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欧冶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无锋断处欧冶热门》,由网络作家“梨涡浅笑111”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湖有规矩,入我剑庐门,恩怨皆休。我在门前挂上“无锋”匾额,收尽天下弃剑人。那夜暴雨,少女携血仇闯入,跪地求我铸最后一把剑。门外名门正派高喊:“交出妖女,还江湖公道!”我横剑门前:“她既入门,便受规矩庇护。”众人嗤笑:“你规矩算个屁!”话音未落,少女夺剑破门而出。剑光闪过,仇人毙命,我的“无锋”古匾应声而断。满地碎剑间,她含泪低语:“规矩……终究困不住活人。”我拾起钝重的断剑,轻抚刃口:“无锋,不是不能杀。”雨是亥时下起来的。起初只是敲打茅草的沉闷噼啪,转瞬便成了天河倒灌般的轰鸣。檐下那盏孤零零的旧灯笼,在狂风撕扯下东倒西歪,昏黄的光晕在厚重雨幕里挣扎,勉强照亮门楣上那块被岁月侵蚀得乌沉的木匾——“无锋”。炉火在角落里安静地舔舐着空...
《结局+番外无锋断处欧冶热门》精彩片段
江湖有规矩,入我剑庐门,恩怨皆休。
我在门前挂上“无锋”匾额,收尽天下弃剑人。
那夜暴雨,少女携血仇闯入,跪地求我铸最后一把剑。
门外名门正派高喊:“交出妖女,还江湖公道!”
我横剑门前:“她既入门,便受规矩庇护。”
众人嗤笑:“你规矩算个屁!”
话音未落,少女夺剑破门而出。
剑光闪过,仇人毙命,我的“无锋”古匾应声而断。
满地碎剑间,她含泪低语:“规矩……终究困不住活人。”
我拾起钝重的断剑,轻抚刃口:“无锋,不是不能杀。”
雨是亥时下起来的。
起初只是敲打茅草的沉闷噼啪,转瞬便成了天河倒灌般的轰鸣。
檐下那盏孤零零的旧灯笼,在狂风撕扯下东倒西歪,昏黄的光晕在厚重雨幕里挣扎,勉强照亮门楣上那块被岁月侵蚀得乌沉的木匾——“无锋”。
炉火在角落里安静地舔舐着空气。
我盘膝而坐,指尖抚过膝上那柄未开刃的沉铁重剑。
冰凉的触感,是唯一能压住心头旧影的东西。
江湖的喧嚣,早已被这厚重的门板隔在外面,连同那些腥风血雨,都成了遥远的回响。
入剑庐者,弃过往,恩怨休。
这块“无锋”匾,就是江湖人最后的那点体面,也是我给自己划下的牢笼。
砰!
砰!
砰!
撞击声穿透雨幕,带着濒死的疯狂,撞碎了寂静。
门轴呻吟。
我放下重剑,起身。
拉开一条缝隙,湿冷的风裹着雨腥灌入,炉火猛晃。
门口,一团湿透的暗影蜷缩在泥泞里。
是个年轻女子,单薄的深色衣料紧贴在嶙峋的骨架上。
她抬起头,脸上纵横的不知是雨还是泪,只有那双眼睛,在微弱光线下,燃烧着两簇血与恨淬炼过的疯狂火焰。
她耗尽力气,猛地向前扑倒,额头砸在冰冷门槛上,闷响。
“铸剑……”声音嘶哑如砂砾摩擦,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求您……为我……铸最后一把剑!”
最后一个字吐出,她瘫软下去,像只被暴雨打湿翅膀、濒死的鸟。
身下,一小片暗色水渍在炉光下迅速洇开,比夜色更深沉。
是雨水,还是血?
我沉默地看着。
江湖的刀锋,终究不肯放过这方小小的避风港。
俯身,一手穿过她腋下,一手揽住腿弯,将她抱离泥泞。
轻得像具裹着湿布的骨架,
冰冷,唯有额头的青紫触手滚烫。
把她放在火炉旁的干草席上。
翻出半坛烈酒,拔塞,浓烈酒气瞬间压下血腥。
撕开她肩头被割开、泡得发白的布料,狰狞伤口暴露,皮肉翻卷,边缘泛灰。
烈酒直接淋下。
“呃啊——!”
