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在他那辆吱呀作响的自行车后座,穿过飘雪的小巷,他哈着白气说:“等我考上大学,就带你去看真正的雪。”
可现实比雪先一步碎裂。
填志愿那晚,他母亲哭着打来电话,说家里供不起两个孩子上大学,让他放弃美院,去读能早早赚钱的专业。
我攥着手机蹲在阳台,听见电话那头他压抑的低吼:“我学了十二年画画,你现在让我——”话没说完,听筒里传来重物摔碎的声响。
再见面时,是填报截止日的黄昏。
他站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口,指节捏着报名表泛白。
“小棠,我们分手吧。”
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要去读专科,你会去好大学,我们没可能了。”
我伸手去抓他衣角,却被他狠狠甩开,报名表上“建筑工程技术”几个字刺得眼睛生疼。
真正的决裂发生在毕业典礼后。
暴雨冲刷着空荡的操场,我抱着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素描本里全是他画画时的侧脸——却看见他把母亲送来的旧围巾甩在地上。
“别再来找我了,”他浑身湿透,眼神却比雨水更冷,“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施舍。”
香烟烧到指尖,我猛地回过神。
手机屏幕亮起,是闺蜜发来消息:“听说陆云舟当年为了创业,把老家房子都抵押了,现在他爸还在工地打工……”字里行间的感叹号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原来那些说不出口的苦衷,终究成了扎进彼此心口的刺,七年过去,伤口依然在暗处渗血。
宴会厅的门突然被推开,暖黄的光倾泻而出。
陆云舟倚在门框上,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松散地挂在颈间,倒像是回到了少年时的模样。
“躲在这里怀旧?”
他晃了晃手里的烟盒,“还是需要我这个前任,给你讲讲这些年怎么从穷小子变成陆总的?”
3 刺痛日常晨光透过出租屋斑驳的窗帘钻进来时,手机闹钟已经震了第三遍。
我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坐起身,床头相框里那张褪色的合照刺痛了眼睛——穿着情侣卫衣的我们笑得灿烂,陆云舟的手还比着幼稚的剪刀手。
“叮——”工作群弹出消息,主管艾特所有人:“今天晨会提前半小时,甲方临时要改方案。”
我手忙脚乱套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制服,黑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