气,而是像一捧清透的山泉,不经意间洒落在钢筋铁骨的森林里,干净得让人移不开眼。
尤其是对方浅色毛衣的袖口随意卷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腕骨线条优美得如同艺术品。
林尽遥仰头,目光落在接待区那面实时跳动着全球金融数据的Micro LED屏幕上,睫毛被冷光映得近乎透明。
“许特助好,我是林尽遥。”
清晰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了顶层那间寂静的办公室里。
此刻,某人笔尖微顿。
大概是林尽遥的声音太镇静,许询的脑子飞速运转,过滤着所有合作方名单里是否有一个叫“林尽遥”的人物。
他下意识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而电话那头的声音仍在继续,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困扰:“我是林氏的人,刚才在贵集团偌大的园区里迷了路……”
迷路?
许询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谢氏的园区是出了名的路标清晰,连第一次来访的外国客户都不会走错。
“现在在贵集团楼下,不知道今天是否有幸……参观一下?”
这理由实在蹩脚,可偏偏他的声音温润得像浸了春水的玉,尾音微扬,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待。
让人连质疑都不忍心。
林尽遥自己也觉得这个借口有点烂,但他别无选择,单是谢氏这一层的电梯,他就上不去。
如果能上去……他还有一半的把握能见到谢鹤琼。
“许特助,很打扰是吗?这样的话,我很抱歉…”
他故意放轻了声音,舌尖轻轻抵住上颚,让语气听起来带着几分失落。
空着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揪住毛衣下摆,指节因为用力而轻微发白,他要想一个理由出来…
然而下一秒。
“嗯,我未来男友?”
一道低沉熟悉至灵魂的嗓音,猝不及防地从听筒里传来,像是一阵电流顺着耳道窜入心脏。
许询手里的手机已经被他boss主子拿去,他站在原地,表情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头,林尽遥捏着食盒的指尖猛地收紧,骨节泛出淡淡的粉色,他“嗯”了一声。
抬眸望向电梯方向,“谢先生?”
那头的男人低笑一声,学着他的语气“嗯”了一声,西装袖口下的腕骨抵着话筒,嗓音低沉地念出他的名字:
“林尽遥。”
三个字,像羽毛轻轻挠过耳膜,酥麻感一路蔓延至指尖。
顿时,一阵细微的战栗从脊背窜上来,食盒提绳更深地勒进掌心,疼痛却压不住胸腔里疯狂鼓噪的心跳。
林尽遥下意识舔了舔突然发干的嘴唇,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嗯,我的…先生。
之后的之后。
前台小美就这么看着她们董事长的特助亲自下来将这位“她刚才还觉得百分百会被保安叉出去的……小哥哥”迎进了专用电梯。
!!!!一级警报!!!
林尽遥跟在许询身后,在经过反光墙面时稍微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揪皱的衣角。
直到那扇锃亮的金属门缓缓闭合,甄美丽小姐猛地回神,连忙拿出手机摸了幻影三秒点一的鱼。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舞,内心的小剧场已经上演到第十八集连续剧。
[谢氏美女水群(群成员327)]
[门面小美]:!!!!!姐妹们大事件!!(疯狂摇晃.jpg)
刚刚那个神仙颜值的小哥哥!被许特助亲自接走了!!(掐人中倒地.gif)
然后……
没有下文了,徒留群里一连串疯狂的问号刷屏。
[财务凡凡]:???
[HR lily]:人呢???
[法务 Alar]:小美你出来!话说一半要遭雷劈的知不知道!(怒摔咖啡杯.jpg)
而此时的小美正襟危坐前台,手指死死攥着签字笔‘努力上班’,嘴角却像被鱼钩吊住似的疯狂上扬。
她刚刚可是亲眼看见许特助对那个小帅哥做了个“请”的手势!
电梯内,许询余光瞥见林尽遥手中的食盒,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迷路?带着早点来迷路?
还有,未来男友??
他没有陪着boss主子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他思绪万千时,林尽遥的声音突然在封闭的空间里响起:“许助,是有什么事吗?”
那嗓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仿佛真的只是个迷路的访客。
许询:“......”