剧痛让她弹起,身体弓起落下,牙齿死死咬住下唇见血,喉咙里是野兽濒死的呜咽。
那双恨火燃烧的眼睛瞪着我,瞳孔深处是痛到极致的茫然。
“活着,”我丢开空坛,声音低沉,“才有机会拿剑。”
门外,暴雨的轰鸣短暂停顿。
另一种声音取而代之——金属碰撞的锐响、刻意压低的呼喝、泥水被粗暴践踏的噗嗤声,如同涨潮的恶浪,迅速吞噬了纯粹的雨声。
“……定是逃进了这片林子!”
“剑庐?
哼,那老怪物…………搜!
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妖女挖出来!”
“……敢包庇,一并……”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带着志在必得的狠戾。
我站起身,走向门口。
那柄沉甸甸的未开锋重剑,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
冰冷的剑柄紧贴掌心的老茧,带来奇异的沉静。
猛地拉开木门!
十几条人影,在灯笼光晕边缘,如同墨色雨幕中显形的鬼魅。
青城、点苍、崆峒……徽记在雨水中模糊。
领头的是个瘦长脸中年人,青城派制式长剑斜指地面,雨水在剑尖凝成水滴坠落。
他身后的众人,刀剑虽未出鞘,姿态紧绷如拉满的弓弦,目光如冰冷的钩子,刺向屋内草席上那团微弱的火光。
“欧冶先生,”瘦长脸开口,声音不大却压过雨声,带着居高临下的客气,“叨扰了。
我等追索一名犯下滔天血案、伤我同道数条人命的妖女至此,踪迹断绝。
不知先生可曾见有生人闯入?”
鹰隼般的目光紧钉在我脸上。
屋内,少女身体猛地绷紧,抽气声被雨声掩盖,呼吸骤然急促如困兽。
我手腕翻转,冰冷的、未开锋的沉铁重剑横亘在门框之间,像一道生铁堤坝。
“看见了。”
声音平淡。
瘦长脸眼中精光一闪:“那就好!
此女凶顽,江湖共诛!
请先生……规矩。”
我打断他,两个字如铁砧重锤,“江湖有规矩。
入我剑庐门,恩怨皆休。”
目光扫过门外惊疑或隐含怒气的脸,“她既入门,便受此规庇护。
诸位,请回。”
“规矩?”
短暂的死寂后,一个点苍派大汉嗤笑出声,粗壮手指鄙夷地戳向门楣上的“无锋”匾,“欧冶明!
你那破木匾上的两个字,也算江湖规矩?”
“就是!
什么狗屁规矩!”
崆峒派年轻人接口尖刻,“包庇妖女,就是与整个正道武林为敌!
识相的,快把人交出来!”
“交出妖女!
还江湖一个公道!”
“跟这老怪物废什么话!
冲进去!”
叫嚣声炸开如群鸦聒噪。
刀剑出鞘的“锵啷”声此起彼伏,寒光在雨幕中交错闪动,照亮一张张急切、愤怒、贪婪而扭曲的脸。
瘦长脸眼神阴鸷,手缓缓按上剑柄,如毒蛇蓄势。
沉铁重剑稳稳横亘,冰冷的剑脊映着门外晃动扭曲的人影和门内跳动的炉火。
就在喧嚣顶点,瘦长脸即将拔剑的刹那——一道身影,裹挟着屋内炉火爆裂般的光影,从我身后暴射而出!
快如燃烧生命的残影!
目标直指我手中横亘的沉铁重剑!
“你!”
瘦长脸厉喝刚出口。
我的手腕甚至未觉被抢夺之力,那柄沉重的钝铁竟已被她轻易夺去!
仿佛瞬间有了嗜血的灵魂!
少女身影毫不停顿,夺剑同时,身体如离弦之箭,狠狠撞向半开的木门!
“轰——喀嚓!”
朽木凄厉呻吟,门板应声向内炸裂!
破碎木屑混着冰冷雨水,如蝗群激射!
门外众人脸上的怒容、杀意、贪婪瞬间凝固,被惊愕取代。
本能后退,刀剑护身。
门内,碎片激射,擦过我的脸颊。
炉火被狂风暴雨压得几乎熄灭,火星在焦炭上绝望明灭。
少女已如扑火飞蛾,冲入门外刀剑林立的雨幕!
手中沉重的钝铁,爆发出令人心悸的凶戾!
剑身撕裂雨帘,划出沉重短促的灰影,带着破釜沉舟的啸音,毫无花哨,只有最原始的杀戮本能,直劈瘦长脸面门!
