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凉水全泼在沈桁的裤子上,瞬间浸透布料,勾勒出紧实的大腿线条。
空气凝固了两秒。
温夏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瞟了一眼,又猛地抬头,正对上沈桁似笑非笑的眼睛,“好看?”
“……”她抄起抱枕砸他,“活该!”
沈桁单手接住抱枕,放下抱枕后,拎起湿漉漉的裤腰,叹气,“这下真得换衣服了。”
他转身往楼上走,湿透的布料紧贴肌肤,每走一步都牵动出流畅的肌肉轮廓。
温夏云立刻别过脸,却听见他懒洋洋的声音飘下来。
“上来吗?”
温夏云在楼下做了三分钟心理建设才上楼,推开虚掩的房门时,沈桁正背对着她套T恤。
阳光透过纱帘,将他后背的伤痕照得清晰。
一道狰狞的疤痕从肩胛骨蜿蜒到腰际,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她呼吸一滞。
沈桁似有所觉,回头时已经穿好衣服,“吓到了?”
“这是?”
“之前比赛的时候,护栏划的。”他轻描淡写地拉下衣摆。
“你不是修摩托车的吗?修车也有大赛吗?”
“修车大赛?”沈桁忽然笑了,从手机上搜索出自己的信息,放到温夏云手上。
“赛车手!冠军?”温夏云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包养对象怎么变成一个赛车手了。
“你‘对象’厉害吧。”沈桁一边从衣橱里扯出几件换洗衣服,一边问她。
“什么‘对象’啊,这里又没有外人。”
沈桁扭头问她,“包养对象就不是对象了?”
温夏云一时失语。
她已经划到下一个帖子,上面写着沈桁因伤退赛,图片上只能模糊看到担架上的人形,和地上无数零碎的零件和鲜血。
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她鬼使神差地走到沈桁身后,伸手,指尖虚悬在疤痕上方,“疼吗?”
沈桁的动作顿住。
温夏云的指尖离他的背脊只有一寸,能感受到他呼吸时肌肉的微微起伏。
“早不疼了。”他没回头,声音低哑,“就是阴雨天会有点痒。”
温夏云的指尖终于轻轻落下,衣服遮住伤疤,她只能凭借刚才的记忆摩挲。
沈桁的背肌骤然绷紧,呼吸明显重了几分,肩胛骨随着每一次吸气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是不是太难看了?他们早就劝我去弄个纹身遮一遮,你喜欢什么?”
“不难看。”她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像……”
“像什么?”他忽然转身,抓住她想要缩回的手。
温夏云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他睫毛上镀了一层金边,却照不进那双漆黑的瞳孔。
“像赛道的终点线。”她脱口而出。
沈桁怔住。
“跨过去的人,都很勇敢。”温夏云的耳根烧了起来,手指在他掌心不安地动了动。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沈桁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腕骨。
安静的房间中只剩下两人的心跳声,又重又快,分不清是谁的。
“哐当!”
楼下传来巧克力撞翻花盆的巨响。
温夏云如梦初醒,慌乱后退,“我去给你收拾东西。”
“它故意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狗不能要了。”
巧克力在楼下委屈地“嗷呜”一声。
温夏云逃也似地冲到衣柜前,假装专注地翻找他的换洗衣物,可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住院的话,”她故意背对着他,声音努力维持平静,“要带几套衣服?”
“两套就行。”他懒洋洋地答,视线却黏在她身上,“不够再让孟思恩来拿。”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住院,等着他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