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星漾沉默了几秒。
“好的,我知道了。”
她没再进行无意义的追问,去次卧的药箱找了只创口贴回来。
就在她离开的十几秒钟时间里,鹤云珩已经重新接起了电话。
黛星漾默默走过去,撕开创口贴贴在他脖子的伤口上,再开口时只叮嘱道:“夜晚开车注意安全。”
“就这样?没有其他要对我说的了?”
黛星漾抬起眼,面色沉寂地看着他。
“我说要你别出去,你会听吗?”
鹤云珩甩脸色:“别无理取闹,说句别的来听听。”
他在等她说那句曾经说过上千遍的“早点回来,想你”。
似乎很久没听过了,想再听她说。
“那你就当我在无理取闹吧,”黛星漾低了头,疲倦地说:“既然做不到,就不要问。”
鹤云珩:“……”
什么吊炸天的语气。
就不该多嘴问她。
目光越过黛星漾瓷白的侧脸扫到桌上的日历,他忽然想到什么,莞尔道:“难怪最近这么矫情,你亲戚快来了吧。”
他走到门边,悠悠叹气:“未来几日又要闻着满被窝的铁锈味睡觉,啧,我太难了,也就我不晕血不嫌弃你。”
刚才这么一前一后的耽搁没了半个小时,他没再过多的逗留,摸了摸脖子上的创口贴,关门走了。
“别锁门,我会回来的。”
……
鹤云珩具体是凌晨几点回来的,黛星漾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今日比以往都要早起床去上班。
她晚上基本没怎么睡,又困又累,清晨在衣帽间给他选袖扣时直打哈欠。
镜子中,黛星漾正拿着领带踮起脚绕过他的脖子,抬手的姿势让她的上衣扯了起来,露出一寸纤细的腰身和平坦的小腹。
鹤云珩一手扯过旁边的领带,两三下绑住她扛回房间,气呼呼道:“一大早啊啊啊,扰人心神,你是秋高吗,我都被你气爽了!”
爽是不可能爽的,老板也得准时上班,白日宣淫也只能放到周末。
月尾公司事多,鹤云珩胡乱塞了几口早餐就去上班了,黛星漾求之不得,舒舒服服睡到了下午。
鹤云珩这几日是真忙,也没让秘书过来取他的午餐。
夕阳落下之际,她慢慢爬下床,趿着拖鞋下楼做了一顿甜品放在保温锅里热着。
随后她在衣帽间扯了个24寸的行李箱出来,把电脑、充电器等电子产品塞了进去。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觉,这么大的一个家,居然没几样东西值得她带走的。
晾完衣服,她把一头慵懒的卷发扎起来,换上最朴素的白t加浅色牛仔裤下了楼。
乌云之后总是风和日丽,风吹过树叶,哗啦啦作响,晚霞金灿灿一片。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傍晚。
鹤云珩进门时电话还没挂,在吩咐着公司里的事。
看到她这身打扮,微微一怔。
终于讲完了电话,他随手将手机扔在一边,坐在餐桌前。
“哟嚯,黛同学今天又想玩什么花样?”
黛星漾少女时期就是这样的打扮,衣着朴素,浓密如瀑的头发高高扎起来,清纯,灵动。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脚边的橙色行李箱上,脑海闪过许多很久很久以前的画面。
那年在宾夕法尼亚州费城国际机场,她一下飞机就朝他飞奔而去,行李箱比她还沉,几乎要把她给绊倒了。
为了防止她磕掉大门牙丢脸丢到美国去,他只好稳稳接住她,拉起她的手穿梭在拉美裔的黑白人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