“找死!”
瘦长脸惊怒急退,长剑出鞘,清冷光弧格挡。
锵——!
刺耳金属爆鸣!
火花在雨水中迸溅即灭!
沉铁重剑狠狠砸在长剑剑脊!
巨力传来,瘦长脸脸色剧变,手腕剧痛,虎口崩裂,鲜血染红剑柄。
精钢长剑竟被砸得向下弯折出惊人弧度!
他整个人踉跄倒退,狼狈撞入身后人群,引发惊呼混乱。
少女一击得手,身形不停。
化身复仇修罗,眼中只有瘦长脸。
借反震
之力旋身,沉铁重剑再次抡起,带着更沉更猛的风雷之声,追着他倒退身影,第二次狠狠劈落!
目标脖颈!
“掌门小心!”
一青城弟子目眦欲裂,挺剑刺向少女肋下。
瘦长脸眼中闪过恐惧。
旧力竭,新力未生,长剑弯折,手臂酸麻,只能竭力侧身,弯剑横颈抵挡。
噗嗤!
沉闷如钝斧劈朽木的异响。
时间冻结。
雨冲刷着地面迅速蔓延的、比夜色更浓稠的暗红。
瘦长脸的脑袋诡异歪斜,颈骨被钝铁硬生生砸断!
眼瞪滚圆,残留惊骇不解,身体软倒,溅起泥水。
弯曲长剑无力脱手。
所有叫嚣、动作戛然而止。
点苍大汉举刀僵立,崆峒年轻人面无血色。
只有雨水冲刷兵刃的冰冷单调声。
少女拄着沾满红白之物的沉铁重剑,单膝跪在尸体旁,剧烈喘息。
肩伤崩裂,鲜血混雨水染红半边身子。
她抬头,那双燃烧火焰的眼睛,此刻空洞望着无尽雨夜,仿佛燃尽了所有光。
死寂中,一道凌厉怨毒的破空尖啸,毫无征兆从混乱人群后方撕裂雨幕,直射少女毫无防备的后心!
精钢袖箭!
少女似有感应,身体微动想回身格挡,但透支的身体和沉重铁剑拖累了她。
袖箭已至背心尺许!
千钧一发!
一道乌沉沉影子,比袖箭更快!
如蛰伏怒龙,从门内破碎黑暗中无声电射!
叮!
清脆金铁交鸣刺耳!
夺命袖箭在距少女后心不足三寸处,被乌沉影子精准击中箭镞!
袖箭变向,“夺”地钉入旁边木柱,箭尾急颤!
乌沉影子去势未尽,带着摧枯拉朽、斩断一切的决绝,向上飞掠!
目标——门楣上“无锋”乌木古匾!
咔嚓——!
沉重断裂声砸在每个人耳膜上!
承载无数岁月、弃剑人安宁、剑庐唯一规矩的“无锋”古匾,被乌沉影子从中贯穿、斩裂!
坚硬乌木如朽枝爆开,刻字残片翻滚碰撞,轰然坠落。
砰!
砰!
两块残匾砸入泥泞,溅起脏水。
“无”字半埋,“锋”字斜倚门槛,断裂木茬狰狞刺眼。
斩断古匾的乌沉之物也坠落,“咄”地深楔入“无”字残匾旁泥地,直至没柄。
——正是那柄之前被少女用来格挡烈酒、犹带余温的断剑柄!
