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得好好感谢我,昨日我给你的伤口里里外外缝了四层,耗费了一个多时辰!眼睛都快瞎了!”
“方才给你涂的,可是宫廷里才有的镇痛膏,你只需躺着不要乱动,疼痛便可减轻一大半。”
林晚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张医师,谢……”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为你疗伤一共花费了一百两,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林晚:……
“你以前是开黑店的吧?”
张少白瞪她一眼,“你可知我用在你伤口上的镇痛膏多少钱一瓶?”
林晚:“不知道。”
“孤陋寡闻!那玩意儿要一百五十两,我给你优惠了五十,你还反过来怪我黑心!你这样就有点没良心了啊。”
林晚干脆摆烂,“我没钱,要不……你记裴世子账上?”
好歹是帮他挡的刀,付点医疗费没问题吧?
张少白龇牙,顺手打了个响指,“好主意,不过我得再加一百两,反正那裴二郎有的是钱。”
林晚:……
——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林晚只吃了些容易消化的流食,准备熄灯入睡。
可伤口处却疼痛难忍,她猜测是药效过了,需要再涂抹一些。
她用左手支撑起半个身子,想触碰到床头的药膏,奈何那药瓶太远她触碰不到,只得将身子又往边上挪了点。
仅仅是浮动很小的动作,却叫肩膀处的伤口崩开了一些,疼得她龇牙咧嘴。
“翠桃,翠桃!”
她扯着脖子叫了两声,屏风那头却是毫无回应。
这丫头,关键时候不知道跑哪去了。
找不着人,那没法子,她只能忍着痛起身,却听得屏风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翠桃,是你吗?”
然而,来人却是裴慕衍。
他着一身紫色官服,墨丝高束,显然从大理寺刚回来。
林晚现在看到他,就回想起地上的半颗人脑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却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痛得她惊呼出声。
裴慕衍斜睨她一眼,“镇痛膏没抹?”
林晚咬牙忍痛,“抹了,药效过了。”
闻言,裴慕衍走到床边,拿起那瓶镇痛膏递了过去,“要帮忙?”
林晚假客气,“不用了,我自己来……”
可她话还未说完,裴慕衍已经坐到了她身旁,将药盒打开了。
“自己脱。”
林晚:?!
大哥,你说出这三个字,就不怕我误会吗?
若不是她现在受着伤,还真想按他的要求直接扒光了,来波你们想看的诱惑。
可惜伤口还痛着呢,一切免谈。
她轻轻褪下右肩的衣服,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好了。”
裴慕衍用指尖沾了些许的药膏,轻轻抹在她的伤口上,力道十分轻,竟让她感觉不到半分疼痛。
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给她上药!
林晚趁机偷瞄了他一眼,鼻梁高挺,轮廓分明,一双凤眸低垂,睫毛轻轻耷拉,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
他这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帅的无可挑剔。
须臾,帅脸的主人开了口:“为何要替我挡刀?”
林晚:以为那刀是假的呗?不然呢,我又不是脑子有病!
“慕哥哥,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看到你遇到危险就冲上去了。至于你问我为何,大抵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林晚的情话是张口就来,反正类似的话说的也不少,她也没指望裴慕衍有什么反应。
“你说的当真?”
没想到,裴慕衍这回却有所不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林晚点头,“当真。”
裴慕衍挑眉,寒芒乍现,那目光似淬了毒一般盯着她,“你可知,杀伐果决,嗜血无情,才是我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