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的背影,一颗心仍如小鹿乱撞般难以平静。
广播的通知恰似一道无形的催促,将三人拉回现实。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只是迈着轻快且坚定的步伐,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琴房的方向,在身后一点点远去。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突然忆起那个地方——那个被暮色温柔轻拥的地方。
或许是陆昭明修复纪念册时,那低垂眼眸中流露出的专注,又或许是那封信里尚未言尽的故事,让她隐隐觉得,有些答案,还藏在那未曾翻开的纸页之间。
次日夜里,微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
程砚秋独自漫步在校园的小径上,路灯昏黄的光晕洒下,樱花树下空无一人。
她本该前往自习室,可不知怎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着琴房的方向偏移。
校史馆顶楼的窗户透出一缕微光,隐隐传来一段熟悉的旋律——是《夜曲》。
她驻足片刻,心跳微微加快。
琴音悠扬婉转,仿佛从遥远的时光深处飘来,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隐秘情绪,轻轻拨动着她的心弦。
她记得,这是周镜明最为钟爱的一首钢琴曲。
他曾于天文台提及,小时候父亲偶尔会在深夜弹奏这首曲子,那时的他还不懂旋律背后蕴含的深意,只觉得它安静得让人心疼。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琴房的门。
琴声戛然而止。
“你来了。”
陆昭明坐在钢琴旁,手中握着一支细小的毛笔,正小心翼翼地修补着一本泛黄的毕业纪念册。
他的声音温和而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到来。
程砚秋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他面前那本厚重的册子上。
书脊已经开裂,封面边缘卷曲,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你在修复1998届的毕业纪念册?”
她试探着问道。
陆昭明抬起头,眼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每年校庆,我都会修复一届的纪念册。
今年轮到1998年了。”
程砚秋走近几步,在他身旁坐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还有旧纸张特有的气息。
她看着他专注地用毛笔一点点补全破损的页面,忽然发现其中一页夹着一张折痕明显的信纸。
“那是……”她刚开口,陆昭明便轻轻将那页翻了过来。
信纸上字迹清秀,却略显潦草,仿佛写信之人急切地想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