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崔绍一身玄甲,腰间的红绳在风中轻轻摇晃。
他伸手将我从马背上抱下,声音沙哑。
“嘉乐郡主安康。”
他长高了,也更有将军的样子。
声音沉稳如昔,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我望着他眼角未愈的伤疤,想起暗卫说他为接应我,昨夜刚击退一队追兵。
喉头发紧,我看着那伤口。
“崔将军这声郡主,倒让我想起初遇时你救我出沙暴的模样。”
我伸手拂去他肩头的沙尘,触到他因紧绷而僵硬的肌肉。
“许久不见,你想我吗?”
他猛地看向我,目光撞进我眼底。
风沙卷起我的衣角,他下意识伸手虚护在我头顶,又在触及发丝前堪堪停住。
这个笨拙的动作让我鼻尖发酸,突然想起那些京城孤灯下,对着野蔷薇干花写下的未寄之信。
“进去吧。”
我拽住他的手臂,触到掌心厚厚的茧。
“再这样看我,父王该以为我欺负你了。”
话落时,他唇角终于泛起一抹极浅的笑意。
如同荒漠里难得一见的清泉,在漫天风沙里,烫得人心颤。
四回到漠沙城已有七日。
风卷着细沙拍在牛皮帐上,我攥着密信的手指微微发颤。
信纸边角还带着宫里特有的熏香,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朝廷官员和暗探的动向。
父王应该是早有准备的。
此刻父王和崔绍正围在军事沙盘前商议布防。
青铜烛台的火苗被穿堂风撩得左右摇晃,在他们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云州驻军增至八万,粮草囤积量是平日三倍。”
崔绍的指尖重重按在沙盘西侧关隘,甲胄碰撞发出细碎声响。
我将密信轻轻放在沙盘边缘:“三日后有商队过境,马车上装的是军械。”
父亲抚着胡须的手一顿,帐内气氛骤然紧绷。
第二日清晨,我带着将军府和将领们的女眷,以劳军为名走访军营。
说是劳军,实则是借着分发绣帕、缝制衣甲的机会,将收集的情报藏进针脚细密的夹层。
我们都知道,军营并不是完全安全的。
崔绍巡视至此,见我蹲在地上与士兵们交谈,眼神里难得露出几分无奈。
却不说我不该做,只像以前一样,告诉我:“郡主,小心身体。”
我举起手中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晃了晃:“粗活里藏着细消息,崔将军要不要听听?”
他微微一怔,目光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