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笑了一声。“我沈家,就无贪生怕死之人。”
“那你女儿呢?”
陆珠话音中阴寒之气丝丝渗透。“我也给她喂了,小阿玥可是把剧毒开心的吃掉了,还以为是糖呢。”
“你若害了阿玥,魏从煜不会放过你!”
没等陆珠接话,沈妤就听不远处传来呼唤声,似乎是魏从煜找来了。
“是么?我的命在他心里可比你们的重要呢,要不要试试看?”说着,陆珠看着走廊两侧的池水,猛地将沈妤推下去!随即,自己也跳了进去。“救命,阿煜——”
“救救我…唔!救命啊......”
沈妤在水中冷得牙齿发颤,看着越走越近的魏从煜,忽然想到了从前。
那时她救下他,仅仅在最近的医官修养两日便再度出发回营地,大雪皑皑,寒风刺入骨髓。
她数次从马背摔下去,浑身是伤,比现在还要冷个百倍。
魏从煜不忍她冻着,把她抱起来放到后面去,她却挣扎着要换回去,与他斗嘴。
可他却不说话了,一双眼睛在明亮如繁星。
“姑娘,魏某此生定不负你。”
那恐怕是沈妤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即使天寒地冻,她的一颗心也是暖的,烫的,像包着一团火。
那时候,魏从煜对她是极好的。
沈妤沉浮在深秋冰冷的池水,紧紧的盯着他,跟自己说,沈妤,如果他跳下来救你,那就告诉他陆珠的真面目,再与他好好告别,从此一别两宽。
魏从煜和他身后的呈璟王爷见到眼前景象,都是神情巨变。
特别是魏从煜,见他与陆珠在挣扎,几乎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池塘!
沈妤心底怀着千万分之一的期待看着他,却见他在中途望了她一眼,便转了个方向将落水的陆珠救起。
浑身湿淋淋的,为她渡气。
“珠儿,珠儿!你怎么样?还有哪里难受......”
陆珠气息微弱:“没事,夫人她是因为你要和离,伤心过度才会推我......阿煜,你千万不要怪......”
说着,她竟晕了过去。
“珠儿!”
魏从煜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沈妤闭上眼睛,任眼泪滴入秋水,遏制住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狼狈的爬回岸边。
呈璟王爷看着她,眸子顿了顿。
接着,借着搀扶她的动作向她袖中塞入一个东西,没等沈妤去摸袖中的物什,就见下一刻,魏从煜红着眼睛猛地转向她,却不给任何说话的机会,道:“我真是小看你了,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将珠儿推落水中,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沈妤被魏从煜关入了侯府的地牢。
呈璟王爷往她袖中塞得,是一张宣纸,其上写道:
那日不是我的生辰,与陆珠密谋的也不是西昭的人,而是魏从煜手下暗卫假扮的。
两国战事一触即发,他想把送上门来的西昭公主当棋子,假意与她恩爱......
没想到最后还是伤害到了你。
这件事他不愿你知晓,怕计谋泄露。可我认为,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沈妤怔怔地看着,只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所以,是魏从煜为了拿下西昭,将她的孩子当作祭品,献祭出去获得陆珠信任!
沈妤只知他骗她失忆之事,却没想到更深的骗局还隐在最后。
直到此刻,她才从一个外人的口中得知真相。
她的孩子何辜。
地牢里不见天日,只能从狭窄的窗户处猜测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该是下雨了罢,雨天一来,当初救魏从煜落下的病根和伤口全都隐隐作痛。
沈妤叫看管的下人拿热水来,身子暖了,心就不那么冷了。
“你可知错?”
魏从煜出现时,脸上还带着他一贯的冷意。“我说了,是假装跟你和离,你为什么要害珠儿!解释清楚,我会考虑放你出来。”
连续几天没有服解药,她的身体出现了严重反应,五脏六腑无时无刻的灼烧感让她意识模糊,一个字都说不出。
魏从煜见她闭着眼躺在地上一字不发,耐心终于耗尽了,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我看你能装死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