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得不像自己。
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几天,最多一周。
肝转移导致的内出血......我们已经在尽力控制了。”
回到病房,沈念还在睡。
我轻轻爬上病床,小心翼翼地避开各种管子,将她搂在怀里。
她瘦得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像一具空壳。
“许朝阳......”她突然轻声唤我。
“我在这儿。”
“我梦见我们的婚礼了,”她的声音带着睡意和药效,“槐树下全是迷迭香......我穿着婚纱......”我紧紧抱住她,不让她看见我的眼泪:“我们会有的,等你好了,我们就办婚礼。”
她在我怀里轻轻摇头:“说谎......”但语气里带着笑意,“不过......我喜欢这个谎言。”
窗外,汉都市的夜空没有星星。
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尝到了泪水的咸味。
“睡吧,念念,”我轻声说,“明天见。”
“明天见。”
她喃喃回应,又沉沉睡去。
我不知道那个“明天”是否会来,只知道此刻怀中的温度是我唯一想留住的东西。
夜色深沉,监护仪的滴答声像倒计时的钟表,每一秒都在带走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一部分。
8沈念走的那天,汉都市下了一场太阳雨。
我坐在病床边,握着她已经冰凉的手。
窗外的雨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无数颗坠落的星星。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已经拉成一条直线,发出单调而刺耳的长音。
护士们轻手轻脚地进来,拔掉她身上所有的管子。
其中一个姑娘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要帮忙整理遗容。
“不用,”我说,“我来。”
我用湿毛巾轻轻擦拭沈念的脸,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她的皮肤还是那么柔软,只是不再温暖。
我梳了梳她稀疏的头发,然后从包里拿出那顶米色的针织帽——她生病后最常戴的那顶,轻轻戴在她头上。
“这样好看,”我轻声说,“我的念念最好看了。”
殡仪馆的人来时,我不得不松开她的手。
他们用白布将她盖住,推走时轮床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我突然冲上去,掀开白布,摘下她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
“这个我得留着,”我对不解的工作人员解释,“是我们的订婚戒指。”
回到空荡荡的家,我径直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