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更衣柜,镜子里的自己左侧锁骨下方,那道旧伤疤正在渗血。
而白大褂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黄铜钥匙,匙齿间卡着半片干枯的樱花花瓣。
“苏医生!”
小姜的尖叫从走廊尽头传来,“你快来看这个冷藏柜...”当我冲回二十三号柜前,抽屉已经彻底闭合。
小姜瘫坐在墙边,右手食指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像是要拼命指向什么。
顺着她惊恐的视线望去,柜体表面凝结的冰霜正在缓慢流动,组合成歪歪扭扭的汉字——“救救小棠”。
这个陌生的名字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家族群新转发的视频,是旧校舍拆除现场。
挖掘机铲斗掀开音乐教室地板的瞬间,七个生锈的保温杯滚落出来,每个杯底都刻着“初二(3)班”的钢印。
“您有新的外卖订单。”
值班电脑突然弹出的提示框让所有人僵住。
屏幕上的订单详情显示,一份红豆冰沙正从“第七中学旧址”配送而来,备注栏写着:“姐姐,记得加双份炼乳”。
那正是小樱每次生病时缠着我买的甜品搭配。
更衣柜传来异响。
我握着黄铜钥匙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锁孔里积着层暗红色碎屑。
当柜门吱呀着开启时,霉味混着浓烈的樱花香扑面而来。
铁皮盒上的七道锁扣全部敞开,里面那本解剖学笔记的扉页上,小樱稚嫩的笔迹旁多出几行血字:“她们在音乐教室地板下哭得好冷,只有苏樱学姐的校服能裹住腐烂的膝盖骨”。
走廊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备用电源的启动延迟了足足十秒。
在这段浓稠的黑暗里,有双冰凉的小手轻轻环住我的腰,耳边响起带着笑意的呢喃:“姐姐终于找到钥匙了呢”。
当应急灯亮起时,二十三号柜的电子屏显示着诡异的温度:32.3℃,而柜门缝隙里,正缓缓飘出一枚沾血的铜制校徽。
晨雾像裹尸布般缠在职业学院锈蚀的栅栏上,我隔着出租车车窗数第七根栏杆上的乌鸦。
司机老赵把计价器拍得啪啪响:“姑娘,这地儿邪性得很,上个月拉过个穿蓝裤子的瘸子,后视镜里瞅见他鞋底沾着祠堂的纸钱灰。”
我攥紧帆布包里的校服衣角,铜制校徽硌得掌心生疼。
改建成实训楼的旧校舍外墙爬满爬山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