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转身一矛刺穿顾星阑已残的左侧甲胄,鲜血喷溅。
战局瞬息崩裂。
楚凌霄趁机扶江瑶退向长城脚下,却见她面色赤白交替,药毒相搏已至极限。
“再拖,我自焚与你殉葬。”
江瑶低哑。
楚凌霄眸底决绝一闪,他忽掷出所有银针,钉住玄甲残部退路,随即抱起江瑶翻身跃上长城残垛。
身后硝烟烈火吞噬整个冰谷,杜玄礼被倒塌火架埋入雪焰,生死不知。
长城风口,夜幕低垂。
江瑶靠在楚凌霄怀里,血焰渐息,发丝焦黑,唇却恢复微暖。
她抬眸,昔日冷厉如今只余疲倦:“毒……可镇?”
“可以的。”
楚凌霄用颤抖指尖替她理乱发,“但需月霜银针每旬续引,直至血脉重生。”
江瑶轻笑,目光掠过远处红光——冰谷烈焰映照苍穹,如一尾燃尽的流星:“赤焰已落,月霜当升。”
楚凌霄静静点头,将她抱得更紧。
长风吹过,他们衣袂猎猎,却再无剑光与杀机,只有初升的残月,将两人影子并作一条。
风雪渐止,长城在夜色里沉默伫立,仿佛见证宿命终局,又启新章。
第九章长安风雨皎月西沉,长城尽头的烽烟终于散去。
三日后,江瑶与楚凌霄一路南返——不再是仓皇遁逃,而是执掌可动天下的证据,踏上一场更凶险的朝堂博弈。
雁门关城楼残垣之间,仍可见焚裂的箭镞与焦黑甲片。
玄水司舵公率残部接应,将两人秘密送入一辆驿使破车。
车篷半掩,江瑶倚在薄毡上闭目凝息;楚凌霄以月霜银针替她牵引归魂草药力,针入寸许即被炽热真气逼得震颤。
“伤势已稳。”
他低声,却掩不住透骨疲惫。
江瑶睁眸,瞧见他指尖滴血——二十四根银针刺满双臂聚穴,为她分流毒焰,“我说过,别再枯损自己。”
楚凌霄垂目轻笑:“若问心——此生所求,不过与你同看一城春雪化作杏花。”
驿车缓缓驶入关内,远处雁门残阳如血。
江瑶握住他腕脉,心中暗誓:若能活出这重围,她愿以余生偿他此愿。
辽东急报先一步飞入长安,朝堂一时风声鹤唳。
杜玄礼“自焚于雪焰”的谍报与楚家卷宗同日抵京,都察院掀起十年未有之惊浪。
皇城角门,锦衣卫指挥佥事岑辞伫立春寒中。
此人素与杜玄礼同列鹰犬,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