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密令——“护送赤焰孤灯客入宫面圣”。
岑辞眼底闪过复杂光色:巨浪回卷,旧秩序随时可覆,他必须在浪尖稳住脚跟。
夜色里,他率百名植木甲士秘密迎接破车。
车篷揭开那瞬,江瑶的赤焰目光与锦衣卫暗灯交锋,空气里嗅得到暗枪待发的冷杀气。
岑辞抱拳朗声:“朝旨在身,护送二位上京。
关外旧账,待圣裁。”
江瑶冷笑:“圣裁?
宋庭尸骨犹温,圣裁向来只裁弱者。”
楚凌霄微抬手,示意同行玄水司放下弩机:“走一步,看一步。”
十日奔波,破车驶入长安永定门。
城中恰逢上巳灯节,坊市绾起万条彩绢,河面百舸齐明,恍如重回昔年的秦淮水色。
江瑶掀帘,却见街口悬挂最新诏榜——“应天抚义公楚擎苍,奏请退爵,以济北疆灾民。”
“北陲毒兵案,暂由都察院与太医院联鞫。”
江瑶指尖微颤:楚擎苍尚在人间火海之后,竟以退爵换家族存继;这是他能为子、为亡者做的最后屏障。
夜深,岑辞安置二人于都察院后署。
院墙古柏摇曳,影影绰绰仿佛伏着无数视线。
江瑶靠窗听檐滴,忽闻低哑女子歌声自远坊飘来:“长安十二月,桃花未肯红。”
楚凌霄推门而入,递来一束细白药条:“太医院御医借我暂用——雪参,可补你心脉。”
她接过,无声折半,递回他掌心:“相倚而行,一人半束。”
窗外灯河倒映两人身影,挨得极近,却隔着未决的风暴。
三更鼓后,宫中来人:金叶诏书、乌纱内侍。
二人被引往紫宸殿偏阁。
月下甬道幽深,灯笼火舌被风扯得忽长忽短,似在试探人心。
殿中唯帝御案一灯。
天子身披常服,面色倦淡,却目光清锐。
“卿等进献卷宗,可洗去北疆疑云;然玄甲军残部亦控诉尔等煽乱边防……真伪,朕要听汝口供。”
江瑶昂首:“臣女无官阶,唯陈实情。
天机毒本为朝廷密研,杜玄礼与顾星阑暗中挪作乱政;楚家虽受命炼毒,却在事发后试图覆炉自灭。
若无宋庭与楚凌霄阻拦,当年失控可毁千里。
此卷宗,列明批示。
臣女只求清宋庭之名,救边民残毒。”
楚凌霄挺身补一礼,血迹洇出袖口:“儿臣甘受廷杖,但请圣上准儿臣赴边,亲施月霜银针销解毒兵,安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