他瞥了林尽遥一眼,现在非常确定,这位林少爷,绝对、绝对不是来“参观”的。
就冲对方在电梯里还能气定神闲整理袖口的模样,哪有一点迷路者的慌张?
“没事。”许询压下了那点好奇心,推了推眼镜,金属镜框在电梯顶灯下闪过一道冷光。
刚准备说点什么岔开话题时,林尽遥倒是先问起了他来。
“谢先生今天吃早餐了吗?”
青年问得随意,手指轻轻拨弄着食盒的搭扣,“咔嗒”一声轻响,飘出一缕清甜的糯米香气。
被这记直球打得措手不及,闻见香味时,许询镜片后的眼神微妙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回答这个突如其来的私人问题。
等电梯快到达顶层,他才思量着开口,“应该是没有。”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刚才还一脸淡然的青年微微蹙眉,投来一个带着些许责备的眼神。
那目光转瞬即逝,快得让许询差点以为是错觉。
嗯?
出电梯前,许询倒是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因为这位已经在迈出电梯的刹那,唇角轻轻弯了起来。
像是即将见到什么令人欢喜的。
不过,两人上来的时间不巧,集团临时开了个决策会议。
而两人上来时,许询一时之间还摸不准自家主子对这位小青年的态度。
他犹豫片刻,将林尽遥安排在临近幕墙江景的休息区,又吩咐总秘泡了杯咖啡。
休息区,林尽遥放下餐盒,接过咖啡时指尖在杯沿蹭了一下。
幕墙外,阳光在江面上跳跃,为青年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
当下许询没多想,收拾好资料匆匆赶往会议室。
所以这边目前除了来往的秘书团们…只有林尽遥一个人。
后来,许询每每想起自己干的这件蠢事,恨不得当场回到现在把自己英俊的脸扇几巴掌。
那是夫人!夫人啊!!
他居然让夫人一个人在休息区等了二十分钟!天知道主子后来是怎么用眼神凌迟他的!
那目光比西伯利亚寒流还冷,冻得他三个月都没敢请年假。
题外话:虽然他从来没有年假…┭┮﹏┭┮这个东西。
二十余分钟后,电梯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当金属门开启的刹那,谢鹤琼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撞入林尽遥的视线,让人连眨眼都舍不得。
顶灯的光线沿着男人锋利的下颌线流淌,在眉骨处投下深邃的阴影,衬得那双眼愈发深邃。
“阿琼。”这两个字在林尽遥唇齿间滚过,舌尖抵住上颚,尝到一丝铁锈味,终究没有说出口。
当许询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家老板站在休息区中央,而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年轻人正仰着脸,眼尾泛红地望着谢鹤琼。
许询突然觉得后背发凉,手中的平板差点滑落。
毕竟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犯了一个足以载入高级助理守则的重大错误。
谢鹤琼修长指节掠过林尽遥的眼角,指腹轻轻一抹。
“哭什么。”
低沉嗓音擦过耳际,带着几分连谢鹤琼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林尽遥睫毛颤了颤,他拎着食盒,张了张唇,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
青年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软骨轻滚,像是咽下了千言万语。
此时眼前人仰视他的样子像只淋湿的雏鸟,明明眼眶还红着,却已经努力扑棱翅膀。
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谢鹤琼轻蹙眉,眼底暗过一丝波动。
“跟我来。”
他转身走向办公室,林尽遥亦步亦趋地跟着,目光贪恋地描摹着那个挺拔的背影,直到对方突然停步。
“许询。”
“在!”
“今天所有预约推迟。”
“......是。”
许询看着两人消失在办公室门后的身影,默默转头。
结果和十来米开外…秘书处玻璃间里探出来的二十来双八卦的眼睛……对上。
空气凝固了三秒。
“咳。”许询面无表情地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闪过一道精光,“姑娘们手上都没活了?”