断裂的、参差不齐的刃口,在泥水中反射冰冷光。
世界只剩雨水冲刷的哗哗声。
门内门外,一
片死寂。
所有人被这石破天惊的一掷、象征彻底崩塌的断裂声,钉在原地。
我看着深陷泥泞的残匾,看着仅剩剑柄的断剑。
炉火微光从破碎门洞透出,映照满地狼藉:碎门板、泥泞尸体、断裂兵刃、倒伏身影……还有象征终结的“无锋”残骸。
少女拄着沉重染血铁剑,艰难缓慢地从泥水中站直。
雨水冲刷脸上血污,洗不去深入骨髓的疲惫与空洞。
她微微侧头,目光越过我肩头,落在那断裂坠地的古匾上。
嘴唇无声翕动,最终,一个极其微弱、耗尽生命力的气音混在雨声中飘来:“规矩……”轻如叹息,重如坠匾,“终究……困不住活人。”
话音落,拄剑的手一软,身体晃了晃,向前栽倒,不再挣扎。
我没有看她。
目光停留在残匾上。
迈步,踏过门槛,踩在冰冷泥水和碎木屑上,咯吱作响。
雨水打湿布衣。
走到那柄仅剩剑柄、深楔泥地的断剑旁,弯腰。
布满厚茧的手指,握住冰冷粗糙、沾满泥浆的断剑柄。
微一用力,拔出。
断裂刃口参差不齐,残留斩断乌木的木屑和崩口。
雨水冲刷,露出黯淡无光的金属本色。
指尖,轻轻拂过断裂刃口。
触感粗糙、钝重,无一丝锐利。
雨水顺指缝流下。
“无锋,”我看着手中沉重残缺的钝铁,声音低沉,像对它说,又像对血雨浸透的废墟说,“不是不能杀。”
雨声吞噬了所有细微的声响。
门外的“正道群豪”们,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领头者青城掌门的无头尸体就倒在泥泞里,血水被雨水稀释,蜿蜒流淌,像一条条丑陋的暗红色小蛇,爬向他们的靴底。
点苍派的大汉还保持着举刀的姿势,手臂却微微颤抖,不知是冷,还是惧。
崆峒派的年轻人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似乎还没从掌门被一个照面砸碎脖颈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刚才的鼓噪和杀气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雨水和更冰冷的恐惧。
少女倒下的地方,离瘦长脸的尸体不远。
那柄沉重的沉铁重剑斜插在她身侧的泥地里,剑身糊满了红白之物,在雨水冲刷下,缓缓流淌下浑浊的液体。
她单薄的身体伏在泥水中,一动不动,只有肩头那个重新撕裂的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
,偶尔渗出一丝淡红,旋即又被稀释无踪。
我握着那截冰冷的断剑柄,粗糙的木柄纹理硌着掌心的老茧。
目光缓缓扫过门外那些呆滞的面孔。
他们像一群被拔了毒牙的蛇,拥挤在雨夜里,进退失据。
“她……她杀了青城掌门!”
一个颤抖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死寂,是崆峒派那个年轻人,他指着少女,声音尖利,带着哭腔,“妖女!
她杀了萧掌门!”
这句话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
恐惧开始转化为另一种东西——被压抑的愤怒和一种失去领头羊后的混乱躁动。
“对!
杀了妖女,为萧掌门报仇!”
有人跟着喊起来,声音却透着色厉内荏。
“她不行了!
一起上!”
点苍派的大汉似乎找回了点勇气,他紧握刀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少女,又忌惮地瞟了我一眼。
人群开始骚动,刀剑再次被提起,指向门内。
仇恨和贪婪重新点燃了他们的眼睛——杀了这妖女,既能报仇雪恨,说不定还能从她身上找到那件据说引动整个江湖追杀的东西!
至于剑庐……那块匾已经碎了,规矩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那个老怪物欧冶明,刚才掷出的不过是断剑柄,又能如何?
我向前踏了一步,泥水没过了脚踝。
这一步很轻,却像踩在某种紧绷的弦上。
门外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带着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她,”我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雨幕,压下了所有的嘈杂,“已入门。”
我的目光落在伏地的少女身上,又缓缓抬起,扫过门外众人,“匾虽断,规矩未消。”
“放屁!”
点苍派的大汉怒吼一声,似乎被我的平静激怒,“老东西!
你的破匾都成柴火了,还讲什么规矩?
这妖女手上沾满正道同道的血,今天必须偿命!
你再拦着,连你一起收拾!”
他扬了扬手中厚背砍刀,刀锋在雨中闪着寒光。
他身后的人群也鼓噪起来,向前逼近了一步。
“不错!
欧冶明,识相的就让开!
否则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崆峒派的年轻人也壮着胆子喊道。
情面?
我心底泛起一丝冰冷的嘲讽。
剑庐的规矩,本就不是靠情面维系的。
我掂了掂手中的断剑柄,断裂的刃口沉重而丑陋。
它不再是一把剑,只是一块废铁。
但有时候,废铁也能杀人。
我没有再说话。
只是将断剑柄横在身前,那参差的断口,对着门外的人群。
这个姿势毫无章法,甚至有些可笑。
门外的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哄笑。
“哈哈哈!
蠢小子吓傻了?
拿个破剑柄吓唬谁?”
“欧冶明,你的剑呢?
你那把从不离身的沉铁疙瘩呢?
被妖女抢去杀人了吧?”
