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项目?”我蹙紧眉头,对沈昌南的话姑妄听之,倘若他真有这方面的经商头脑,那爷爷也不会把沈氏交到我手上。
“知道就把钱转过来,我现在急着用。”
我道:“我可以给你钱,但你必须把投资项目的资料发给我让我过目。”
哪个当爸的被女儿这么管过?沈昌南觉得丢脸,对着手机大骂,骂我是个赔钱货,当初就该一早打掉 ,说了几句狠话又卖惨。
给个巴掌在给颗糖,这些招路我早就见惯不怪了,听完后,只平淡地回复对方一句:“还有其他要说的吗?我这里忙,没有我就挂了。”
“别挂,别挂,我给你看!”沈昌南赶紧制止我,生怕我一个反悔,倒手的鸭子就飞了。
挂完电话,我守在电脑旁,没多久就收到了沈昌南发过来的文件,我将文件转发给助理让她打印一份进来,顺便再帮我泡一杯咖啡。
文件送过来,我垂眸翻看着,直到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送到我桌上我才停下,咖啡散发着醇正的香味,我腾出一只手端起来抿了一口,咖啡是上等的蓝山咖啡,回味带着香,可还是太苦了。
我嗜甜厌苦,以前吃一颗药都是要含一块糖的人,如今却不得不靠这苦咖啡来维持精神。
我抿了一口后放下,继续专注翻看手里的文件。
沈昌南投资的是处房地产,有专项计划,证书,团队看似也靠谱......我翻看不到半小时沈昌南就打电话来催钱。
助理敲了敲门,一心二用的我一边接听电话一边让助理进来,我眼神扫过去示意她说话。
助理:“沈总,楼下秦医生找你。”
秦默怎么来了?我一愣,已经无暇顾及沈昌南,匆忙说了句“知道”后便直接挂断了通话。
“你下去请他上来,再找个人泡杯茶送进来。”
在助理去请秦默这段时间里,我将200万汇到了沈昌南账户上。
我盯着手机,直到黑屏了也没能等到我爸一声感谢,我自嘲笑了笑,最后将手机扔在桌上。
“沈总,秦医生来了。”
办公室门没关,看到秦默进来,我冲着一旁的助理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这边坐。”我说着站起身,我的办公室很大,有专门的会客谈事区,靠着落地窗,我领着秦默过去坐在沙发上。
秦默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咖啡,顺着味道往桌上一看,果然看到一杯喝到一半的咖啡,他蹙紧眉头:“你怎么还喝咖啡?”
“不能喝吗?”我将茶几上的茶往他方向推了推,随意问了句,“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秦默坐下来:“看来,我昨晚和你说的事你全忘记了。”
我伸出去的手猛的一僵,我缩回来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头垂着,看着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跟我去医院。”
我抬头没看秦默,而是看着身旁一盆已经枯萎的绿植,我嚅动唇瓣:“去做什么?”
“详细检查,确定治疗方案,住院。”
秦默细细打量我,他不过一个月没见到我,我竟瘦成这般,他无法想象,以前感冒打针都怕到要哭的人要怎么忍受胃癌发作的痛苦?
我摇头,额间的碎发遮住我眼中的情绪:“秦默,我的病就像这盆花,根已经腐烂,再怎么治也治不好。”
“初初,不试试你怎么就知道治不好?你可以没日没夜地工作,可以对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费尽心思讨好四年,可你为什么不花一点点时间在你的身体上?”秦默为我感到不值,我才二十四岁不到。
我该是健康,快乐,朝气蓬勃,享受最美好的人生,而不是安于枯燥的婚姻,把自己困在工作上,更不是忍受癌症带给我的折磨。
秦默走到我身旁像过去那样摸了摸我的头:“现在医学发达,只要你不放弃好好接受治疗手术,就有......”他说到一半忽然止声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我眼眶红了。
我右手抚摸着枯黄的叶子,喃喃道:“那你告诉我手术成功概率有多高?是百分之50,还是百分之20,还是百分之0.1的可能?”
秦默抿紧薄唇,没吱声。
“算了。”我牵扯着干裂的唇角笑了一声,“你还是别说了,那点希望不如不给。”
秦默的意思我明白,谁不想活?不想拥有健康的身体?可我从未听过得了胃癌晚期的人还能活下来......
我右手一用力,那片枯黄的叶子在我手中粉碎,从我指缝里扑朔往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