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膝盖处还有其他各处的疼痛，她快步离开，走出几个铺子的距离，才找了个巷子钻进去。
她靠在墙上，整个人克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冷静了好一会儿，她才拢起披风，遮掩住裙摆一道撕裂痕迹，匆匆回沈府。
巷子对面，方才引路的小厮看着沈玉莺离开的背影，转身离开。
半刻钟后，大长公主府的角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小厮一路被人领到了凌婵的院子，“郡主，那位姑娘...刚刚离开，应是成事了。”
凌婵示意赤槿，“赏。”
小厮是她的人，从上次冰嬉后，凌婵就让人盯着刘晏钧了。
所以上次刘晏钧和沈玉莺在冰场上相约的事，瞒不住她。
她就是怕沈玉莺会临时反悔，才让小厮在那边等着，适时的推进一把。
小厮刚离开，凌若音就来了。
“婵儿，你的伤怎么样了？”
凌婵拉起裤腿，露出的小腿和背上一样，有着陈年泛白的细小疤痕。
到了膝盖处——淤血堆积，皮肤青紫，边缘深红，肿胀得发亮。
淤青中还有几道擦伤，渗出的血珠早就凝固了。
凌若音呼吸一滞，“怎么伤的这么重？皇上没请太医给你看吗？”
凌婵笑笑，“娘亲，皇上没带太医，就是带了太医，女儿的膝盖也不能让太医看啊。”
“快，快请医女过来。”凌若音吩咐下去后，坐到了凌婵身边。
她拉住凌婵的手，语气试探，“婵儿，你跟娘说说，皇上今日和那关家的小姐都做了什么？”
凌婵微微一顿，抬头时眼神懵懂，“做了什么？”
“他们就是在冰嬉啊...”
她歪着脑袋仔细思索了片刻，突然又被膝盖上的疼痛干扰了一样低下头去查看膝盖伤，顺道说，“当时...我膝盖疼得厉害，没注意他们...”
抬起头来，她的神情认真，“然后，那个裴小侯爷就来了！”
“说是，皇上让他来跟我见见。”
凌若音挑眉，“哦？那他说什么了？”
同时，她心里盘算着...皇上封锁冰湖，不是为了关念儿？而是想让裴诚见见婵儿？
“他倒是没说什么，是婵儿跟他说，婵儿不想嫁人，想留在娘亲身边。”
凌若音抬眸打量凌婵，“他就没说...他不想和你成婚？”
凌婵肯定的摇头，“没有。”
若是她说有，凌若音肯定会找裴家麻烦，想着上一世...裴诚到底是救过她，她不能害了他。
“婵儿。”凌若音捏紧了凌婵的手，“娘亲为你挑选的夫婿，必定是整个盛天府最好的。”
“女大当嫁！以后莫要再说陪在娘亲身边的话了。”
凌婵心有不甘，却又乖巧懂事的点点头，“婵儿听娘亲的。”
医女跪坐在矮榻边，手指轻轻按上了凌婵的膝盖。
“嘶...”凌婵倒吸一口气。
“小心些！”凌若音斥道。
医女一个哆嗦，“是。”
继续按压的指腹暗暗颤抖。
凌婵低着头，不愧是大长公主，气场十足。
医女取用浸了热汤药的棉布，绞干后敷在凌婵的膝盖上，“热敷能散淤血。”
半炷香后，取下棉布，拿出药盒，挖出一坨青黑色的药膏，这是用红花、当归调的活血膏，郡主忍着些。“”
药膏触及皮肤的瞬间，凌婵忍着痛，医女用细麻布裹着手掌，仔细的按揉着凌婵的膝盖。
“郡主切记，三日内尽量不要沾水。”医女收拾着药箱，细细交代。
凌若音吩咐青竹，“你看着点郡主，伤势没好，哪儿也不许去。”
*
下朝后，凌聿刚回到御书房，就听说大长公主求见。
“请皇姑母进来。”凌聿昨日见了关念儿，又一起冰嬉了那么久，一直想说的话说了，所以心情大好，对凌若音的态度都比往常热络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