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方向。
他经过时,带起一阵轻微的、干净的皂角和一种淡淡的、像是雪松般清冽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与他高大笔挺、衣着考究的形象异常吻合。
那个黄毛痞子似乎还想跟着进去理论,但陈向明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分量:“麻烦你,去一楼把水阀总闸关一下。
不然你家损失更大。”
他精准地抓住了对方的命门。
黄毛痞子张了张嘴,对上陈向明沉稳的目光,又看了看哗哗流水的洗手间,脸上变幻了几下,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转身跑下楼去了。
陈向明已经走进了洗手间,他身形高大,在这狭小、满地积水、弥漫着铁锈和水腥味的空间里显得更加有压迫感。
但他丝毫没有在意地上的污秽,直接蹲下身,凑近那根还在疯狂喷射的裂口水管。
他伸出大手,用力按住破裂处的上方,试图减缓水流压力。
冰冷浑浊的水流冲击着他的手背和手腕,他身上的浅灰色衬衫下摆迅速沾湿了深色的水渍。
但他毫不在意,动作利落,检查着裂口的情况。
严冬萍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他宽厚的后背。
水珠顺着他短短的发茬往下滴。
他身上那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衬衫,就这么毫无顾忌地浸在锈水里。
她心头五味杂陈。
是尴尬?
是感激?
还是一种久违的、在孤立无援时被人伸出手的酸楚?
她手里攥着一条干毛巾,有些无措地递过去:“陈老板…你…擦擦…”陈向明回头,水珠顺着他线条硬朗的下颌线滑落。
他看了看毛巾,又看向严冬萍,脸上露出一个安抚性质的、极淡的笑容,没有接过毛巾,目光在她沾着铁锈水渍、还隐隐发红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
“没事。
裂得不小,老铸铁管太脆了。”
他的声音盖过了水流声,“得换一段管子才行。”
这时,外面的水流声骤然变小,变成了滴滴答答的残余水滴声。
显然是楼下的总水阀关掉了。
黄毛痞子黑着脸又跑了上来,但水闸关闭后,他没了发作的由头,只能叉着腰站在客厅,冲着洗手间方向嚷嚷:“管子必须修好!
我家天花全泡了!
还有壁纸!
这个损失谁负责?”
陈向明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走出洗手间。
他身上湿了一小片,但气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