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敲打在他的灵魂深处。
咚……咚……咚……漫长的、炼狱般的一夜终于过去。
风停了,雪也停了。
天地间一片死寂的白,雪光刺眼。
厚厚的积雪覆盖了一切,将昨夜的狂暴痕迹温柔地掩埋。
阳光从稀薄的高空云层缝隙里吝啬地洒下几缕,落在雪地上,反射出冰冷而炫目的光。
黎晋如同被抽去了魂魄,瘫在冰冷的炕上,直到日头升得老高,才被窗外刺目的雪光晃醒。
昨夜的一切——那咆哮的风雪,冰层下的巨大黑影,穿透灵魂的蹄声,还有那两道冰冷的注视——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意识里。
他挣扎着爬起来,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每一寸肌肉都在酸痛。
他必须去看看那条河!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没膝的积雪,艰难地向小河沿挪去。
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仿佛脚下不是松软的雪,而是粘稠的泥沼。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
寒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麻木。
终于,他站在了河沿的高坡上,俯瞰下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宽阔的河面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像一条巨大的白色裹尸布。
然而,就在这洁白无瑕的雪毯上,靠近河心的地方,赫然呈现出几个巨大的、极其清晰的跪卧痕迹!
那痕迹绝非人类或寻常野兽所能留下。
每一个都大得惊人,状如巨大的、压塌的蒲团,又像是某种巨大牲口屈膝跪地时留下的深深凹陷。
积雪被压实,边缘轮廓分明,带着一种沉重而虔诚的姿态。
而且,不止一个!
好几个这样的巨大跪痕,零散地分布在河心冰面上,方向全都朝着河对岸那片黑黢黢的、被积雪覆盖的柳毛林子!
仿佛昨夜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风雪停歇后,悄然来到冰面上,朝着某个方向虔诚跪拜。
黎晋的呼吸停滞了。
他僵硬地转动脖颈,目光扫过河岸两侧。
岸边的雪地上,靠近村子的这一侧,散布着一些牲畜的蹄印——牛、马、驴子……它们似乎是从村里的牲口棚里自行跑出来的!
这些蹄印凌乱地延伸到河岸边,然后,同样在河岸边缘形成了清晰的跪卧痕迹!
那些家畜,无论是温顺的牛,还是倔强的驴子,此刻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