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嗯。”凌聿的视线留在扇面上,头也不抬的应声。
“今日,昭宁在选扇面的时候,听到沈府大房的少爷...也就是昭宁以前的兄长,在一众公子哥面前诋毁昭宁...”凌婵继续道。
凌聿蹙眉,“嗯?”
但他的视线依旧留在扇面上。
“昭宁是皇上封的郡主,又刚刚得了皇上那么大的恩典...”
“沈府这位大少爷仗着曾经是昭宁的兄长...在外面胡乱言语,诋毁昭宁,根本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昭宁气急...”凌婵挑眉,暗暗打量凌聿,“下令让人打了他一顿。”
凌婵抬起头来,“打了他一顿?”
凌婵点头,“嗯。”
“昭宁想着,他到底是五品太医院院使之子,昭宁打了他...恐会让皇上为难...”
“太轻了。”凌聿却打断她的话,“诋毁皇家郡主,罪犯欺君,大不敬,可判绞刑,昭宁只是派人打了他一顿,太轻了。”
凌婵勾唇,“到底是昭宁以前的兄长,打一顿以儆效尤便罢了。”
凌聿颔首,“嗯,由着你。”
凌婵看他又低头去看那把折扇,便也也很有眼力劲的站起来,“皇上,那昭宁就回去了。”
凌聿抬头,“嗯,回吧。”
凌婵还没走出去,他又看回了折扇...
*
沈府,血腥气混着药味弥散。
沈伯安精疲力竭的瘫坐在地上,官袍染血,身边是两条被锯下的残腿,像两块烂肉般被随意丢在一旁。
沈明和早已昏死过去,脸色灰败如死人,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吊着一口气。
骆丹站在一旁,袖口被冷汗浸透,衣服上也沾到了血点。
她死死盯着沈明和残缺的身体,喉结滚动,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恨意。
是沈蝉!要报复沈家!!
可她不过是,不过就是让沈蝉跪了跪祠堂,何至于要让明和赔上一双腿啊。
这个毒妇!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要!要...要告御状。
对,告御状!
骆丹猛的抬起头,眼里迸出骇人的恨意,“我要告御状!!”
嗓音嘶哑,像砂石摩擦,字字泣血,“凌婵这个毒妇…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沈仲甫和骆之云一直在屋里,听着大房方向传来的哀嚎、呻吟声。
直到大房彻底没了声音,沈仲甫才起身整理衣服。
“你去看看就行了,可别真为了大房出头。”骆之云在他出门前提醒道。
“人是凌婵让人打的,我那姨母...”提到姨母二字,骆之云斜眼瞪了沈仲甫一眼,“她什么性子,你知道。”
沈仲甫在这件事上理亏,“知道了。”
骆之云收回愤恨的视线,自凌若音和沈仲甫有一个孩子的事情曝出来,她就一直被周围的人嘲笑,这也是她新年这些日子不出去应酬的原因。
就连她的母亲明顺公主也特意嘱咐她,让她不要得罪了凌若音,劝说她把这恶心人的事忘了。
可怎么忘得了呢?
*
沈仲甫刚走进大房的院子,就听到了骆丹要告御状的话。
他急急的走进去,“说什么胡话呢?!”
骆丹和沈伯安抬头看向他...
沈仲甫瞥了眼地上的沈明和,便不忍直视的收回了视线。
但看到骆丹,心头怒气涌出,“你要告御状,是嫌我们沈府还不够得罪大长公主的吗?”
“是要我们整个沈府被你牵连?!”
骆丹深吸一口气,“二叔的意思是...明和的腿白废了?!”
“他活该!!”沈仲甫怒斥。
“谁叫他在外面妄议昭宁郡主的?!”
沈仲甫忿忿的甩袖,再看沈明和的眼神,没了不忍,只剩下嫌弃了。
本来自凌若音认下凌婵后,他心里便一直忐忑不安,其他官员也都在盯着沈府,看凌若音什么时候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