“跟他废话什么!
上!
先宰了妖女!”
点苍大汉狞笑一声,率先发难!
他身材魁梧,力大沉猛,厚背砍刀带着一股恶风,兜头盖脸朝地上的少女劈去!
这一刀势大力沉,若是劈实,必然身首异处!
他动作的同时,崆峒派的年轻人和另外几个离得近的,也刀剑齐出,或刺或砍,目标同样是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女!
他们的意图很明显,用最快的速度解决目标,抢夺她身上的东西,然后立刻远遁!
至于我,一个拿着断剑柄的老头,在他们看来,不过是顺手料理的障碍。
刀光剑影,瞬间将少女倒地的方寸之地笼罩!
时间仿佛被拉长。
我能看到点苍大汉脸上狰狞的肌肉,看到崆峒年轻人眼中贪婪的光芒,看到数道兵刃撕裂雨幕的轨迹。
握着断剑柄的手,指节微微发白。
“无锋,不是不能杀。”
这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身体却比念头更快。
我没有去挡那些攻向少女的刀剑。
脚下泥水猛地炸开!
我整个人如同鬼魅,不退反进,迎着那片刀光剑影,撞了进去!
目标,正是那个冲在最前、刀势最猛的点苍大汉!
我的动作毫无美感,甚至有些笨拙,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被猛然投掷出去。
断剑柄被我反手握着,沉重的剑柄末端在前,那粗糙的断口反而藏在手后。
点苍大汉显然没料到我敢直接冲向他。
他刀势已老,变招不及,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凶狠:“找死!”
他索性不去管地上的少女,刀锋微偏,全力向我劈来!
想一刀将我劈成两半!
就在刀锋及体的瞬间,我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的角度猛地一拧,险之又险地让开了最致命的刀锋,厚背砍刀的刀尖擦着我的肋下衣服划过,带起一片布帛撕裂声。
冰冷的刀锋寒意刺骨。
而就在拧身的同时,我握着断剑柄的手臂,如同绷紧的弓弦骤然释放!
不是刺,不
是劈,而是借着拧身的腰力和前冲的惯性,将沉重的断剑柄末端,如同攻城锤一般,狠狠捣向点苍大汉毫无防备的胸腹之间——膻中穴!
噗!
一声闷响,如同重锤砸在装满谷物的麻袋上。
点苍大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眼珠猛地凸出!
他劈下的刀势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混合着雨水溅了我半身。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又一步,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迅速黯淡的死灰,手中的厚背砍刀“哐当”一声掉在泥水里。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随即轰然仰面倒下,溅起大片泥浆,胸口塌陷下去一个明显的凹坑,眼看是不活了。
这一下兔起鹘落,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崆峒派的年轻人和另外几个扑向少女的弟子,刀剑刚刚递出半途,就看到点苍大汉如同被巨象撞中般吐血倒飞,瞬间毙命!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们。
“他…他杀了赵师兄!”
“魔头!
他是魔头!”
尖叫声响起,刺破了短暂的寂静。
攻向少女的刀剑顿时乱了方寸,变得犹豫迟缓。
我没有丝毫停顿。
解决点苍大汉的瞬间,身体借着前冲的余势和点苍大汉倒下的阻挡,如同泥鳅般滑步侧移,断剑柄再次挥出!
这一次,目标是崆峒派那个年轻人握剑的手腕!
依旧是沉重而直接的捣击!
没有花哨的剑招,只有最原始的力量和精准到残酷的落点。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啊——!”
崆峒年轻人发出凄厉的惨叫,长剑脱手,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白森森的骨头茬子刺破皮肉露了出来,鲜血狂涌。
他抱着断腕,痛得在泥水里翻滚哀嚎。
另外两个离得近的青城弟子,一个被我顺势用肩膀狠狠撞在胸口,如同被狂奔的野牛顶中,闷哼一声倒飞出去,砸倒了后面两人。
另一个则被我用断剑柄末端重重扫在小腿胫骨上,同样清脆的骨裂声后,惨叫着扑倒在地。
转瞬之间,冲在最前面的四五人,一死三重伤,失去了战斗力。
剩下的七八人,彻底被这血腥、高效、近乎野蛮的打法震慑住了。
他们惊恐地看着泥水中同伴的尸体和惨状
,又看看我手中那柄沾着泥、血和脑浆的沉重断剑柄,再看看我那张在雨水和血污下毫无表情的脸。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他们的心脏。
这根本不是他们熟悉的江湖争斗!
