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为质》

第1章 初到北月

景阳二十五年，长达三年之久南北之战以南塔三皇子炎辰抵达北楚王城北月城为质子正式结束。北楚三皇子年瑜带着皇城亲兵回到北月，出发时的十五万人如今只回来了九万，阡陌交错的城街小巷挤满了前来围观的百姓。有人身着麻衣孝服嚎啕大哭，有人腰围红色锦带春光满面，有人手挎个装有鸡蛋菜叶的篮子不知一会儿要扔向谁。年瑜骑着战马身披铠甲走在最前面，而九万将士的尾巴处有一辆被士兵团团围住缓慢前行的马车。那马车说不上多华丽，甚至还不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马车前端一左一右跟着两个异族打扮的人，两人皆是金发褐瞳，挺立的鹰钩鼻带着些许戾气，引来不少人的指指点点还夹杂着辱骂。两人皆是冷面如霜但遮掩在长袖下的双手却是攥得紧紧的。车子行驶在大块平整的青石路上，城中还经过一条弯弯曲曲的河，几条特别大、也特别花哨的船静悄悄地停泊在上面，流水哗哗地轻响着走过，河岸边上刚刚抽芽的杨柳垂下来，偶尔清风微起便随着摇曳。坐在车上的人透过薄薄车帘仔细打量着北月城，此刻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何要发动战争打向北楚。这里，这么好，论谁都想来看看啊。年瑜的战马停在了宫门前，他没有立刻下马而是等着身后的马车一点点靠近。御敌而归的将士们有秩序地站立街道两侧，将大道让出，他们手握长矛微微向下压矛尖有意无意地对准马车。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破口大骂，控诉着南塔的罪行，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不知是谁胆大的向那马车扔了一颗鸡蛋。金黄色的蛋液顺着马车边缘流下。向升阳瞪大眼珠望向那人，那眼神好似下一刻就能把他生吞活剥了。撒宥微微摇头，示意向升阳不要惹事。向升阳这才有所收敛。马车中的人倒是对此不以为然，他不觉得这些百姓有错，毕竟三年之战北楚损失了十二万余战士，受损城池不计其数。可他同意也觉得南塔没错。这场战争的大多损失都是北楚咎由自取，包括被屠城的北疆小城。他依旧在看这街市的景色，在替他未实现宏图大业的父亲看，在替他生前偶尔念起这的母亲看，在替他生活在水生火热中的南塔子民看。他想，这也许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他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一会儿北楚皇帝给他安排的小屋，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里回到南塔了，他可能真的只有这一次机会看看这些景色了。马车最终停在了年瑜身后，撒宥轻轻拨开帘子唤道：“殿下。”那马车中的人便探出身子，正在宫门外迎接的几个大臣，看到他的那一刻，都愣了一下。若是不看这位质子的眼睛，单凭他数瘦削的脸颊，白皙的皮肤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他是个南塔人。可这位质子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