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按住她冰凉的手腕,指尖在她脉门处轻轻一压,“嫡庶有别,太子若真属意顾府,也该是父亲先开口。”
话未落音,花厅正门忽然被推开,八名宫娥抬着鎏金食盒鱼贯而入,为首女官展开明黄缎面:“皇后娘娘赐及笄礼宴,愿顾府嫡女福寿安康。”
顾明薇望着食盒内的胭脂鹅脯,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厨房看见的场景:庶母柳氏的陪嫁妈妈正往酱料里掺红色粉末,那是《千金方》中记载的“朱砂泪”——遇血则毒发,正是外祖家惯用的西域毒术。
“祖母,孙媳替明薇谢过皇后娘娘。”
柳氏穿着正红缠枝莲纹的礼服走来,鬓边正是那支嵌着祖母绿的玉簪,“只是这传家簪……”她望着顾明薇发间的金凤,眼底闪过一丝嫉恨。
老夫人端起茶盏轻啜:“皇后娘娘既赐宴,便该知道我顾府的规矩。”
茶盖磕在瓷杯上,发出清脆的响,“倒是弟妹房中的波斯香,近来愈发浓了,当心熏坏了映雪的身子。”
柳氏的脸色瞬间发白,柳映雪却适时地咳嗽起来,帕子上染着点点嫣红:“母亲别担心,是映雪贪凉,昨夜开了窗……住口!”
顾明薇忽然拍案,震得鎏金酒盏跳起三寸,“庶妹房中的炭火烧得比我房里还旺,怎会贪凉?
莫不是有人借着熏香,行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满座皆惊。
顾明薇望着母亲骤然收紧的袖口,知道她藏着的,正是能让人咳血的“百日红”香粉。
去年冬日,她曾在庶妹房里的香炉中发现这种粉末,特意翻遍侯府藏书,才知道是外祖家用来控制下人的毒粉。
她忽然起身,朝着老夫人福了福:“祖母,孙媳想借花献佛,将皇后娘娘的赐宴分与各房,也算全了顾府的体面。”
指尖划过食盒边缘,“尤其是庶妹房里,更该多送些滋补的燕窝,免得再传出‘嫡姐苛待’的谣言。”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柳氏却猛地站起:“明薇你这是何意?
莫不是嫌母亲管得太宽?”
“母亲说笑了。”
顾明薇望着她发间的玉簪,忽然露出天真笑意,“只是方才替庶妹把脉,发现她体内有西域蛇毒的征兆,与外祖家商队带回的‘朱砂泪’极像呢。”
花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柳映雪的帕子“啪”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