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澄书的搀扶下,江意明看到了隔壁病床的陆芸。
她身上插满了管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脸庞消瘦,嘴唇苍白,隐隐透出一抹青色。
陆伯父已经守了三天,眼泪都快流干了。
看到江意明来,没忍住又哽咽起来。
原来沈景城开始害江意明的那天,陆芸就生病了。
她淋了一夜大雨,又把自己反锁在练习室两天,身体本就已经出现问题。
因为江意明的点拨,强撑着不适的身子去文工团。
却意外跟安澄书打了一架,让她病情急速下降,陷入昏迷。
昏迷时,她意外听到沈景城要害江意明的阴谋。
于是强迫自己醒来,义无反顾跳下水库,最终伤上加伤,面临生命危险。
“医生说如果能挺过今晚,就有可能转好,但陆芸现在的状态越来越差,怕是……”陆伯父说得声音沙哑。
安澄书艰涩地滑动喉结。
“对不起意明,我不是有意打她的,我不知道她当时生着病。”
“不是你的错澄书。”
他握住陆伯父的手安抚。
“伯父你放心,今晚我会守在陆芸身边,不会让她有事。”
说完,江意明转头看向安澄书。
她明白他的意思,微笑着鼓励他。
“去做你觉得应该做的事,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到了晚上,陆芸的情况突然变差。
她像陷入了无边无际噩梦,如溺水之人在茫茫大海中绝望挣扎。
昏迷中,嘴里还一直喊着胡话。
“意明,别离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辜负真心,我该死,我该死……”心电监测仪传出异常高频的滴滴声。
医生汗流浃背,正在争分夺秒地做紧急抢救。
可陆芸却面容扭曲,痛苦地在昏迷中哭出了声。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怎么办……我的意明不会原谅我了,意明要离开我,再也不会回来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用……”如果不是此刻她正在昏迷着,江意明几乎要怀疑陆芸又在装可怜。
可医生和检测仪,显示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是真真切切在濒临死亡的那刻,悔不当初。
“不好!
病人丧失求生欲了!
家属,快!
说点什么能让她重燃斗志的话,快点!”
陆伯父恸哭不止地说了很多,事业、财富、名誉,没有一样能让陆芸的指标往上升。
她像听不见这些话一样,各项指标以十分可怕的速度往下降。
“意明,伯父求求你,你就说句话骗骗她,救救她吧。”
江意明阻止了陆伯父的恳求。
他纠结了下,眼看着马上就要降成一条直线,附耳到陆芸耳边。
“陆芸,我不走了,我就站在原地,等你回来找我。”
一秒,两秒。
突然——“嘀——”监测仪传出一声振奋人心的响动,显示屏上的数据也跟着慢慢回升。
“成功了!
救出来了!”
整个病房都在欢呼,唯有彻夜守在门口的安澄书,在一片呼声中落寞退场。
陆芸是在一个万里无云的晴空中悠悠转醒的。
醒来看到病床前只有父亲一人,欣喜的目光瞬间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