刹那间,二十多颗脑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了回去,整个秘书处响起一片键盘敲击声。
动作整齐得像是经过军事化训练,连敲击的节奏都出奇地一致。
许询这才拿着平板转身离开。
其实若是旁人注意他一下,会发现平时稳重不行的许助,现在还真有点同手同脚的意味。
原因。
吓的。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阳光透过全景落地窗倾泻而入,在深灰色的羊毛地毯上铺开一片金。
“坐。”
谢鹤琼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修长的手指解开西装纽扣,长腿随意交叠,西裤面料绷出流畅的腿部线条。
这个姿势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层慵懒危险气息。
从始至终,林尽遥的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落下来过,以至于那点熟悉到几乎不用思考的下意识反应…
谢鹤琼发现年轻人已经自然而然地坐到了自己身侧——近到能感受到双方腿侧传来的温度。
这个距离显然超出了正常社交范畴。
林尽遥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大腿肌肉瞬间绷紧。
但下一秒,他又放松下来,肩膀微沉,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宿的倦鸟,连低头打开食盒的动作都带着专注。
随着食盒顶部打开,糯米混合着荷叶的清香漫开来。
映入眼帘的,里面几个晶莹剔透的糯米包整齐排列在青瓷碟中,表面还泛着温热水汽。
糯米包旁边配着一盏清茶,茶汤澄澈见底,茶叶舒展如初春新芽。
谢鹤琼的视线在食物上停留了片刻,目光却锁住林尽遥的每一个细微表情,“还没吃饭?”
年轻人抿唇时左边脸颊会出现一个很浅的酒窝,这个发现让他莫名愉悦。
然而,林尽遥只是将东西往男人面前推了推,而后抬眼。
那双眼尾似乎还残留着湿意的眸子,霎时间对上了谢鹤琼的眼光。
“谢先生今天吃早餐了吗?”
林尽遥看人时,眼神很纯。
尤其是在他如此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那双眼睛会轻微睁大,眼尾下垂,让人不忍拒绝。
当然,除此之外,是青年本身带给谢鹤琼的那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靡靡消散不尽。
最终,在林尽遥近乎‘希冀’的注视下,谢鹤琼一点点用完了那碟糯米包。
其实分量也恰到好处,配上清茶,刚好抚平了胃里那点因咖啡而起的灼热。
等人吃完,这时候林尽遥就应该带着东西离开?
在他的设想里,这一次见面,谢鹤琼破天荒的没赶他走,还吃完了他带来的早餐,已经算是超过了他的欢喜线。
毕竟才见第二次面……
这次,才堪堪第二次。
可这还不够,对方一次对他的破例,只会让林尽遥想从谢鹤琼那里得到更多。
他林尽遥想要的…还有很多。
“谢先生…”他唤。
谢鹤琼放下茶盏的动作顿了顿,瓷杯与玻璃茶几相碰,在静谧的空间里荡起微妙的回响。
“嗯?”男人眼皮微抬,看向了边上人,目光如墨深邃,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绪。
此刻,林尽遥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攥紧了指尖,指甲陷入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
就见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轻轻道,“我能追你吗?”
话落,他很主动地伸出离对方最近的那只手,指尖微微发颤,一点点靠近。
最终,小心翼翼地拉住了谢鹤琼搁在茶几上的修长指节。
彻底碰上的瞬间,青年眼角弯起一个柔软的弧度,解释:“就谈恋爱那样…”
此时此刻,时间的等待像是像一场温柔的凌迟,每一秒都被无限割长。
林尽遥能清晰地感受到谢鹤琼指尖的温度,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绯色。
终于,在觉得是不是自己太主动,惹人烦了,就要收回手时——
哪知道,谢鹤琼唇微侧,眼神里沉淀着林尽遥看不透的、陌生又熟悉的颜色。
就见他很轻很缓地笑了一下,语气里似乎是带点意味不明的慵懒,“昨天不是还说要我当未来男友?又问一遍干什么。”
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调侃,却让林尽遥的呼吸为之一滞。
旋即,他的那只手更加用力地攥紧了谢鹤琼的手指,指尖因用力而泛着粉,像是抓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生怕一松手就会消失不见。
“那、那我能吻你一下吗。”
青年的眼神直白而热烈,灼灼地望进谢鹤琼眼底,像是此间就想被那一汪深邃墨色吞噬进去。
缠住他,拥住他,二者合为一体,再不分离。
而这句话也像颗石子投入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当下,谢鹤琼看着年轻人故作镇定的模样,抬手,指腹二次抚上对方泛红的眼尾,他极致的耐心温和问:
“这么贪心?”