没有你来我往的招式拆解,没有精妙的剑法比拼。
只有最简单、最直接、最致命的击打!
每一次挥动那沉重的断剑柄,都像是挥舞着一柄无形的巨锤,砸碎骨头,捣烂内脏!
这老怪物,哪里是在用剑?
分明是在用一块沉重的钝铁,进行最原始的屠戮!
“无锋…无锋…”有人喃喃念着门楣上曾经悬挂的两个字,看着地上那块刻着“锋”字的残匾,再看看我手中那柄毫无锋芒、却瞬间夺走两条人命、废掉三人手脚的断剑柄,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他不是人!”
“走!
快走!”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剩下的七八人再无半点斗志,如同惊弓之鸟,也顾不上地上哀嚎的同伴和青城掌门的尸体,更顾不上那个伏在泥水中不知死活的“妖女”,转身就逃!
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黑暗的雨幕深处,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转眼间,门外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尸体、伤者、断裂的兵刃、破碎的门板、以及两块在泥水中静默的“无锋”残匾。
雨,依旧无情地冲刷着一切,试图洗去这片惨烈的痕迹,却只是让血腥味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得更浓。
我站在原地,微微喘息。
刚才那几下看似简单,实则瞬间爆发了全身的力气,牵动了年轻时留下的旧伤,肋骨下隐隐作痛。
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混合着点苍大汉喷溅的血污。
目光扫过地上翻滚哀嚎的崆峒弟子和另外两人。
他们接触到我的目光,如同看到了索命的恶鬼,哀嚎声都吓得憋了回去,只剩下痛苦而恐惧的呜咽。
“滚。”
我吐出一个字。
那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拖着断手断脚,惊恐万状地互相搀扶着,也消失在雨幕中。
只留下青城掌门和点苍大汉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以及满地泥泞血污。
剑庐门前,终于只剩下我和那个伏在泥水中的少女。
还有那柄斜插在泥地里的沉铁重剑,和两块写着“无”、“锋”的残匾。
炉火的光,从破碎的门洞里顽强地透出一
点,映照着这方被血雨彻底浸透的废墟。
我走到少女身边。
她依旧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我弯下腰,再次将她从冰冷的泥水中抱起。
她的身体比之前更加冰冷,像一块浸透了寒气的石头。
肩膀的伤口在刚才的混乱中似乎又被踩踏过,血肉模糊一片。
抱着她,踏过门槛,回到屋内。
破碎的门洞无法阻挡风雨,冷风夹着雨水不断灌入,炉火摇曳得更厉害,几乎要熄灭。
我把她重新放在靠近火炉的干草席上,这次的位置更深一些,避开风口。
找出剩下的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
处理她肩头的伤口比刚才更加棘手,皮肉翻卷得更厉害,甚至有骨茬隐约可见。
烈酒再次淋上去,她身体只是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连痛哼都没有发出。
清理伤口,敷上厚厚的药粉,用布条紧紧缠住止血。
她的脸色在炉火的微光下,白得像一张透明的纸,嘴唇毫无血色。
做完这一切,我走到角落,捡起几块相对完整的门板碎片,勉强堵在门口那个巨大的破洞上,虽然无法完全阻挡风雨,但总算聊胜于无。
又往炉膛里添了几块耐烧的硬木,拨旺了火。
橘红色的火焰跳跃起来,带来些许暖意,驱散着屋内的湿寒和血腥气。
做完这些,我才在炉火旁坐下,拿起一块布,默默地擦拭手中那截断剑柄。
泥污、血渍、脑浆……在布巾下一点点被抹去,露出它原本粗糙冰冷的金属质地。
断裂的刃口依旧狰狞,毫无锋芒,却沉重得压手。
炉火噼啪作响。
屋外风雨声依旧,但没有了喊杀声,显得安静了许多。
只有雨水冲刷着门外的尸体和血迹,发出单调的哗哗声。
“咳…咳咳……”轻微的咳嗽声响起。
我抬眼看去。
草席上的少女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的疯狂火焰熄灭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茫然。
她似乎想动,但肩膀的剧痛让她立刻皱紧了眉头,闷哼一声。
目光在昏暗的屋内茫然地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我身上,落在我手中正在擦拭的断剑柄上。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匾……”她干裂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
我没有回答。
她挣扎着,用没受伤的手臂撑起一点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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