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
灯光照见他面色雪白,却眼中无惧。
天子沉默良久,挥袖示意都察院少卿上前收卷宗。
殿灯忽灭一半,檐外风雨欲来。
“既如此,”天子声如寒瓷,“待廷议三日。
三日内,尔等不得离京一步;三日后,若卷宗所陈属实,朕自当覆案。
若有虚假,赤焰孤灯客——与楚氏满门,同罪论斩。”
出殿时,东方已露青白。
含章殿高檐上,一枚铜铃在晨风里轻颤,发出若有若无的哭音。
江瑶立于石阶,仰望乌云下的残月,忽而轻声:“还有三日。”
楚凌霄站在她身侧,握住她未愈的左腕:“三日足矣。
若天心不明,我便以月霜针——逼它明。”
江瑶偏首,瞧见他眼底映出的自己:发仍焦,眸仍烈,却不再孤灯一盏。
她阖上双眸,任晨风拂面,低声似誓亦似喃:“好。
三日后或见春花,或沐刀霜——但那时,我们并肩。”
晨钟初响,长安城万户开窗,霞光染尽青瓦与残夜。
街上第一朵桃李花悄然绽落,落在两人交握的掌背,轻颤如心跳。
——剑与针的宿命旋涡,并未散去;真正的风雨,才在长安城的春烟里暗暗聚拢。
第十章凤鸣金阶春雨压城,长安三日不见日色。
含章殿檐角滴水如线,却挡不住暗潮汹涌。
朝堂与朱门之间,每一寸青砖都藏着利刃与人心。
三日限期将满,都察院后署。
一盏夜茶冷了又热,卷宗副本摊在矮几——楚凌霄钉针标注罪证脉络,江瑶执笔批注关键批印。
院墙之外,岑辞领锦衣暗哨巡梭,每巡一遭,都会低声一句:“外廷风向未定,小心。”
卯时,有线人夹帛条射入窗缝:“礼部洛尚书联兵部、户部两相同意见,欲以‘边疆安宁、免再战’为由,倡议销毁卷宗。”
江瑶冷笑折帛:“烧的是卷宗,也是万户血债。”
楚凌霄将帛条纳入暗盒,沉声:“礼部若立,请坛后必亮天子圣意。
决胜点在含章殿。”
辰时前刻,皇城秘阁“兰台”忽起警铃——存放原卷的石室被人破锁!
金吾卫闻讯赶至,仅见守库内侍与两名史官倒地昏厥。
石案上,卷宗封蜡完好,却多了一支黑翎长箭钉入案台。
箭杆铜环刻“洛”字。
消息半刻传入岑辞耳中,他眉色骤冷:“欲嫁祸于人?”
江瑶握住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