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带着危险的纵容。
这个距离,谢鹤琼能看清年轻人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还有那里面翻涌的、近乎执拗的渴望。
林尽遥的呼吸骤然急促,在他仰起脸的瞬间…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刻的旖旎。
是他的手机…
还固执地响了两遍。
林尽遥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像只被抢走小鱼干的猫,却不得不松开紧握的手去摸口袋。
来电显示「Ula」。
挂断电话后,望着办公台后面认真工作的人,可能是知道自己这时候不应该打搅对方。
也就在林尽遥已经准备离开时,动作先一步捕捉到了那道熟悉的嗓音。
“林尽遥。”
三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钉住了脚步。
林尽遥回头时,谢鹤琼已经重新埋首文件,只留给他一个被阳光勾勒的侧影。
“明天九点,”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带两人份的早餐。”
林尽遥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想说点什么, 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人走时关门声很轻,像一片细羽落在心上。
离开谢氏大楼前,林尽遥的手里已经多出一张黑色直通磁卡。
卡片边缘锋利,那是专门打开顶层直达电梯的‘许可证’。
——
二十分钟前,Fairy艺术画廊。
展厅中央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松木香氛气息,叶时一把扯开身后劝阻的工作人员,西装外套早已脱下随手扔在一旁。
平日精心打理的刘海凌乱地散在眉间,额角青筋暴起。
“…你他妈再说一遍!”
他面前站着个妆容精致的网红,夸张的假睫毛下,手机镜头正对着他猛拍,镶着水钻的指甲在屏幕上敲得咔咔作响。
“我们付了门票钱的!凭什么不让拍照?”网红尖利的嗓音在挑高空间里回荡,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她刻意调整角度,将镜头对准叶时愤怒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大家看看!这就是所谓高端画廊的待客之道!”
叶时被气笑了,这个笑容也让他那张惯常玩世不恭的脸显出几分不耐烦。
他一把推开都快怼到他鼻孔上的摄像头:“谁不让你们拍照了?你倒是说说,你们的人都在干什么?”
他身后两个表妹紧张地拽着他衣角。
原本今天是表哥带她们来找灵感的,谁知道会撞见这么一群没素质的参观者。
画廊里其他客人侧目,众人视线所及之处,几个网红正围着珍贵的印象派画作。
有人用指甲抠刮画框金漆,有人甚至试图掀开保护玻璃。
这些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在他们手里,俨然成了直播间的廉价道具。
这画面叶时看得血压飙升,太阳穴突突直跳。
在艺术圈,这种行径无异于在西斯廷教堂的壁画上刻“到此一游”。
要知道,就算是实在想近距离看,那不管哪个大佬来,都要一起撅着屁股,脸凑近瞧。
“就你们这种素质,建议先去治治脑子,再考虑要不要来污染艺术...”
想到什么似的,叶时冷笑,他一把撸起阿玛尼的衬衫袖子,露出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腕表,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我不打女人,但是——”
“但是什么?”网红挑衅地把手机镜头怼得更近,几乎要贴上叶时的鼻尖。
“你动我一下试试?我让你和这破画廊一起上热搜!”
她涂着艳红唇膏的嘴角扬起,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
“妈的…”叶时觉得平生的教养也不应该在这里体现。
在网红镜头里,就是他即将抡起拳头的时候。
玻璃门被推开的轻响淹没在喧闹中,林尽遥踏入展厅的瞬间,颈间银链在射灯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
他的身影在门口停顿了一秒,目光迅速扫过混乱的场面。
“叶时。”
他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浇在沸腾的油锅上,让整个展厅骤然安静。
这声轻唤让暴怒的叶时猛地转身,动作之大差点撞到身后的表妹。
看清来人后,他桃花眼里的怒火瞬间掺进几分委屈,眉头微蹙,嘴角下垂:
“宝贝儿,他妈的这群...”
林尽遥抬手制止了他未尽的脏话。
他的目光越过举着手机的博主,落在她身后那个正用指甲刮蹭画框的同伴身上,眼神稍冷。
“这位小姐。”
林尽遥缓步上前,他停在那个举着手机的女网红面前,手指轻轻敲了敲画框:
“您知道这幅《隅光》值多少钱吗?”
