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骓在夜色中踏碎一片枯叶,“劳烦摄政王替民女向西北军的将士问好。”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西北军的糙汉子们若知道苏小姐记得他们,怕是要把马场的海棠全搬到苏府来。”
马车驶远后,我站在角门前望着满天星斗,忽然想起前世被囚冷宫时,墨锦轩的暗卫曾冒死送来半块烤鹿肉,肉皮上刻着“活下去”三个字。
那时我以为是墨云臣的猫戏老鼠,如今才懂,这星夜下的每一份守护,都藏着他不敢说出口的深情。
4 秋操场风云变三日后的西郊马场,秋阳将沙地染成金红。
我穿着骑装站在观礼台边,腰间别着墨锦轩送的银哨,暗扣里藏着从柳明修茶楼搜出的密信——用北辽文写的“十月十五,开城门迎粮草”。
前世正是这封密信,让墨云臣以“苏家私通北辽”为由血洗苏府,而实际上,这是柳家嫁祸的铁证。
“苏小姐今日倒是英姿飒爽。”
墨云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的轻慢,“不过苏小姐还是更适合在闺房里,战场上的风沙,可不是你这样的娇花能受的。”
我转身时故意让腰间银哨露出半寸,他的目光果然落在那抹银色上,瞳孔微微收缩——他认得这是西北狼卫的信物,更明白这意味着我与墨锦轩的关系,早已不是表面的君臣。
“太子殿下说笑了。”
我抚了抚袖口绣着的折戟纹,这是昨夜让青黛连夜赶工的,“民女听闻西北军有句军谚:‘战马不辨雌雄,只认持缰的手。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正要发作,却见校场中央传来震天的马蹄声。
墨锦轩骑着踏雪乌骓飞驰而来,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悬着的正是那柄刻着半枝折戟的银枪——七岁那年他说要教我挑落梅花的兵器,此刻正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报——”一名斥候突然闯入校场,“城西茶楼查获北辽细作,搜出密信!”
墨云臣的身子猛地绷紧,我看见他按在剑柄上的手指关节发白。
“柳家,好个柳家。
回宫!”
皇帝的声音冰冷如刀。
我望着墨锦轩在马背上向我微微颔首,忽然想起前世他临死前说的“黄泉路”,原来他回来了,他在这一世的阳间,替我铺就一条复仇的坦途。
校场的风沙掠过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