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的嘲讽,在耳畔重叠成尖锐的刺。
冷水泼在脸上时,手机在包里震动。
是班长发来消息:“小棠,新郎新娘要敬酒了,快回来!”
我深吸一口气,摘下眼镜胡乱擦了把脸。
推开洗手间门的刹那,撞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这么着急,怕我追上来?”
熟悉的声线带着几分戏谑,陆云舟单手撑在门框上,将我困在狭小的空间里。
他身上昂贵的古龙水气息混着威士忌的醇香扑面而来,彻底掩盖了记忆里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我别开脸:“陆总认错人了。”
“是吗?”
他俯身逼近,呼吸扫过耳畔,“林小棠,七年前你说要和我一起去看极光,现在怎么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门外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我猛地推开他:“陆总,自重。”
逃也似的跑向宴会厅,身后传来他低低的轻笑,像一把生锈的刀,在心底来回剐蹭。
宴会厅里,新郎新娘正被起哄着喝交杯酒。
我悄悄在角落坐下,却见陆云舟施施然回到座位,女孩亲昵地为他整理领带。
他温柔地摸了摸女孩的头,目光却穿过人群,直直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极了七年前他捉弄我时的模样。
此刻的甜蜜与七年前的破碎在眼前交织,我握紧双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这场重逢,终究是撕开了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让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爱恨,再次鲜血淋漓地暴露在日光之下。
2 破碎往昔礼堂外的夜风裹着春末的潮湿,我躲在酒店消防通道的阴影里,颤抖着点燃一支烟。
这是分手后学会的恶习,烟雾呛入喉咙的刺痛感,竟意外地能让翻涌的情绪稍稍平息。
火星明灭间,记忆不受控地回溯到那个将人生劈成两半的暴雨夜。
高二分班时,陆云舟是转学生。
他总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白衬衫下摆永远露在外面,课本边角卷得发毛。
直到某个午后,我抱着作业本经过他课桌,钢笔滚落的瞬间,他弯腰替我捡起,指腹擦过我手背时,阳光正好斜斜照进教室,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影子。
后来的日子像浸了蜜糖。
他会在早读课偷偷塞给我温热的豆浆,用草稿纸折成纸鹤写上数学公式;我则帮他补英语笔记,把他的校服袖口细细缝好。
高三那年冬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