他的声音很轻,尾音上扬,带着几分礼貌询问,却让周围的工作人员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女网红不屑地撇嘴:“不就是个装饰画?”
她故意提高音量,让整个展厅都能听见,“我粉丝七百万,随便发条卖货视频都比这破画值钱!”
林尽遥忽然笑了,只见他轻抚画框边缘,在某处轻轻一按。
“滴——”
隐藏的认证标识应声亮起幽蓝微光,投影在空中的全息影像清晰显示出三天前刚更新的保险估值:3.2亿。
“巴塞尔艺术展‘永恒之光’特等奖,全球仅六幅。”
林尽遥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展厅鸦雀无声,“这是亚洲唯一一幅可流通藏品。”
他转向那道刺眼的划痕,指腹悬停在金漆剥落处:“你刚才和你同伴刮掉的,是梵蒂冈最后一位御用金匠的绝版工艺。”
顿了顿,他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现在,它价值连城的‘绝版’二字,可以去掉了。”
展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女博主身后那位同行手里的最新款iPhone18ProMax更是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屏幕裂开。
“现在,”林尽遥弯腰拾起手机,勾起一个清缓的微笑,“您可以联系保险公司了。”
递还时,他的手指在机身上轻轻一划,屏幕亮起:“顺便转告黄总,Fairy随时恭候。”
看着对方瞬间惨白的脸色,他又补了句:“再者,如果对方愿意帮你偿还近千万的赔偿修补款的话,那再好不过。”
这句话落,网红身后跟着的人往后一个踉跄,三脚架“咣当”倒地,昂贵的摄像机镜头在地面上滚出老远。
等这一行人灰溜溜走后,林尽遥有条理地吩咐工作人员开始有序恢复展厅秩序。
他站在《隅光》前,眼神晦暗不明,像是透过这幅画看到了什么遥远的记忆。
是了,这次所谓网红挑衅的背后,是他林家的对家黄成仁。
对方闹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毁坏打压林尽遥在艺术界的声誉。
谁不知道林家的小儿子从小在绘画上的天赋惊人,成年后创办的Fairy画廊更是直接对标国际顶级艺术展。
其实若单单是这一次的小打小闹倒也没什么。
问题在于,重生前的林尽遥遵循的是“与人为善”的处事原则,结果换来的却是对方变本加厉的挑衅。
网络上的恶意差评刷屏,雇水军造谣画廊售卖赝品,甚至将这把火烧到了林氏集团的股价上。
即使对林家来说这些损失不算什么,但当时的林尽遥确实因此消沉了近一年时间,甚至停下了手中的画笔。
“遥儿~刚才帅炸了!”
画廊休息室里,叶时送走表妹后,一屁股坐在林尽遥对面的真皮沙发上,长腿随意交叠,像个没骨头的。
从刚才到现在,叶时其实想说的太多太多了。
就刚才林尽遥处理那堆人的态度,还有那语气,他当场要不是看的人太多,早就拍手叫好!
可问题是现在,他家小遥儿为什么盯着个破手机在那里捣鼓,嘴角还挂着那种...那种他从未见过的笑?
像是想到了什么甜蜜的事??
上面是有什么天仙呢,还是天仙呢。
“林尽遥,你叶哥哥要生气喽。”
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直接坐到了林尽遥边上,然后就看见了,他好友在干什么?!
看…花?
屏幕上,满屏的白玫瑰在黑色包装纸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纯净禁欲。
每一束都搭配着手写卡片服务,而林尽遥正在认真编辑着什么,时不时停顿思考,像是在斟酌每一个字句。
叶时瞪大眼睛:“卧槽?你要送谁?”
他们这个圈子,亲自挑花只有一种可能。
买着去哄情人。
但“情人”这俩字,就完全不和他家遥儿沾上一点毛的关系。
更别说,他自己现在还是空窗期的单身狗,这时怎么肥四?!
眼看着林尽遥对着一捧包装禁欲又唯美要命的白玫瑰付款后,叶时表情活像生吞了柠檬,俊脸皱成一团。
“你是不是有情况了?!快和你叶哥哥我说说!!”
