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个笔记本,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摩挲:“我记下来了,彭先生,每天十束花,送到......”她顿了顿,“送到您公司前台吗?”
他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脏突然狂跳。
巷口的面包店飘来黄油香气,他听见自己说:“送到我私人邮箱吧,地址是......”他报出一串瞎编的字母,看着她用盲文钢笔一笔一划刻下,忽然觉得喉咙发苦。
那夜,彭多在兼职的便利店擦着货架,手机屏幕映出银行余额:1782.3元。
距离眼科医院那串天文数字般的手术费,还差四万八千二百一十七元七角。
他摸出裤袋里的白玫瑰,花瓣早已蔫软,却仍固执地散发着淡香。
“多哥,又去买花了?”
收银台的阿芳冲他挤眼,“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他想说不是姑娘,是个连阳光都看不见的女孩。
话到嘴边却变成:“朋友家的花店,帮忙清库存。”
霓虹透过玻璃门,在他工装裤上投下斑驳光影,像无数个日夜堆砌的谎言,终将在黎明前碎成齑粉。
雨又下起来了。
彭多骑着电瓶车穿过高架桥,车灯照亮雨幕中某个瞬间——柳如烟站在窗前,指尖抚过刚送到的花束,唇角扬起的弧度,比他见过的所有星辰都要明亮。
他握紧车把,任雨水砸在脸上,忽然生出荒唐的勇气:就算是飞蛾扑火,他也想成为她眼中的光。
第二章 拳台上的蝴蝶地下拳击场的铁门吱呀作响,腐臭的汗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彭多跟着穿花衬衫的中介挤过人群,擂台中央的聚光灯下,赤膊的男人正用缠满绷带的拳头砸向对手的太阳穴,鲜血溅在观众席前排,引来一阵欢呼。
“看见那个疤脸了吗?”
中介用烟头戳了戳他肩膀,“上周刚断了两根肋骨,现在还躺医院呢。
你真要上?”
彭多摸了摸口袋里柳如烟送的薄荷糖,糖纸在掌心发出细碎的响。
今早她把糖塞进他手里时,指尖划过他指节的旧伤:“彭先生,您的手......是不是经常受伤?”
他笑着说是搬花盆碰的,却在转身时看见她垂眸的模样,睫毛在眼睑投下蝴蝶般的阴影。
“上。”
他扯下工牌塞进裤兜,露出锁骨下方新添的淤青——那是昨天送单时被轿车刮蹭的。
中介递来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