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被子上的小雏菊图案,那鲜艳的小雏菊被血沾染,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护士进来换营养液时,窗外的梧桐叶正扑簌簌往下掉,像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我假装没看见她红了的眼眶,把新买的栀子花插进床头玻璃瓶。
花瓣上的水珠滚落下来,在夕阳的余晖里,像是熔化的金粒,闪耀着,却又如此脆弱。
他走的那天凌晨,下起了雨。
雨滴敲打着窗户,仿佛在奏响一曲悲伤的挽歌。
监控仪拉出刺耳的直线时,我正趴在他手边补暑假作业。
钢笔尖在数学卷子上洇出一个墨团,他的无名指最后颤动了一下,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替我擦掉那个错误答案。
我看着他渐渐没了气息,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止了转动,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绝望将我吞噬。
葬礼结束后,我沉浸在失去爸爸的痛苦中,久久无法释怀。
有一天,我在他的书房里徘徊,发现了一个锁着的抽屉。
打开后,里面是那个熟悉的铁盒,除了发卡,还有一部老式DV机。
我颤抖着按下播放键,刹那间,栀子花香好似从屏幕里弥漫出来,那是爸爸的味道,是家的味道。
视频里,他穿着病号服,虚弱地坐在飘窗上,身后是正在凋谢的晚霞,那绚烂又衰败的晚霞,就如同他即将消逝的生命。
“亲爱的小船长,当你看到这个,爸爸已经变成星星啦。”
他对着镜头眨眨眼睛,喉结上的放疗灼痕像一枚褪色的邮票,记录着他与病魔抗争的痛苦历程。
“不过别难过,我申请了宇宙快递员的工作,以后每年生日都会把星光塞进你的枕头……”他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着,可我却早已泣不成声。
夜风轻轻掀起窗帘,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在我的手背上,我知道,那是我的眼泪。
窗台上那盆栀子,今年开得特别好,月光洒在花瓣上,像是无数细小的银河在流淌,美得让人心碎。
消毒水凝结的冰棱,在记忆里慢慢融化,我正跪在书房地板上,费力地拧开生锈的密码锁。
铁盒最底层,压着一张泛黄的B超照片,母亲娟秀的字迹写着:“致小船长——你第一次划动浆橹的日子”。
照片背面,是父亲的字迹:“今天学会缝蝴蝶结,护士说新生儿容易抓伤脸”。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