他醋啊,自己还没有收到过小遥儿的花,这是哪个狗东西…呸呸,天仙?!
林尽遥轻点编辑完成,抬头时眼尾微扬:“嗯,送未来男友。”
叶时登时僵成了一个帅东西…风流倜傥的俊脸上,那双惯常含情的桃花眼,睁眼瞎。
“…未来…男……友?”
他低头看向林尽遥的手机屏幕,只见订单确认页面上赫然写着:
收件人:谢鹤琼先生
地址:谢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办公室
留言(打印):谢先生最乖的未来男友送上^_^末端还加了一个小心心。
叶时猛地捂住胸口,夸张地后退两步,像是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心脏。
他颤巍巍地伸出食指,先是指向屏幕,又颤抖着指向天花板:“谢...谢鹤琼?!那个活阎王谢鹤琼?!”
林尽遥轻轻“嗯”了一声,纤长的指尖在手机边缘轻轻一滑,屏幕应声熄灭。
他双手托腮,手肘撑在膝盖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左边脸颊陷出那个标志性的小梨涡。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叶时突然一个猛子扎进沙发里,把脸埋进抱枕里闷声尖叫,两条长腿在空中胡乱蹬了几下。
“你什么时候和谢家那位勾搭上的?!”他抬头。
问出这个问题时,叶时敏锐地捕捉到林尽遥眼中闪过的一丝恍惚,好像是盛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思念,浓得化不开。
于是就在他心尖颤颤的视线下,听见林尽遥说,“昨天吧。”
小遥儿又点点头,“嗯,应该算是昨天。”
叶时:“就昨天?!”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瞪大眼睛,“一天时间你就从陌生人升级成未来男友了?!”
声音陡然拔高了二十八度,“昨天之前你和他应该还算是陌生人吧?!”
林尽遥但笑不语,只是垂眸。
这副模样看得叶时心里直发毛,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林尽遥!你给我醒醒!”叶时突然扑过来,双手死死抓住好友的肩膀疯狂摇晃:
“你知道谢鹤琼是谁吗?!你知道外界都怎么形容他吗?!冷血阎王!商业刽子手!”
他声音都在发抖,“这他妈一定是你给我开的玩笑对不对?我靠!很吓人的!你、你你......”
林尽遥被晃得头晕目眩,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叶时见状,松开手,颓然跌坐回沙发上,他呆滞地望着好友那张胶原蛋白满满的脸,半晌才喃喃道:
“完了完了,我家小白菜被猪拱了...叶医生确诊的。”
突然又像触电一样弹起来,“不对!是猪被更凶的野猪拱了!叶医生二次确诊......”
林尽遥终于忍不住笑倒在沙发上,肩膀一抖一抖的,笑声清朗如风铃。
叶时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安静下来。他伸手在林尽遥眼前晃了晃,眼神复杂:“你是认真的?”
林尽遥止住笑,抬眼看他,眼神清澈坚定:“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盯着他看了半晌,叶时突然长叹一口气,伸手揉了揉林尽遥的脑袋,把那一头柔顺的黑发揉得乱糟糟的:
“行吧,需要兄弟帮什么忙?”
林尽遥摇摇头,自己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不用,我自己来。”
眼尾垂坠度随情绪波动,他弯唇,“要诚心。”
叶时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行行行,要你的心~”
突然想到什么,他坏笑着凑近:“要不要我帮你找点chu男恋爱宝典?谢大佬秒变林娇娇掌中之物的那种?保证......”
林尽遥轻轻踢了他一脚,没好气:“滚粗。”
稍后,叶时在某个包含着林尽遥在内的四人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四只老虎大人(群聊)
叶时:[都出来!林娇娇刚才骂我‘滚粗’!这是谁教的?速速招来!]
黎绒:[??]
孟微年:[你。]
叶时:[……]
叶时:[gun.]
不过,还不等林尽遥和手机上的花店确认配送时间,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急促地敲响。
画廊的工作人员神色紧张地推门而入:“老板,刚才那几位...又回来了。”
林尽遥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滞,眸光微动间,眼底掠过一层冷意。
忽然想起前世这场闹剧的后续——那位“金牌律师”确实来闹过,最后是靠...
