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一步一步走向村外。
月光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孤独而扭曲的影子。
他的嘴里喃喃自语:“假的…… 全都是假的……” 曾经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真相与谎言的博弈中,彻底成了被世界遗弃的 “疯子”。
远处,那只瘸腿的阴阳眼老狗,最后看了一眼热闹的人群,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雨丝缠在伞骨上,像六十年前没扯断的电话线。
我踩着青苔覆盖的石板路,叩开张老头家的木门时,檐下的铜铃铛突然响了 —— 和狗仙当年的铃铛声一模一样。
“妮儿啊,” 张老头用袖口擦了擦浑浊的眼,“昨儿个梦见高个子了。
他站在苟仙庙前,手里攥着把糖丸,跟小时候给你们分糖时一个样。”
六个老人围坐在土炕上,火盆里煨着的中药散发出苦涩的香。
我摊开笔记本,笔尖悬在纸上:“六十年前,狗仙死后……都疯了。”
李老头往火盆里添了把陈皮,火星子溅在他满是老年斑的手上,“地震后那夜,村长带着人给狗仙的尸体穿道袍,我看见他裤兜里掉出半块带血的狗皮 —— 那是他当年剥第一只狗崽时留下的。”
昨夜・河边 好大个的影子被月光扯得老长,像株被风吹倒的玉米。
他蹲在河边,布满老茧的手在淤泥里摸索,捡起一颗圆润的鹅卵石,又摇摇头丢回水里。
“假的。”
他对着河面喃喃,水波晃动,映出他眼角深深的皱纹。
我撑着伞走近,鞋尖踩碎了几只萤火虫。
“高叔,” 这个称呼已经二十年没叫过,卡在喉咙里像块生锈的铁,“他们说你看见了狗仙剥狗皮。”
他突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清明,像被雨水冲刷过的玻璃。
“你小时候总问我,”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为什么糖丸要含在舌头底下才最甜。”
我蹲下来,河水漫过鞋底,凉得刺骨。
他从裤兜里掏出颗糖,糖纸已经泛黄,边缘裂出碎须:“那时候想告诉你们,甜的不是糖,是能看见真相的眼睛。”
火盆里的陈皮爆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王老太太捏着佛珠,突然开口:“我闺女当年被送去狗仙那儿当徒弟,回来时脖子上有条疤,说是‘仙法反噬’。
现在想想……” 她的声音哽咽,“怕是被狗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