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在寂静的后巷里传得老远。
“哟,小陈?
这么早收工?
赶着投胎啊?”
隔壁卖廉价塑料盆的老赵头正蹲在自家门口喝粥,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嗓子。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敢回头,脚步加快,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旧货市场迷宫般狭窄、堆满杂物的通道。
越往城西方向走,街景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掰开了层次。
城南的破败、杂乱、喧嚣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
路面变得宽阔平整,路灯明亮得晃眼,不再是城南那种昏黄苟延残喘的灯泡。
空气里的怪味也被一种若有若无的、清冽又昂贵的香氛取代。
街边的建筑越来越高,玻璃幕墙在暮色中反射着城市华灯初上的流光溢彩,冰冷而傲慢。
穿着光鲜亮丽的人们步履从容,脸上带着一种我完全陌生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疏离感。
偶尔有豪华轿车悄无声息地滑过身边,留下一阵低沉的气流声。
格格不入。
强烈的格格不入感让我浑身不自在,像一只误闯进水晶宫的灰老鼠,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把身上那件旧T恤的领口又往上扯了扯,徒劳地试图遮掩自己与周围环境的巨大落差。
“翡冷翠”的招牌并不张扬。
它藏在一栋造型别致、线条冷硬的现代建筑侧后方,像是一个刻意隐藏起来的秘密入口。
没有霓虹闪烁,只有两盏嵌入灰色石墙的射灯,冷冷地投射在下方一块同样材质的黑色石板上。
石板上是三个银灰色的、极具设计感的艺术体字——“翡冷翠”。
低调,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硬和昂贵。
门口站着两个男人。
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保安制服,而是一身剪裁极为合体的黑色西装,布料在灯光下泛着内敛的光泽。
他们像两尊没有生命的雕塑,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得像刀子,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站姿挺拔得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我深吸一口气,那昂贵的香氛味道钻进鼻腔,反而让我有点头晕。
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手心全是黏腻的冷汗。
我捏紧了兜里那张卡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硬着头皮,一步步挪过去。
距离还有五六米远,其中左边那个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