“请他们进来。”林尽遥锁屏起身,手机在掌心转了个圈,恰好露出锁屏上谢鹤琼的侧影。
很快,只见刚才那群网红去而复返,领头的女博主,也是叫朱会菊的,高气扬地走在最前面,浓妆下的眼睛闪烁着得意。
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大背头,手里拎着一个LV的公文包。
每走一步,脚下的皮鞋就发出刺耳声响,在刻意彰显存在感。
原来就在刚才,被林尽遥说的千万赔偿款吓得六神无主时,朱会菊突然灵机一动,拨通了一个“特殊”律师的电话。
这位陈律师在圈内以”能说会道”著称,只要钱到位,黑的说成白的也不在话下。
就像现在,他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休息室,像是在评估这场“战斗”的价值。
“林先生是吧?”
陈山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后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我的当事人反映,贵画廊涉嫌敲诈勒索...”
“噗——”叶时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他靠在真皮沙发上,开头和对方一般无二。
“陈律师是吧,展品的鉴定证书我们一应俱全,监控录像也保存完好。”
他挑眉看向对方,伸手点了点墙面上的隐藏摄像头,“您这是要替您的当事人...赖账?”
陈山面不改色:“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26条...”
“行了行了。”叶时不耐烦地摆手,二郎腿换了个方向,真皮沙发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你们要是这么说,是不是还要我们画廊给你们赔礼道歉啊?”他语气里的讽刺几乎要溢出来。
朱会菊见状,立刻尖声插话:“就是!你们这是黑店!我要发到网上去!”她掏出手机就要拍摄。
眼看着叶时盯着那博主手里的手机,又有被对面气炸了的状态,林尽遥起身。
“陈山律师。”他声音很轻,眼神平静,却莫名让人感到脊背发凉。
“你去年帮黄成仁处理过六起艺术品纠纷,四起是诬陷小画室抄袭。”
听到这话,陈山脸色骤变,朱会菊见状立刻举起手机:“我要曝光你们黑店!”
叶时吹了个口哨,“哟,专业碰瓷啊?”
“嗯?朱小姐想发微博?”林尽遥转向朱会菊,唇角牵扬,“我记得你直播间被举报卖假货,最近才放出来。”
“正好,我认识几个做舆情监测的朋友。”他状似无意地亮了下手机屏幕,上面是和某位知名娱乐记者的聊天界面。
“需要我帮你@他们?再联系平台帮忙封号?”
朱会菊举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她突然想起直播间被封那天的恐怖流量,短短两小时,三十万条举报。
林尽遥缓步上前,指尖轻叩桌面,”至于陈律师...还是继续刚才的话。
你去年那起‘抄袭案’的苦主,现在是[燕海集团]亲子的兴趣班画家。”
“你说,要是他知道你收黑钱的事...”
陈山猛地后退两步,公文包“啪”地砸在地上。
“还需要我继续吗?或者...你们更想见见我的律师团队?”
不等对面再有什么纠缠,林尽遥按下内线电话,指尖在按键上轻轻一按:“保安,送客。”
林尽遥话落,不等保安不保安的,陈山早已慌不择路地弯腰捡起公文包。
他的动作太过匆忙,差点被自己的鞋带绊倒,却连停顿都不敢,扔下朱会菊一伙人就往外冲。
估计是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的应对策略。
毕竟那个“画家”怨恨黄成仁是一回事,但是恨到了他的头上,那自己不一定没事。
休息室,朱会菊等人呆立原地,脸上的妆容因冷汗而斑驳,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在触及林尽遥冷淡的目光时猛地噤声。
最终,也是你推我搡地逃出了画廊。
这下估计是知道自己请来的‘友军’也不行,还是要求到黄成仁那里。
休息室终于恢复清净,叶时窝在沙发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长腿一伸,踢了踢茶几:
“宝贝儿,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娱乐主编?男的女的?”
说着他还促狭地眨眨眼,“该不会是谢大佬给你介绍的吧?”
林尽遥低头解锁手机,继续刚才的花束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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