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一枚银杏标本胸针，“这是她父亲葬礼时别在遗照上的。”
深冬的图书馆暖气发出哀鸣。
林术翻开方念文常读的《追忆似水年华》，发现书页间夹着几十张便利贴。
最新一张写着：“今天遇到会摘星星的男孩，要藏好咳血的手帕”，墨迹被晕开成灰色云团。
“这是第几次轮回？”
方念文突然出现在身后，指尖绕着心电图导联线。
她穿着初见时的深灰毛衣，腕间却绑着精神科患者用的防抓伤约束带。
“别哭啊，”她用导联线擦去林术的眼泪，“每次重新遇见你，我都把结局改写好一点。”
暴风雪来临前的傍晚，方念文在病房窗台排布药片。
白色药丸拼成的银河系里，地球的位置嵌着林术送她的玻璃吊坠。
“其实我早就死了。”
她突然说，窗外掠过的乌鸦惊散药片拼图，“你现在看到的，是三年前那个我留在人间的残影。”
林术疯狂搜索三年前的校刊讣告栏。
雪花在屏幕上融化成泪痕般的湿迹，直到某期角落出现熟悉的名字：“古典文献系方念文同学追思会将于...”配图是女生躺在银杏叶中的遗照，腕间系着褪色的红丝带。
急救车顶灯将雪夜染成猩红。
林术攥着那张讣告冲进抢救室，听见方念文正在哼唱《Carpe diem》的最后段落。
她这次没戴氧气面罩，笑容完整得令人心碎：“你看，我们终于把相遇提前到告别之前...”消毒水混合着蜡油气味在深夜发酵。
林术蜷缩在临终关怀病房的陪护椅上，指尖抚过牛皮纸信封上熟悉的法文火漆印——那是方念文枕边诗集里夹着的秘密。
第一封信·蓝墨水文具纸2018.9.15 雨“亲爱的另一个时空的林同学：此刻你或许正在图书馆擦拭《小王子》封皮上的雨渍，而我在注射镇静剂后给你写信。
今天在心脏彩超室看到仪器里的血流成像，好像我们看过的晚霞。
如果这个世界线里我没能去成秋季开学典礼，请替我摸摸南门那棵银杏树。”
林术猛然抬头，病房窗外的银杏树正落下今冬最后一片叶子。
他想起去年九月报道时，确实在雨天的图书馆擦拭过被淋湿的藏书，那天南门银杏莫名断了一枝。
第二封信·心电图背面的铅笔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