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黛星漾的双腿像注了几百斤的水泥,抬都抬不起来。
什么遗产?
遗产和他们结婚又有什么联系?
他们结婚难道不是因为……
房间内,鹤云珩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
“很多。”
那熟悉的盛气凌人的尾调,哪还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
“很多是多少?一个亿?十个亿?还是一座金山?”叶煦宥语气激烈:“钱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难道你还会缺钱不成?”
鹤云珩目光深邃,哑黄的灯光高挺的鼻梁上,在脸上映下一片阴影,是高贵桀骜的帅。
他沉默几秒,目光专注在桌上的文件袋,能嗅到上面残留的淡淡香气。
“无价,你想象不到的多。”
叶煦宥:“哥,别人不了解你,难道我还不了解吗?我从来就不觉得你是一个为了钱可以将就的人,如果你一开始对她没感觉,没人可以逼你娶她!其实你早就对她动心了吧,你讨厌狗,可她一句想养狗,你就立刻同意了!还有今晚,你让我带她去逛街,不就是想让她开心点吗?你想哄她,为什么不自己陪她?你就那么高贵,低一次头会死吗?”
他越说越激动,桌子拍得咚咚响。
“你口口声声说只是为了顺利拿到遗产,可你要是不喜欢她,完全可以把她娶回家当摆设的,为什么要和她做真夫妻,你不觉得你自己很矛盾吗?既然你不爱她,为什么不干脆点放她离开?你把人家关在这里当你一个人的金丝雀,没工作没社交,你让人家以后怎么办?”
“什么以后怎么办?”
“她还这么年轻,以后总要再嫁人的吧!”
黛星漾身子一抖,只觉地上的冷气顺着脚往四肢蔓延到喉咙,令她生生打了个哆嗦。
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还有遗产这回事。
鹤爷爷留给鹤云珩的东西不是寰球吗,难道还有别的?
“谁嫁人?”
鹤云珩一脚踹过去:“你义气凛然的说什么屁话,她是我老婆,还想再嫁给谁?”
屁股华丽着地,叶煦宥方才像个长辈一样说教的面具也碎了一地,揉着火辣辣的屁股痛苦哀嚎。
“不是你说的和她结婚只是为了顺利拿到遗产吗,你目的达到了,下一步不就是逼人家离婚吗,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少跟你妈看狗血八点档。”
叶煦宥不服气:“我还就爱看了,艺术来源生活,狗血剧就爱拿你们这种豪门来回拉扯缠绵悱恻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为原型瞎改编。”
鹤云珩却说:“你不用在这里装出一副为她打抱不平的样子,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也没你想的那么无辜,说到底要不是她先……”
他止住,微拧起眉。
“行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
叶煦宥明白他的意思,毕竟酒后乱性那种事对他哥这种外表放荡不羁实则内心传统的男人来说实在荒唐。
他识趣地略过,“不提就不提……”
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黛星漾全部听不清。
耳边发出尖锐的轰鸣,她紧紧捂住双耳站在过道里,应该什么都听不见的,可鹤云珩接下来的话却清晰无比地钻进她的耳膜——
“这很难理解吗?我总要结婚的,和谁结都一样,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家养了她那么久,不娶白不娶。”
不娶白不娶……
浑身血液被冻住的冰冷。
这就是鹤云珩对她的真实评价,多年的真心付出就只值一句“不娶白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