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四年来第一次,少年眼尾的笑纹深得像弹壳上的膛线。
“国防科技大的录取通知。”
晚餐时傅卫国把信封拍在桌上,酱醋碟跟着跳起来。
林岁盯着红烧肉里的八角,听见筷子落地的脆响——傅战野的筷子,还有她自己的。
阁楼储物箱在深夜被翻得哗啦响。
林岁举着手电筒,看傅战野把模型枪零件裹进油纸包。
“这把给你。”
他递过拆解开的54式手枪模型。
月光漏进天窗时,林岁发现箱底压着泛黄的画纸。
那是她十岁时画的“全家福”——傅卫国在中间,她和傅战野各站一边,背景是军绿色的解放卡车。
“画得丑。”
傅战野抢过画纸,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
离别的清晨飘着冻雨。
站台上,傅战野的作训包鼓出棱角。
林岁突然把急救包塞进他怀里,里面躺着止血粉和那枚子弹壳。
“记住绿色信号。”
列车鸣笛时,少年隔着车窗喊,“遇到危险就打红色信号弹!”
林岁在渐远的车轮声里举起右手,比成手枪形状。
晨雾中,站台信号灯由红转绿,像极了那夜划过雪幕的光弹。
第三章:裂痕初现2010年8月暴雨季,协和医学院实验室的排风扇嗡嗡作响。
二十一岁的林岁戴着护目镜,第37次尝试分离流感病毒毒株。
培养皿旁的铁盒里躺着国防科大的信封——傅战野寄来的第七封信,邮戳是西藏军区某部。
“林医生!
急诊科要支援!”
护士的呼喊惊落了试管架。
林岁冲进暴雨时,白大褂口袋里滑出皱巴巴的信纸,雨水瞬间模糊了“一切安好”的字样。
将军楼书房里,傅卫国将上校肩章放进绒布盒。
窗外闪过车灯,林岁湿透的球鞋在红木地板上印出水痕。
“阿野调去山南军分区了。”
老人摩挲着边境地图,“下月有场联合缉毒行动。”
协和医学院收发室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
林岁攥着第八封信的退件通知,邮递员用红笔标注“查无此人”。
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通电话——傅战野说在日喀则修整,背景音里有藏语广播和枪械拆解的金属声。
国庆节前的靶场飘着火药味。
林岁戴着降噪耳机,将92式手枪拆解成零件。
在这里,随处可见她和傅战野的回忆。
弹壳坠地的脆响里,她听见两个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